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如立即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起来,就在中华民国竞选总统之时,靳云鹏做出此番举动未免动作太大了。难不成他有什么想法?
而若是此事被国人知青,这边大家兴致勃勃地要选出第一个民选的总统,那边政府却卖国于日本,民众定然会觉得被嘲弄一番,抗议示威最终导致总统选举功败垂成。王茂如用力一拍打大腿,心中的疑团解开了,这一定是日本人的计策,等中国政府与日本签订贸易协定之后,日本人再将此冲垮中国本土产业之中国政府行为广而告之,引发民众抗议,破坏中国总统大选,同时破坏中国之一统大好局面。
“操你大爷的小日本鬼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们呢。”王茂如心中窝火愤怒,这小日本一向如此阴险,自己麻烦不断却不让别人消停。他立即驱车前往国务院,被靳云鹏的秘书告知需要提前预约,王茂如愤怒不已,以前从不用预约,如何现在需要预约。
副官长冯尹彬望着那总理府的秘书冷笑道:“我记着你了,我叫冯尹彬冯继华,你也要记着我。”
那秘书吓得一个激灵,冯继华?江苏屠夫冯继华?他连忙仔细看去,只看到一个阴冷的身影转身离开,枪杀齐燮元的冯继华,以一己之力带动半个直系投靠国防军的人,居然如此年轻?而且居然给王茂如做了副官,这让这秘书从何说起,他怎会想到这样功勋卓著之人。居然此时甘愿做一个副官,秘书一脸的死相欲哭无泪了。
王茂如带着手下离开之后,靳云鹏才从总理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道:“他们说什么了?”
秘书苦着脸说:“我要死了,我得罪冯继华了。”
靳云鹏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军人当政,便是如此,动辄以暴力手段威胁,如今王茂如表面上推行军政分离,其实他内心里想做的便是那独裁之人。这场对日贸易协定对于我国民来说受益菲厚。王茂如一介武夫岂能明白如此道理?我国布匹三角一尺,而日本布料质量更好,颜色更加鲜艳。价格才一角五分。国货与日货相比,国民会购买哪一种?哪一种对国民民生更好呢?王茂如只想到保护民族产业,是因为他本身就有大集团,是属于产业阶层之人。却不代表普通民众啊。我之此举。完全是为了国民。上百万难民若是能以更加低廉的价格购买布匹衣服其他生活物品,不知能活了多少人,而用国货,高昂的价格却不知害了多少穷人。”
秘书道:“总理英明。”
靳云鹏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去,自言自语道:“气节与命孰轻孰重?唉,下界总统若是孙文,他岂会题名我来做总理。这便是我离任之前为为国为普通民众作为最后一件好事吧。”他不是第一个被军方威胁的总理,只不过王茂如将军队牢牢地抓在手中。他利用参谋体系控制着军官体系,让军官无法做出逾越的举动,防止军官坐大。更加防止那如同袁世凯最终连士兵都指挥不动,被冯国璋曹锟段祺瑞架空的例子再现。不过这次靳云鹏倒是做了一回硬气的事,直接拒绝了王茂如的扶植保护民族工业的建议,大力支持引进日本低价产品惠及百姓。
而王茂如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坐在车里气得大骂靳云鹏短视。他没有回到国防部,而是直接回家到了浦贝勒府,想了一会儿,让李文彬打电话给参议长师少阳,着他秘密感到浦贝勒府一会。
这师少阳做了参议长之后整日忙的晕头转向,立法工作重之又重,六十八名参议员每日讨滦究修改宪法以及其他各种法律法规,最近他们忙的是关于国歌,国旗,以及国徽一事。因为国民党议员的提议,希望更改国旗,此举得打了许多参议员的认同,师少阳对此也并没有异议。不过真正讨论起新的国旗了,这才麻烦起来,因为意见实在难以统一,众口一词。除了国旗国徽国歌之外,参议院也在讨论《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新闻管理办法》这两部颇具争议的法规,是否在全国进行推广。尽管很是繁忙,但是得知王茂如的急招,连忙趁夜赶往浦贝勒府。
王茂如直接对他说明靳云鹏不再适合做总理,因为他要与日本人签订贸易协定,师少阳大吃一惊,值此全国欢庆中华民国将会出现首任总统之时,靳云鹏的《与日贸易协定》无意于泼了一瓢冷水。
王茂如问:“长卿兄,弹劾总理,可有把握?”
