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连长连忙说道:“真是太巧了,我也就喜好这个。什么时候我邀几个人一起耍一耍。”
郭拙诚高兴地说道:“是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找你。”
旁边的孙兴国故意皱着眉头小声说道:“马屁精,知道我们长官是夏军座的外甥就这么拍马屁,我看一点本事都没有。不知道长官怎么喜欢他。”
声音虽小,但足够敌连长和他的警卫员听到。
两人又是尴尬又是高兴:真是走运了,竟然结识了军长的外甥。如果这小子真的喜欢听奉承话,真的喜欢推牌九就好了,将来和他搞好关系还不很容易?这样自己就能和军长搭上线了。
连长装着没有听见孙兴国的话,满脸笑容地问道:“不知长官贵姓,来我们这里是……,要不要上炮兵阵地视察视察?”
郭拙诚又露出严肃的样子,说道:“鄙人姓郭,叫郭拙诚。……,嗯?我来这里要向你汇报请示吗?他们现在为什么听了下来,你去请那里的最高长官来一下。”
他可知道对方暂时不会怀疑自己是西贝货,桂军第十五军军长夏威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连长所能熟悉的,即使真的对夏威有点了解,他一时也搞不准郭拙诚是夏威的亲外甥还是堂外甥,等过了这一关,这个连长会不会活下去都难说。
敌连长连忙说道:“鄙人姓李,叫李三羊。嘿嘿,我出生的时候家里正好有三头羊。所以叫这个名字。你等一下,我就去叫炮营的王山普王营长。”
显然这家伙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郭拙诚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说是等,但郭拙诚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而是带着这一连的部队跟着李三羊的往上走,只不过他们的速度稍微慢一些而已。守卫步兵阵地的步兵见自己的连长对新来的年轻军官这么巴结,他们心里鄙视这支部队的同时,脸上都露出媚笑,谁也没有阻拦他们上来。更没有提防他们。
炮兵此时也停止了发射,有的在搬运炮弹、有的在清理炮膛、有的在加固炮位,也有的和炮兵营长一起打量着郭拙诚的部队。
实际上郭拙诚带部队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炮兵营的人就已经看见了这支不同一般的部队。他们都认为这支部队的武器太强大了,仅仅一个连的人马竟然轻重机枪有十挺之多,还有两门迫击炮,其他部队就是一个营也没有这么多武器。
那个炮兵营长还在心里狂骂:“草。又是那个王八蛋的亲卫部队。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怎么不上前线去厮杀,怎么在这里耀武扬威?”
他和李三羊一样,看到这么强悍的武器就第一时间将他们排除在红军之外,红军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哪里有这么好的武器?如果有。自己的桂军和中央-军肯定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可能被赶出瑞-金的。
看到李三羊屁颠屁颠地过来,炮兵营长对着他讥讽地问道:“李连长,那小王八是谁啊,耀武扬威的。”
李三羊慌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近走几步,凑近王山普说道:“嘘――。小声点。王营长,他可是督战队的,还是夏军长的外甥,完全是一个衙内,你要得罪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李三羊只是连长,而王山普是营长,但两人并不隶属,加上李三羊的步兵连是保护炮兵的,炮兵在其他步兵面前也许趾高气扬,但对自己的保护神还是比较客气,几位军官相互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隔阂,平时说话也比较随便。
王山普愣了一下,一边仔细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部队,一边问道:“督战队?督战队到我们炮兵阵地干什么?难道我们临阵脱逃吗?我们离敌军这么远,他们又没有火炮反击?”
李三羊没有纠结王山普话里的错误,敢情敌军离的近、敌军有炮火打过来,你们就逃跑?他说道:“他们是钦差大人,还不是过来摆威风,还不是过来抖一下,吓吓我们这种丘八。他叫你下去见他,……,你看,他们都快上来了,我们还是去迎一迎吧。”
王山普转头看了一眼,从桌子上拿起步话机的送话器和听筒,一个轻按在耳朵边,一个对着嘴巴,大声喊道:“09号,我是01,有情况马上报告,有情况马上报告。”
很快耳机里面传来一阵夹杂着电流噪声的声音:“报告营座,09号明白!”
