郭拙诚说道:“妈,你你,说起来你也是县领导的家属,觉悟怎么这么低?你自己本身还是教委的领导,怎么还想儿子无故占用国家有限的教育资源呢?”
田没有理会儿子的“讥讽”,说道:“我不管。我宁愿不当领导也要我儿子过得好。你年纪小,读书是应该的,我又没多占。”
郭知言知道儿子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天真孩子,他问道:“你怎么想的?”
郭拙诚说道:“我认为国家马上就会恢复高考了。我早一天毕业就能早一天考大学,就能早一天做事,早一天不要你们照顾。”
田立即说道:“什么我们照顾,你臭小子是想不要我们管对不对?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以为你是国家主席啊,高考都中断好多年了,哪里这么容易恢复?”
郭拙诚说道:“妈,你听我说好不好?现在高中班上的学生年纪相差很大,我进去并不显得鹤立鸡群,人家十三四岁的孩子能读高中,我为什么不能?我又长得高,一天到晚坐教室的最后一排,都听不见老师说什么,只能自学。我想到高中认真听老师讲课。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到时候我再复读就是。跳级又有什么关系?”
田点了点头,问道:“如果到时候我们让你复读,你会复读吗?”
郭拙诚连忙保证道:“如果没有工作,又没有大学考,我保证复读。你们要我读几年我就读几年。”
两口子对视着,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郭知言说道:“行了,睡觉去。”
郭拙诚笑呵呵地回睡房去了,没有多久就睡着了。今天的他做了太多的事,脑子早就有点疲倦,一躺下瞌睡就到。
不久他就做了一个梦,重生之前一串串的画面如放电影般出现在梦中:
20年的一个夏天,大雨倾盆狂风怒号,狂风将江水卷起数米高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冲向微微可及的江岸。一个官员带着秘书和几个官员正在抗洪抢险第一线检查工作,几个电视台的记者紧随左右。正在这时,离他不到百米的地方突然发生管涌,防洪民工发出一阵惊叫,从民工到官员个个面如土色,胆小的几个双股打颤。
着堤脚水柱越喷越高、喷出的水越来越浑浊,深知管涌危险、更深知自己责任的这位高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跃入堤外的洪水里,指挥民工用沙袋、泥土堵塞漏洞。在他的鼓舞下,所有的人镇定下来,不但在场的民工没有一个逃离,就是那些官员也一个个奋勇争先。
眼漏洞就要堵住,这时一个巨浪打来,一根被巨浪掀起的木头正好砸在他脑袋上,他的身体慢慢地沉入水中……
一道惊魂从尸体上升起,飘荡在乌云翻滚的天空。这道惊魂着大堤转危为安,着自己的尸体被人捞起,也着无数的人为他死去而悲哀。惊魂在高空中飘荡了好几天,就是无法降下来,无法让尸体起死回生。它还到了有关部门组织召开的“郭拙诚烈士追悼大会”,到自己的亲人悲痛欲绝的一幕,到了尸体被送入焚化炉化为灰烬。
不甘心的惊魂挣扎着过、尝试过、努力过,但都无法使死去的郭拙诚复活,也无法安慰自己的亲人,更无法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而且随着时间的消失,它越来越绝望,越来越远离那个熟悉的地方,最后陷入无穷的黑暗中,感到非常无助、非常绝望。
就在惊魂以为就此湮灭,如所有人死后一样,只有一个名字留在人间的时候,他却意外重生了,他自然惊喜莫名:好人真是有好报啊!
……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床了。这是他前世今生都保持的习惯,凌晨五点起床,然后进行体育锻炼。不过,这次他没有去学校操场而是穿过几条街跑到了县城外的山林里打拳。因为那里空气清新、有没有其他人,无须担心别人见一个少年将一套拳法打得有章有法而惊讶。
打完两趟拳之后,他这才跑到学校和以前的玩伴跑一会步或者打一打篮球,这才回家。
融入了这个时代,虽然时间很短,但过去的陋习又多少出现在郭拙诚身上,回家经过那段自发形成的菜市场时,心里有点不喜,全没有昨天早上回家时的那股温馨感。他脚步匆匆地朝前走。
突然,一阵歌声传来。郭拙诚下意识地跟着那歌声无声地哼了两句,但随即他怔住了,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冷汗直冒,眼睛惊慌地朝歌声发出的方向去:“那首歌可是前世里的,它还需要几十年才能出现!难道有人也重生了?也穿越了?”
歌声依然飘来:“……,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条条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红尘人不老,把酒当个纯镜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甜脆的歌声让他脑海里一下涌现前世那个唱《小背篓》和《辣妹子》的歌坛巨星形象。
他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到的却是昨天那个卖山药的女孩,她正一边低声地喝着《得意的笑》,一边低头整理着篮子里的山药。
精致的脸蛋、白里透红的肌肤、饱满的胸脯、柔软的细腰,修长的双腿,如果不是因为背后拖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陈旧,她完全可以跟前世那些美女媲美,比那些女人更清纯、更清秀、更有魅力。
郭拙诚感觉自己如此打量她简直就是一种亵渎,他不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歌声嘎然而止,她惊慌地抬起头。等清眼前的人之后,脸色突然涌起一层红晕,慌忙不迭地问道:“你……是你?你……你要买山药?”
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他,犹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脸上一副害羞而惭愧的样子。被抹胸紧束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郭拙诚一愣,脱口问道:“你是穿越来的?从哪一年来?你姓宋吗?”
女孩显然听不懂如此高深的问话,不,应该说是如此糊涂的问话。她眨巴眼睛,茫然地着他,似乎在问“穿越”是什么意思,哪有问人从哪一年来的?只有问从哪个地方来吧。
郭拙诚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唱这首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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