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野兽!是畜生!老天,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文明社会!”
露丝咬着牙齿不可思议地说道。
刘易斯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你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过来,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高台下的人群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在烈焰中挣扎。
露丝情绪激动,用力推开刘易斯,“我们要阻止他们!他们不能那么做!”
刘易斯咬了咬牙齿,出手甩了露丝一个耳光,把她打蒙了。
抓住她的肩膀,刘易斯沉声说道,“现在要做的是记录下这一切,让全世界知道这里正在发生惨绝人寰的******罪行。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明白吗?”
看见露丝眼中的激动之色慢慢退去,刘易斯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返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摄像机就要继续拍摄时,突然看到,一个在人群后面玩耍的小男孩站在那里,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刘易斯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相距约有五十米的样子,小男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脚丫,骨瘦如柴,手里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木棍,睁大了眼睛看刘易斯。看他的蓝眼睛,看他手里的小型摄像机,那表情好奇得不得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刘易斯回过神来,急促地想着办法,心里祈祷着,小朋友,千万别喊啊,引起注意我们就完蛋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巧克力,伸出去扬了扬,低声说着,“来,很美味的巧克力,巧克力,知道吗,这是巧克力。”
他尽量放慢语速,企图让根本不知道听不懂英语的小男孩听懂,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目光,希望能够让小男孩受到感悟。
“来,吃的,好吃的。”刘易斯心中焦急,不是注意着背对着自己的人群的反应,还不得不装出真诚的模样,比划着做出“吃”的手势。
他有些慌张地撕开包装,指着里面的黑色物体,朝小男孩招手。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慢慢走过来。刘易斯欣喜若狂,屏住了呼吸。更加热情地招呼着小男孩,好让他走快一点。刘易斯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他走到跟前,就马上控制住他。
此时,意外突生。
一名妇女看样子是小男孩的母亲,她似乎发现了孩子不在身边,正在踮着脚尖看高台上的行刑情况的她,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见了小男孩,以及远处的手里拿着小型摄像机的刘易斯。
恰好这时,脖子处挂着相机的露丝终于控制好情绪,从墙角里转出来,举起相机习惯性地摁下快门,把妇女那茫然不解中带着惊讶的表情定格下来。
看见妇女看到了自己,刘易斯就知道暴露了。他拉着露丝缓缓地后退,一步步地退向墙角,当他们终于用墙角挡住了妇女的视线时。刘易斯拉着露丝的手,发足狂奔起来。
此时,那妇女大声喊叫起来,引起了人群的注意,随即引起了高台上的人的注意。她指着刘易斯和露丝离开的方向,比划着手势。一个领头人模样的男子看懂了妇女的意思――有记者混进来了!
“把他们抓住!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男人振臂高呼起来。
人群轰然一声,乌压压地追上去。这些当地人熟悉每一条街道,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没命狂奔的二人。
那场景,就好比电影中男主角拉着女主角的手,在追兵的追击下逃命。
看着广场的人都散开去追那两个记者,为首的那个男子快步走到广场边的一间房子里,那里是一个通讯联络点,几个技术人员在那里值守着。
男子飞快地要通了某个通信频道,低声报告:“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这里混进来了两个记者,携带了拍摄器材。当时我们正在对几个主要目标进行宣判行刑。”
通话器那头沉默了一阵,传来短短的一句话:“我知道了。”
在乌里雅苏台城西北郊的山坳里,赫然是一个小型的野战基地。一辆勇士加强型通用越野车和三辆猛士战斗车,就组成了这个小型野战基地。一顶面积足够的大沙漠迷彩篷布被拉起来,几辆车成品字型布置,尾舱门呈开启状态,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在低鸣着工作着,几张行军桌并在一起,上面放着各种电台和无线电侦测设备。
