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话里有话地说道:“提啊,有建议怎么不提?要么快速撤军,要么继续增兵,难道不是我们的建议吗?”
副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但他却很跳跃似地问道:“他们能坐稳天下吗?”
傅-作义盯着副手长久之后才说道:“不知道,但至少他们能跟日本人打得久一些。”
副手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几十万东北军一枪未放就逃进了关内。”
……
阎-锡山第一时间里收到了傅-作义发来的电报,将张-学良、冯-玉祥招到一起,问道:“现在怎么办?那群穷棒子已经成气候了,我们可得认认真真地对待。”
张-学良断然说道:“这还有说吗?调集重兵进攻,必须确保信阳在我手中。否则,我们连逃回去的路都没有了。”
冯-玉祥也附和着说道:“阎老哥,我们知道红-军厉害,如果不厉害我们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吗?如果不是他们打败了蒋芥石的中央军,我们想到南-京来?来也是听从蒋某人的命令而来。可是,他们红-军再厉害,我们也要打啊,不打,他们就会把我们灭掉,他们就会来坐龙庭。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有一拼之力,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就算把我们的部队拼光了,我们还是比他们强,我们这么大的地盘,扩军还不容易?”
阎-锡山摸了摸脑袋,叹着气说道:“这个位置可不好坐啊,现在可是真正的内忧外患。蒋某人不甘心失败。而日本人又蠢蠢欲动。别看他们现在支持我们。但我知道。只要我支持不住了,第一个进攻我们的就是日本人。听说,他们现在在国内增兵扩张部队了?”
冯-玉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些龟儿子可比英美国家还操蛋。英美国家现在反对我们,支持蒋芥石,但他们还不至于要吞并我国,日本崽子可是要将我们中国连毛带骨地吞下去。”
张-学良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只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死守信阳,确保信阳不落入红-军之手,第二件事就是加强在吴福线、锡澄线这两条国防线的建设,防止日本鬼子突然发难。”
阎-锡山也知道现在他所领导的南-京政府有一半以上的力量是依托在张-学良所领导的东北军身上,如果不把张-学良安抚好,他这个抢过来的总统位置就不可能坐稳。而张-学良是不可能舍得丢弃在信阳的那六万人马的。
当然,阎-锡山自己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弃,至少在现阶段他还得依靠东北军为他撑腰。
很快,三人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增兵!向信阳方向增兵!
接到阎-锡山的电令,傅-作义思考良久。然后下令正在向东双河镇攻击前进的部队全部退下,只留一部分警戒的部队。
看到晋军和西北军退却。红军并没有追赶,而是继续在东双河镇修筑工事。这次不但将镇子里面的工事加固、扩建,还将工事和阵地修到了镇子之外,将信阳与内地的联系完全中断。信阳里的守军——第57集团军——因此成为了一支孤军。
虽然阎-锡山、张-学良不断发电报严令他们死守信阳,告诉他们外面的援军正在源源不断地朝信阳附近开进,但信阳城里的守军却士气不但没有见涨反而不断下降。
第一个原因是因为前面的骑兵部队和步兵师一起逃跑没有得逞。
虽然两支部队是逃兵,但他们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正规的突围,并不能用“溃逃”来形容他们的逃跑。要知道在战场上当逃兵的下场,如果没有成功逃跑或者被主官抓到,即使不被当场枪毙也要被送上军事法庭,他们背着第57集团军军长缪徵流逃跑,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就是希望能一搏成功,逃之夭夭。他们根本没有退路,要么是逃跑成功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可以说,他们的压力是空前的,其拼命的决心是巨大的,但是,他们依然失败了,依然被红-军给挡住了。而红-军明显是猝不及防的,明显是用少量的部队来阻挡他们。
要知道红-军不是神仙,当信阳城里冲出骑兵和步兵混合一起进攻的部队时,他们的指挥官根本不知道这些部队到底是主攻部队还是佯攻部队,但他们必须做好两种准备,但绝对不可能将守卫东双河镇的红-军主力调过来阻挡这支“小部队”。
万一这支部队只是佯攻部队,万一第57集团军主力尾随其后进攻东双河镇,那红-军占领的东双河镇就会易手,东北军的第57集团军就会突围而逃。
更何况当时傅-作义率领的西北军援军已经接近东双河镇,红-军更不可能调集更多的部队来拦阻这支“小部队”了。
红-军用少量的部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阻挡住一个步兵师加一个骑兵团的进攻,现在他们已经修筑了阵地,已经加强了部队,那自己这个第57集团军还能够逃出去,还能够守得住信阳城吗?