师少阳想了想,道:“若是能够得到参议次长廖仲恺先生的支持,必然成行。”
“可有把握说服?”
师少阳道:“可以一试。”
随后师少阳拜访廖仲恺府上,与之详细密谈弹劾靳云鹏一事,而民党对于靳云鹏这个曾经的北洋军阀军方出身的总理也不甚感冒,尤其是他作为皖系军阀代表,后背叛段祺瑞又投靠直系,接下来投靠国防军,真可谓三姓家奴。民党本来就不喜欢他,再有民党也希望能够换上一个非北洋系出身的光源,因此民党员们一致决定对靳云鹏进行弹劾。
民党与复兴党联合起来弹劾总理靳云鹏,进步党则望而却步持观望态度。尽管进步党在众议院参选中选票不多,可是进步党人员在参议院之中却占据相当多的名额,因此进步党的态度也影响着这次弹劾能否成功。进步党参议院林长民再三思虑,决定推翻行伍出身之总理,还中华民国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出身总理。
在各方达成弹劾条案之后,参议院78名参议员中有66人支持弹劾总理,由参议长提交弹劾议案,向全体国会两院进行弹劾。
当然,弹劾也是由原因的,参议院给出的原因有三,其一与日贸易协定干扰中国民族工业,其二靳云鹏在使用国防军支援灾民粮食与关税安置灾民之中凡有玩忽职守之职,其三,靳云鹏其人军人行伍出身,语言粗鄙不堪,众同僚不容忍,已经严重影响中央政府形象。
恰逢此时(弹劾靳云鹏)参众两院所有人员都在北京,而在竞选总统之前,众议员们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是几个党派之间的算计和交涉,众议员该乐呵乐呵,该干嘛干嘛。此时骤然得知参议员弹劾靳云鹏,顿时兴奋起来,这可是民国建国史上头一遭了,弹劾现任总理,前所未有之事啊,此举可以将议员的身家提升到全新高度,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撸袖子准备开干。
参议员弹劾三条理由确凿,但惟独第二条理由对靳云鹏最为致命也最为难堪,毕竟安置百万难民,花销近千万,这其中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其中有人截流贪墨,有人故意占便宜,有人为自己赚取利益大有人在。这是一个烂摊子,靳云鹏就算想摘也摘不清,去年间还被成为靳菩萨的靳大总理,经过这一弹劾忽然变得臭名昭著起来。
因为国会弹劾,总理靳云鹏对日贸易计划被迫终止,他本人也大吃一惊,立即赶赴国会进行辩论。而民间也开始对这位总理有些怀疑。历来政治丑闻都是让政治人物下台的最有效方式,比起发动政变,政治丑闻如同绵里藏针又或是慢性毒药一般,你不理会他,它会让人毙命,你若是理会他,便有没有精力去正经工作了。
因为靳云鹏遭到弹劾,国务院对日贸易洽谈也因此陷入了僵局,顾维钧欣喜若狂地向王茂如报喜,说国务院已经乱成一团了。日本人想要谈判却找不到人,因此日本大使气得暴跳如雷,据说已经气得连着吃了三天的去火汤药了。
几日之后,各大报纸纷纷开始抨击靳云鹏起来。
中国最大娱乐报纸《中国娱乐在线》(原《东周刊》)《靳总理疑似移用灾民安置公款豢养歌女小杜鹃》。
随后八大胡同名妓小杜鹃名声大噪,面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我和靳总理是恋爱关系啦,你们不要乱写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乱写呢?至于我的房子,那是一个神秘贵客送给我的啦,我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很多大少爷追求的。拜托你们哦,现在想见我可是一票难求啊,我已经接到了电影公司的邀请,准备试演一部《我和总理有个约会》的电影啦。”
《华北日报》上写着:“中华民族救命钱财,怎能随意使用?”全国各地数万名学生涌向街头,抗议移用灾民善后款。
《新青年》写着:“购买日货,等同于卖国行为。”这一次不但是学生,工人和农民也走上街头抵制日货,很多人赶紧跑到水井旁边,防止日本人往井中下毒。
《民生日报》写着:“我们再也无法忍受军政府了,建议总统选举提前进行。”他们报纸将矛头直指总统徐世昌,认为徐世昌应该立即将靳云鹏撤职,否则就要提前竞选总统。
《北京时报》……
《新民日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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