这支小队隶属第101特种作战大队,小队长是曾经率队成功攻击总统府的101大队的一个排长裴小山陆军中尉。
根据李路的指示,101大队除留下一个连的机动力量之外,其余连队全部变成这样的小队,部署到预定的地点。主要起到两个作用,一是作为野战通信中继站,二是作为监控各大城市情况的特种小队。
就是裴小山接到的乌里雅苏台城里的人民革命军首领的报告。
裴小山不敢等闲视之,大老板有令,要严控一切外来人员,对边境进行封锁的目的在于此。所以,他第一时间把情况向乌兰巴托进行了报告。
李路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有很多是不能见光的,或者说,不能让人知道这些事情是他在幕后操控着的。所以,他对境外潜入特工、记者等等这些事情,尤为的关注。
事先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至今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所以,当胡震天把乌里雅苏台潜入记者的报告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是非常震惊的。乌里雅苏台算是外蒙的中心区域了,距离最近的边境,按照外蒙的道路状况,都只要至少一天的时间,且不说维和部队已经协助人民革命党对全境的道路实施了陆空立体的监控。
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李路暂且抛开这个问题,马上命令裴小山的小队开进乌里雅苏台城,一定要把人控制起来。
裴小山接到命令,留下一个小组留守,带了两辆猛士车七个人火速赶往乌里雅苏台城。
激动的民众是刘易斯和露丝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生物。
他们仿佛回到了人类最原始的状态,双眼通红,或举着木棍,或举着砍刀,或举着长矛,甚至有的手持弓箭,犹豫饿了很长时间的恶狼看见猎物一般,对他们紧追不舍。
在混乱之中,广场高台上被捆绑着的那些人为了生存而奋起反抗。他们趁乱合力杀死了几个看守,却在逃窜的时候四散而去。然而,他们没能跑出去多远,就被回过头来的部分民众像被蚂蚁群一般湮没。当愤怒的民众逐渐散开之后,那些人都变成了完全看不成人形的尸体。
露丝紧紧抓着刘易斯的手没命地奔跑,目光离开那些恐怖的场景,眼中不断地涌出泪水。
“刘易斯!我们不能在一起!”露丝给自己打了打气,大声喊道,“我们分开跑!一定要把这些珍贵的事实送出去!”
刘易斯回头一看,那些衣着破烂形如骷髅的人们奔跑的速度非常之快,越追越近。他一咬牙,在奔跑中卸出摄像机的录像带,交给露丝,同时把她的相机抢过来,卸出里面的胶卷,塞进露丝的口袋,把相机挂在自己身上。
拉着露丝的手,刘易斯拼尽了全力拐进一条小巷,奔跑了一段距离,他发现了一间没有关进窗户的房屋,便停下来。
“听着,露丝,我去引开他们。确认没有任何声响之后,你再出来,然后朝太阳的方向跑。进城的时候我注意到,那里是出城的最近距离,出去之后是一片森林。只要进了森林,你就有活命的希望。”刘易斯摁着露丝的肩膀,沉声说道。
“不,刘易斯,你会被他们杀死的。”露丝不断地摇着头,泪水不断地涌出。
刘易斯轻轻抚摸着露丝的头发,轻轻地在她的性感嘴唇上吻了一下,“露丝,我永远爱你。”
说完,他猛地把露丝托起,把她推进了窗户。关好窗户,他站在原地默默地念了一句:“我永远爱你。”
此时,噪杂的脚步声传来,刘易斯扭头一看,几个手持棍棒的人追了过来,他咬了咬牙,扭头就朝巷子的尽头跑去,同时把身上的军刀拔了出来。
“他们在那!在那!”
追兵们看到了他,紧追而去。
露丝卷缩在墙角里,房屋里黑暗一片,只有窗户缝隙里透出的一丝亮光在耀人眼睛。她死死握着手里的录像带,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几乎是从她的身边经过,她不敢去想象刘易斯的结局……
好一阵子,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慢慢可以看清楚房子里的情景。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她摸出刘易斯给她的手枪,慢慢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朝那里走去。很快,她就发现,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杂物间,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这里应该遭到了洗劫,否则不会这么乱。
走出杂物间,那种奇怪的声音和那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清晰了,那声音悉悉索索的,味道带着一种慑人的恶臭。
她捂盖着鼻子,沿着过道慢慢走出去。
外面是客厅,客厅的窗户是半透明的,阳光可以透进来一些,比杂物间亮堂许多。露丝可以看得更清楚,所以,当她看到眼前的那一幕的时候,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尖叫声响彻房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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