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营内一处不起眼的军帐外有着数十名装备精良,身材魁梧的将士把守,其守卫程度竟不亚于大帅军帐,营内将士皆知,如此守卫,帐内绝对是一位大人物。
帐内不是旁人,正是程昱,只不过帐外的将士不是保护程昱安全,而且看押程昱的,毕竟徐和亲眼见过程昱的武艺,恐其逃跑,自然要派精兵悍将前来把守。
帐内。
程昱端坐与帅案前,案上置一棋盘,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显然是程昱孤身一人自娱自乐,虽是如此,却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要说程昱这份胆识,确实过人,深陷敌营,帐外皆是黄巾军精锐把守,绝对没有逃跑的可能,而且很可能因为徐和的一个念头,就能把他推出去砍了,但程昱好像并不担心一般。
“大帅亲往!”帐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程昱落子,冷笑一声,挥手一抿,将棋盘打乱,随后起身向帐门迎去。
还未至门口,徐和撩帘入账,程昱立刻拱手道:“程某见过大帅。”态度恭敬,脸色诚恳,仿佛真心奉徐和为主一般。
“先生请起,我军西线之事,先生可有耳闻?”徐和摆了摆手,顺势坐到棋盘前,他并未带护卫前来,因为他并不担心程昱刺杀他,因为此刻黄巾军中已无能堪重用者,剩余将领皆是流寇之辈,或许正因如此,黄巾军才是一群乌合之众。
程昱欠身,拱手又道:“某曾听闻,不知大帅准备如何御敌?”
徐和向棋盘看了一眼,抬头又道:“已先生之意,此刻我军应该如何?”徐和已经领教过程昱的智谋。
他也是用了程昱之谋才将黄巾军中管亥的亲信死党一网打尽,分化拉拢,若没有程昱,徐和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掌握这只百万之众的黄巾军。
程昱抚须道:“若某所料不错,我军所剩粮草只够支撑两个月,我军此刻一为退兵,反攻青州,二为攻克东郡,已补充我军辎重粮草。
若是反攻青州,路途遥远,待至青州,我军已是疲惫不堪,而那时,我军粮草亦所剩无几,而青州臧霸拥兵数万,必会坚壁清野已拒我军,攻其不利。
若我军猛攻东郡,仍有三分胜算,东郡城内守军虽众,却多为世家豪族之兵,大帅可派将士喊话,诱城内世家投降,也可喊话,城破后,不斩杀城内一人,只为借粮。
我军为之头疼者,乃是曹操等人,但凭借他们一己之力,却也无法抗衡我军数万大军,将军可围三缺一,猛攻不止,曹操亦是分身乏术。”
“已汝之意,我军可猛攻东郡?”徐和眉头微皱,问道。
“然,若不能克城,可取某头。”程昱又道:“大帅,还记得某之前所献的城内布防图吗?”
徐和脸色一喜,立刻同意了程昱之谋,点起兵将,已围三缺一之法猛攻东郡,而程昱同时陪在徐和身旁尽心的出谋划策。
只不过,程昱一直在叙述曹操勇猛,不可与之硬拼,需猛攻东郡城内世家豪族把守的城墙,徐和欣然同意。
而曹操正如程昱所料,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其余几门战况,双方将士皆死伤惨重,城墙上几次失陷,还好世家豪族麾下的将士奋力死战,才救回危局。
……
……
半个月后,双方将士死伤无数,但黄巾军攻势更加生猛,毕竟,他们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虽是如此,但守城士卒士气更高,几乎人人搏命已抗黄巾,毕竟,他们保护的可是自己的财产。
如此战况,正是曹操与麾下文武乐意见到的,兖州豪族与青州黄巾拼个两败俱伤,但他麾下将士却无太大死伤。
兖州世家豪族自然知晓此乃曹操之计,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拼死御敌,城破之时,他们将一无所有,此刻更是恨透了曹操,心中更是苦不堪言,可谓是灭了狼,引来了虎。
狼自然是指刘岱,而曹操便是那只斑斓猛虎。
……
……
郭嘉住处,客厅内,案前坐有两人,一为郭嘉,二为荀攸,任由城外战火连天,两人却其乐融融的玩起了围棋。
为什么荀攸也在,这句话问的好,因为荀攸同样学习郭嘉,称病推脱了那份又苦又累,还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这也怪不得二人,因为程昱之计可谓天衣无缝,凭曹操之才,对付那些世家豪族绰绰有余,而此刻曹军只需据守而已,静观双方激斗,也用不上什么奇谋诡计,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青州黄巾粮尽。
“此战首功,当属仲德无疑。”郭嘉落子,淡淡一笑,若不是有程昱出此奇谋,此刻也轮不到郭嘉如此悠闲……
“仲德兄手段未免狠毒了一些……”荀攸唏嘘一句,他只是单纯的评价程昱的性格,毕竟到了他与郭嘉这种层次,顶多悲天,绝不会悯人,因为他们都清楚,救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郭嘉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望去,之间曹仁笑着走了进来,拱手道:“末将见过二位先生!”
郭嘉眉头微皱,见曹仁身后还有几个将士正抬着担架,心中顿时了然,快步起身前去一观,正如心中所料,担架上不是旁人,正是曹纯。
荀攸同样放下棋子,跟随在郭嘉身后,曹仁见郭嘉起身前来,尬尴的笑了笑。
“这是何故?”郭嘉皱眉问道,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出是曹仁带着曹纯来赔礼道歉的,但是郭嘉却还是开口一问,郭嘉也不能直接说“给我道歉的啊,免了吧……”,毕竟,人与人交谈,开口的第一句往往都是废话……
曹纯全身皆是创伤,此刻依旧无法起身,否者也不会被将士用担架抬来,此刻见郭嘉行至身前,挣扎着想要起身施礼,奈何身体吃痛,又无力气,挺着身子,忍着伤痛道:“末将前来给先生赔罪,之前乃是末将孟浪,屡次得罪先生,先生却能不计前嫌数次救纯与危险之中。”
“错在郭某,郭某乃是故意激怒将军,已激起将军与麾下将士斗志。”郭嘉淡淡一笑,面向曹纯一拱手又道:“应当是郭某给将士赔礼才对。”说罢,郭嘉郑重的作揖赔礼。
“若先生不弃,便叫某子和……”曹纯忍着疼痛,含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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