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面对嵌合蚁的时候,即便是在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春天也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并不会露出太多无谓的情绪让自己面临更困难的局面,毕竟她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南院的精英,被红衣寄予厚望的接班人。
但是此刻,不安与紧张充斥于她的脸上,眼中的恐惧与担心清晰可见,完全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般慌乱不堪。
汤成隐约能够看出她恐惧与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他的猜测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现实,而春天的这种反应更说明他已经极度接受真相,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不去,他知道敌人已经设好局等着他钻进去,但他又何尝不想去会一会那个让他数度意外的敌人。
汤成不说话,铁拉丁以为他在犹豫,顿时挤兑道:“约克议员向来清廉公正,让人敬佩,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汤成,难道不敢去吗?”
“呵呵。”汤成根本懒得搭理他,转身对那侍者说道,“带路吧。”
“等等,我陪你去。”突然,狗妹已是起身,然后低着望着金,“金,你也来。”
金还是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不满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拉上我?”
狗妹瞪着眼睛,更加的不满{一+本{读}小说ybdu..,“你好歹也是十二地支,平时不做事情也就罢了,这种时候你别想置身之外……我们也有权利和汤成一起去的吧?”
最后一句话,她却是对约克议员的侍者所说。
不过她虽然用的疑问句,却没带上多少疑问的语气,毕竟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是猎人协会内部的问题,身为十二地支有必要跟踪到底,而之所以拖上金,也是为了便于对汤成的保护……虽然她不否认在个人上她很反感汤成的性格,和尼特罗和帕里斯通一样。都是让她讨厌的家伙,可单就这件事而言,她更加相信汤成。
要说什么理由,大概就是狗的敏锐嗅觉吧。
侍者彬彬有礼的说道,“当然没问题,约克议员说了,如果有谁要跟着一起来,可以随意前往,但仅限十二地支。”
“既然如此,老夫也前往吧。”一个怪物般的男人站了起来。十二地支中名誉和实力仅次于尼特罗会长的龙。
“我也去我也去!”兔子很是兴奋的样子。
“这种事情当然也不能把我落下喽。”帕里斯通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带闪亮特效。
最后,决定前往约克议员宅邸的除了四位当事人之外,还有十二地支中的一半。
“等等!”而就在众人离开前,奇犽忽然挡在汤成的身前,犹豫着问道,“亚路嘉……她真的和你在一起吧?”
汤成知道他想问些什么,笑道:“的确,不过你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而且这几天她一直都说非常想念你,等这件事完了,我再带你去看她。”
奇犽眉头一皱,但最终还是点头让开。
片刻后。一行人已经坐上了侍者的加长型轿车,虽然有整整十一个人,但丝毫不显得拥挤,一路上。狗妹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戒,而春天仍然忧心忡忡。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轿车在一间豪宅前停了下来。豪宅里有着微弱的灯光,但并没有多少生气,似乎这里人很少的样子。
“众位请。”侍者先行下车,打开车门,恭声道。
众人看了看,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依次走下车来,汤成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但当他的双脚踏足地面之时,周围的环境猛然一变,春天、秋天、铁拉丁以及十二地支的六人全部消失不见,就连自己也已经不在下车的那个庭院,而是在一间明亮的客厅里。
客厅里的布置非常简陋,只有几幅壁画和一张桌子,壁画上画的全部是一个女人,女人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相貌,但是那身姿汤成隐隐有几分眼熟。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和一瓶红酒,其中一张凳子上坐着个男人。
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袭白衫,看上去风度翩翩,气质儒雅,如果放在古代必然是一位大儒,但他的眉宇间却充满了忧伤,见到汤成走来,他拿起红酒往杯中倒去,轻声道:“我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我也没想到你摆下的阵仗如此不起眼。”汤成笑着在他面前坐下。
男人将一杯红酒移到汤成手边,“远来也是客,喝吧。”
汤成没有去接,男人的眼中露出一丝讥笑,“怎么,不敢?”
汤成轻笑了声,一饮而尽。
男人看着他喝完,叹气道,“也对,你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会不敢呢。”
“你就是约克*撒乐?”汤成问道。
“在这个世界我的确是这个名字,但我真正的名字叫天海。”男人定定的望着汤成,“我是南院的军师。”
“哦。”汤成点了点头,不为所动。
“我本来是想着吓你一跳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
“多多少少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还没知道加格雷亚的真名时。”看着对方微皱的眉头,汤成笑道,“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加格雷亚的真名,但他是西厢的人却是勿庸置疑的,而他摆下的阵仗也足以威胁到我,如果你是西厢的人,那么这时候多半不会袖手旁观。”
“那我也可能是北堂的。”
汤成摇头,“北堂刚和西厢结盟,如果你是北堂的,会比西厢的人更加卖力,因为北堂要对西厢表忠心。”
“既然西厢和北堂都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东庭和南院,可是东庭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帮助西厢,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南院了,毕竟南院和西厢也是互相敌视,所以你才只在暗中推力,却不正面出手,因为你也不想和西厢的人有所接触。”
“你果然很聪明,但这个理由还不够。”天海再次为汤成倒了杯酒。
汤成再次饮掉,“当然,真正到我确定你是南院的人,还是因为皇义。”
听到皇义这个名字,天海蓦然一叹,“皇义很有义气,当初我还是散人时救了他一命,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这次偶然遇到,便决定助我一臂之力……可惜了。”
“的确可惜了,如果不是你,他或许还不会死。”汤成点头,“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想着杀我?”
“为什么?呵呵。”这一刻,天海深沉的双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和悲哀,“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难道还会不明白吗?她到底是因谁而死的!”
汤成看着他的眼神,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难怪我觉得那些画中的女人很眼熟,原来是熟人。你说得没错,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她的死是我造成的,你喜欢她,所以要为她报仇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你爱她却背叛了她的意志,她若是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高兴得起来。”
“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天海摇头,自饮了一杯,眼中有着更加深刻的爱慕和悲伤,“我本来是个很风流的人,可是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可是她的眼中却完全没有我……当然,那并不奇怪,毕竟她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完美,我怎么可能配得上她,这个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得上她。”
“我从来都不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她,但只要能够呆在她的身边,只要能够默默的守护着她,默默的看着她,最后默默的为她而死,对我来说这也已经足够了,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死得那么早,死得那么突然,当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心若死,身体便只是行尸走肉,而我之所以还活下去只是为了一件事……”天海注视着汤成,“害死她的凶手,汤成,我一定要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我才可以安心的去死,但我也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死去,我还得让你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死。”
“所以,你布下那么多的局,最终的目的只是把我引到你的面前,然后亲手杀了我。”
“没错。”天海起身。
“天海叔,你不能杀他!”就在这时,房间里的一块墙壁忽然像纸片般掉落,春天泪流满面的走上前来,“天海叔,汤成可是继承了月神遗志的人啊!”
听到月神这两个字,天海眉宇间的悲伤顿时变得更浓,但转瞬已是舒展开来,叹道,“春天,秋天,我本来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我知道,原本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对我们出手,但先前那一连串的布局,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终于明白……”
“那你们来什么要来?”
“天海叔,你的阵法虽然很厉害,但我和秋天已经看了不止一次,我们能破,我们不能让你杀汤成,自然要来。”春天忍着眼泪,如此说道。
天海摇了摇头,“没人能够阻止我,蓝衫红衣不行,你们更是不行。”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只是盯着壁上的画。
春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身躯猛然一震,“天海叔,你果然……”
“是的,我爱着月神!”
天海毫不犹豫的说道,也只有现在,他才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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