他将送话器、听筒交到参谋手里,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我下去见见督战队。……,我告诉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下面那些王八蛋找碴,到时候如果老子吃了挂落,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最后一句话是针对他面前所有军官说的,他们也看到了威风凛凛的“督战队”。有人心里有点慌乱,虽然贵为军官,但心里本能对督战队有点害怕。督战队就如古代的钦差大人,见官大一级,特别是在战场上可以对任何试图逃跑或不执行命令的人进行射杀。就算是平时,如果他们要存心找麻烦,也是可以让一个军官身败名裂的,属于绝对不能惹的人。
“明白!”几个军官大声说道。
……
他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被耳朵灵敏的孙兴国听在耳朵里,并被他用手语告诉了郭拙诚。他还同时将守军的情况告诉郭拙诚:“刚好一个连,他们的阵地针对的是前面,有两个机枪阵地,有一道壕沟。……,对面山坡下似乎还看押着一群俘虏,那里有一个班的士兵在看守。”
郭拙诚低声说道:“他们下来了,我们开始行动吧,你带一排去对付那一个连,我带其他人控制上面的炮兵营。”
孙兴国嗯了一声,有意放低了脚步,让郭拙诚越他而上。
郭拙诚不急不慢地走到王山普的面前,举手敬礼道:“王营长,你下来迎接,卑职实在不敢当。”
王山普正尴尬自己该不该向郭拙诚敬礼,现在见郭拙诚先敬礼,心里不由放松了很多,也举手回礼,说道:“郭队长客气。欢迎诸位视察我炮兵阵地。”
郭拙诚伸出手,一边准备握手一边问道:“王营长,现在怎么停止发射、官兵们都在休息?难道不知道现在是战时,必须不顾疲劳不怕死伤吗?”
王山普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心道:“难道这家伙真的是来找麻烦的?”
他握住郭拙诚的手,嘴里却客气地说道:“郭队长,刚才我们已经完成了炮火准备,现在我军步兵正在冲锋,我们的火炮不能发射,那样会造成自伤、误伤。”
郭拙诚松开王山普的手,一边往炮兵阵地走一边冷冷地说道:“王营长是不是认为卑职愚蠢之至?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王山普心里又一紧,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向郭队长解释一下而已。不是兄弟们偷懒,实在是因为……因为……”
旁边的李三羊也凑过来说道:“郭长官,现在火炮打了这么久,必须降温一下才能发射。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浅显的道理您肯定懂,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打炮,什么时候发射,要听前线长官的命令……”
郭拙诚笑着伸出左右两条胳膊,一条搭在王山普的肩上,一条搭在李三羊的肩上,就在他们感觉郭拙诚的动作太亲热、感情变化太大而略感不适的时候,郭拙诚的双手突然卡住两人的脖子,笑着低声道:“两位,你们真没发现我是红-军?”
“红-军?”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爆出来了。李三羊还惊讶地反问道:“郭长官,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如果你是红-军,那我岂不是共产-党了?有这么富有的红-军吗?”
郭拙诚手上慢慢用力,说道:“我就是红军!你们成了我的俘虏。听我的,你们就生,不听我的,你们就死。要不要看看你们的手下怎么了?”
说着,他一手捏着一人的脖子,将他们的脑袋扭转了一个方向,一个看着自己的防守阵地,一个看着自己的炮兵阵地。这一看,两人全身一下变得冰凉:只见郭拙诚带来的部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进去,机枪、步枪的枪口牢牢地对准那些莫名其妙的士兵。只听见他们重重的吼声:“投降者免死!”
有几个士兵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被突然变化的情况刺激了,或者是恐惧所激发的本能,他们慌忙去拿枪,慌忙卧倒试图抵抗。很快,他们就在一片枪声中停止了动作,很快就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郭拙诚一手举着一个人,大步走向不远处一个小山包。可怜的李三羊、王山普双眼暴出、脸色青紫,双手双脚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嘴里什么都说出来。
在接近山包的时候,郭拙诚双腿用力一蹬,人就如巨大的老鹰一般跃上了山包。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成了红军的俘虏!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就是为军阀去死,今后见不到你们的父母、孩子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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