就这么稍微一分析,守城的东北军官兵的心里就越没有底,心里越发心虚越发慌张起来。
让东北军士气低落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包围信阳城的红-军太狡猾了,他们要么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重炮向信阳城里猛轰,让守在城里的东北军官兵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全身颤抖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就是突然平静下来,啥动静也没有,让人瘆得慌,心里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一下,神情总是绷得紧紧的,难受之极。
如果城里守军派出侦察部队出城,往往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好好一个连队出去,回来的往往只有一个两个报信的,其他的一百多人就凭空消失了。非常诡异的是,城里的人竟然听不到什么枪声,也感受不到有什么战斗发生。
可结果却摆在众人面前——人没了。
听那些失魂落魄回来报信的士兵说,他的那些同伴是无缘无故死的,只要走出离信阳城不到三里的地方,他们东北军就如进了死亡地带,队伍中时不时发出一声惨叫,人就一个跟着一个或死或伤,有的脑袋爆炸,有的胸口开孔,有的腹部中弹,而对方只射过来的子弹,基本没有什么枪声,最多就是子弹刺破空气的声音,或沉闷而低沉的一声噗。
有聪明的人说那是红-军在枪口上安装了消声器,所以听不见枪响。
听不见枪响自然就很难找出射击者的位置,也就是无法还击,最多就是朝自己怀疑的地方乱打一切。而自己一方不断死伤无疑加大了众人的恐惧心理,加上这段时间被红-军的火炮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是以很多时候当为首的军官被对方击毙后,这支侦察部队也就争先恐后地举手投降,大叫着请红-军过来接收,不要再打他们了。
那些回来报信的士兵根本就是红-军故意放回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将恐惧通过他们惊恐的言行传达到信阳城里的每一个官兵,让他们的士气更低落,让他们的恐惧更高涨。
红-军的目的自然达到了,困守在信阳城里的东北军现在除了害怕就是对外界的一无所知,他们完全不了解包围信阳城的红-军情况,根本不知道对方如何布兵如何设置阵地。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向南-京方面求救,不断要求上司派兵过来,不断要求外围的傅-作义将军马上发起进攻,打通信阳城与外界的联系。
同时也要求在郑-州、驻马店方向的东北军、西北军、晋军向甘岸镇进攻,从北面打通信阳城对外的道路。
另外他们还在心里祈祷红-军慢点动手,等南北两个方向上的东北军、西北军、晋军到齐了再动手。
红-军的节奏虽然不是由被围的东北军所能控制的,但彭总和郭拙诚似乎还真的按照他们守军的心愿在行动,迟迟没有动手。直到南-京方面派出的大部分援军已经靠近甘岸镇、已经与傅-作义的部队开始会师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第三军才对被围的信阳城发起了总攻。
红-军的攻势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以强大的火炮为先导,对守军的工事和阵地先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清扫,然后步兵才开始有序的进攻。
犀利的炮火、精准的射击、高昂的士气,根本不是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的东北军所能抵挡的,当潜入的红-军特种兵出现在城里对那些军官进行点射的时候,信阳城里的东北军都知道大势已去,一个个毫无斗志。
很多官兵甚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但没有组织队伍进行抵挡,反而将武器集中起来,排着队伍等待红-军来接收。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城里四万多东北军就向红-军投降了。
唯一让彭总不爽的是第57集团军军长缪徵流在第一轮炮火中就被炸弹炸成了碎片,连尸首都无法凑齐,也就不可能全头全尾地把他抓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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