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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伟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少校军官,脸色不悦地道。
李路向在场的领导们敬了一个礼,随后看着李健国说道,“李书记,在路上我接到了总部的命令,正式协助你们解决此事。”
李健国点点头,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语气中透露出父亲的关切。
李路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转向丁伟,“丁司令员,不是我看不起警备区的特务连,而是你的兵跟我的兵有本质上的区别。”
众人瞬间捕捉到李路话中的信息,丁伟直接问了出来,“你的兵?”
“没错,里面的人是我的兵,我曾经担任过101的部队长。”李路没打算隐瞒。
就在他开着勇士车赶来的路上,总部的命令就通过卫星电话传到了他手上,他也对整件事情有了了解。出事的是101大队特种作战二连三排长王胜,李路顿时想起来,王胜的家乡正是南港。
王胜是李路从首都军区侦察大队带过去的老人,而且当年在南疆战场,王胜在李路手下作战过,在101大队其他人眼里,王胜和刘小光他们是一样的,正儿八经的李路系。
了解了整件事后,李路恨极了!恨港湾区府的野蛮执法,恨王胜的不冷静!但是此时,他不得不稳住情绪,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李书记,丁司令,让你们人后撤。我去把人带出来。”李路说道。
“后撤?不行!”丁伟和卢东山异口同声地说道,卢东山瞪着眼睛说,“对方是极其残忍携有自动武器的极度危险人物,万一他跑了谁负责?”
丁伟却明白李路的意思,担忧地说道,“李少校,歹徒对无辜群众痛下狠手,说明他已经情绪失控了,恐怕你去了也没有多大作用。”
李路扫了一眼外面空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那些都是区府的官员和工作人员,冷声哼了一句:“无辜群众?”
一直没说话的李健国此时说道,“李少校,我们请你来,是因为你熟悉歹徒,熟悉他的作战方式。这样,丁司令,你马上组织突击队,由李少校指导,争取一举把歹徒击毙!”
李路断然说道,“不行!你们打不过他。”
又是这句话,丁伟不高兴了,冷着脸说,“李少校!我们有几百号人,加上公安武警,上千号人在这,还拿不下一个人吗?”
李路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们不是试过了吗,结果呢?”
这句话一下子把丁伟的嘴巴堵了起来,连准备开口说话的卢东山也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面前。
“当年他一个班守一个山头,面对的是一整营的越军,三天三夜,无一伤亡,击毙上百敌人。”李路淡淡地说道,“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贸然行动只会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众人都沉默了,在场的不管是穿军装的还是穿便装的,部分人都有从军的经历,甚至有参加过十一年前的南疆大规模战事的。比如丁伟,当年就是南疆边防部队的步兵营长。他深知经历过战争的军人和没经历够战火的军人之间的巨大差别。
况且,即便没有任何信息说明101是什么样的部队,但是他也能够猜得出来,必定是秘密的特种部队。而躺了一地的尸体和伤员很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
李路正要说话,李健国摇了摇头,很坚决地说道,“我不同意你一个人进去,歹徒已经失去了理智,非常危险!”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李路也不管在场有多这么多当地的高级军政领导了,没给他老爹好脸色看,他讥讽道,“或者把坦克调过来把这推平?”
众人都盯着这个语气不善的少校,小心观察着李书记的脸色,意外的是李书记并没生气,而是紧紧抿着嘴巴思索,良久他抬眼扫了现场众人一眼,不容拒绝地说道:“这起案件恶劣程度超乎想象,已经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和影响。”随即,他盯着李路,“我不能采取你的方法,绝对不能跟歹徒妥协!”
李路有些愣怔地看着他。
李健国对丁伟和卢东山下令:“马上组织突击队!确认没有人质后,把他就地击毙!”
李路伸手拦住了要去下令的丁伟和卢东山,盯着李健国说道,“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让他放下枪走出来!”
李健国心里很纠结,他理解李路的心情,但是谁又能理解他作为一地市委书记的心情。且不论王胜背景如何,他射杀了这么多军警和公务人员,并且拒不投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枪击案件了,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影响会越来越大,搞不好国家高层都要过问。
其次,他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全,谁能保证王胜见到他的老领导后不会抬手就是一枪?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说得很明白,只能强行去实施。
“李少校,如果你愿意提供帮助,我们欢迎,否则,请不要妨碍执法。”李健国沉声道。
李路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老爹,有不敢相信,有不理解。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
好一会儿,李健国对丁伟和卢东山说道,“去执行命……”
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李路突然一声大吼:“李健国!”
众人被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不是因为声音大,而是因为他居然直呼市委书记的名字!
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路怒火冲冠,他对看着自己的老爹,说道:“李健国!你动老子的兵试试!”
现场气氛一下僵了,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路,然后又看向李健国。
李路就那样和自己的老爹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谁的目光都没有移开,就那么对上了。丁伟和卢东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步,不知道是去下令好还是原地待命好。
良久,李健国心里叹了口气,看向李路的目光露出一丝慈爱,沉声说道,“我同意你跟他谈判,但是必须在安全距离之上。给你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歹徒不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就采取强攻!”
李路深深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直接转身走出去。
丁伟和卢东山站在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做,直到李健国提醒,他们才急急忙忙地出去安排警戒掩护。站在李健国身后的市委市府一干领导,脑海里不断地闪过李健国和李路的面貌,越回忆越像……
花园假山后面,王胜靠着一块石头坐在地上,他穿着便装,外面穿着子弹袋,上面插满了备用弹夹。一把崭新的81式自动步枪被他抱在怀里,几个打光的弹夹散落在地上,还有一地的弹壳。他的脸上衣服上有大块大块的血迹,那些都是港湾区府计生部门主任和那几个办事员的血。
就是他们,把已经怀孕六个月的妻子拖到医院做了人流,大人和孩子都没了,那是个男孩。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身体要爆炸开。他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在部队流血流汗保卫的就是这样一群王八蛋,老子要把他们都杀光!杀光!!杀光!!!
他双眼通红,双手却是一点都没有颤抖,战火的淬炼和101残酷的训练,把这位从战士提干成为中尉排长的男人锻炼成了为战争而生的机器。试问,一般人能够与之对抗吗?
“王胜!”
一个很久没有听到但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传过来。
几乎没有停滞,一个深深铭记在脑海里的印象浮现在王胜眼前:“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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