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
六粒骰子全部用一个顶角站立着,六面无一着地,故而只能算是零点。
观战的观众们几乎不相信他们的眼睛,骰子居然可以用一个顶角站立在桌面之上,这就算是用手去摆,也是困难重重,而罗泰不仅成功地让六粒骰子用顶角站立了起来,而且居然还不是用手,而是用骰钟摇出来的,这一手法虽不一定会绝后,便绝对称得上是空前的壮举。
欧安两眼滚圆地瞪着罗泰面前用顶角站立的六粒骰子,嘴巴张得老大却不自知,坐他对面的罗泰可以清晰地看到欧安喉咙里的小舌头在不断地抽动着,显然老赌王被罗泰精湛的赌术彻底震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安才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老夫今生得见如此神乎其技的赌术,虽败而无憾矣。”
亲耳听到欧安认输的侯少,第一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步蹿到了华公子身前,俯下身子看着华公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华公子,真不好意思,哥们这次占先了,那项目可就归我了啊。”
华公子依然风度翩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只手伸向侯少:“愿赌服输,我回去之后立刻吩咐人撤回递上去的报单,从项目里抽身,在此我提前恭祝侯少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侯少极没有风度的没有理会华公子递过来的手掌,径自得意地伸手掏出一根香烟,打开火机点燃之后。将一口轻烟轻佻地吹向了华公子。
“太好了,总算能让我赢你一次。这下回去哥们可算是抖起来了,能赢号称算无遗策的华公子一次,说出去谁不得高看我侯少一眼,哈哈。”
华公子看到侯少惫懒的模样,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转头低声向欧安说道:“安叔,不好意思,连累你的名声受损了。我先陪你下去休息休息,一会儿游轮就要返航了。”
欧安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华公子的话语,而是绕过桌子来到罗泰面前,罗泰急忙站了起来,迎着欧安向前走了一步。
欧安伸出双手握住罗泰的双臂,神色激动的开口说道:“小友。请原谅老朽的孟浪,只是这番话如果我不说出来,恐怕会把我憋出病来。你要知道,华夏大陆的赌博是非法的,以你在赌技上的才华,在大陆根本得不到什么发展。如果任由你这样的赌坛精英埋没下去,那是对赌坛最大的犯罪。你要是信得过老朽,还请你跟我去新加坡,我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屹立在世界赌坛的最巅峰。成为赌坛永远不朽的传奇。”
罗泰被欧安稀里哗啦的一大堆话说得有些发懵,欧安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让罗泰仅仅略微明白了他的大概意思。只是罗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欧安就这样直白的对他发出了邀请,要知道仅仅在两分钟之前,他们两人还是相互敌对的关系。
用力抿了两下略微干涸的嘴唇,罗泰笑着对欧安说道:“多谢前辈的抬爱,只是我曾经说过了,我对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我的赌术是因为一次意外而练成的。虽然我真的不能跟着前辈去新加坡发展,但是我依然要感谢你对我的青睐,多谢前辈。”
说着,罗泰对着欧安微微鞠了一躬,从罗泰的心底还是很佩服欧安的。
罗泰的赌技是抽奖得来的,无论如何精湛都在情理之中,而欧安将六粒骰子摇成一点,却是真正练习出来的本领,虽然不知道欧安为了练成这一手私下用了多少努力,但是想也知道,这一手功夫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的。
欧安听到罗泰拒绝的话语,却依然不肯罢休,面孔涨得通红,继续凑近罗泰说道:“小友,你对赌术的看法有些错误。老朽认为,赌也是一种艺术,一种结合了力与美,综合了勇气与智慧的艺术。赌坛中的拼博,与世界上任何一种竞技项目一样,不仅相互较量技巧,更要相互斗智斗勇,所以才会有高手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反败为胜,创造出一场场经典的赌局。只有各自施展真实的本领在赌坛中搏杀过,才能体会出赌博的完美和辽阔。你是我见过拥有最佳赌博天份的天才,没有之一。如果就这样放任你默默无闻,糟蹋你拥有的赌博天份,那样即使老朽百年之后,也是无法闭上眼睛的。”
罗泰被欧安的这番话说得背后几乎要流下冷汗来。
欧安仅仅见识到罗泰才是七级的赌技,就断言罗泰是世界上最具有赌博天赋的天才,如果罗泰展现出他已经达到八级的小李飞刀、杀猪刀法还有歌喉八级,那欧安恐怕要把罗泰捧到天上去了。
侯少在一旁看到欧安一个劲儿准备挖他的墙角,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两步迈到罗泰身边,将身体挡到罗泰之前,盯着欧安喝道:“喂,阿泰可是我侯少爷的人,你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儿就直接想拉我的人走吗?”
听到侯少这句话,站在他背后的罗泰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叫罗泰是他侯少的人?
罗泰可是侯少请来帮忙参加赌赛的,在罗泰心里一直将侯少当成一位通过二少认识的普通朋友罢了。
华公子看到侯少对欧安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顿时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一步跨到欧安身侧,双眼微眯地盯着侯少说道:“侯少,安叔是我的长辈,还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儿。”
侯少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毛都炸了起来:“哟嗬,华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咱们的身份,那可应该是输人不输阵,打掉牙往肚里吞才对,你这是想干什么?输了赌赛心里不舒服,想拿我立威?我也不是怕事之人,有什么手段你尽管用出来,看看我会不会含糊你一下。”
于是,赌赛之后双方闹得不欢而散,在旁观者的苦劝之下,侯少带着二少与罗泰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
华公子也与一直对拉拢罗泰不死心的欧安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安排好的休息房间。
侯少一屁股坐到沙发之上,翘起二郞腿轻佻地对犹自站立的罗泰说道:“阿泰,你今天真算是给侯少我大涨面子,啥也不说了,回到京城之后,你的会所一切都交给我了,你以后就在京城发展,谁敢跟你找事,你就说是我侯少的人,我保你没事儿。”
罗泰再次听到侯少提起这句话,心下越发不舒服,不置可否地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说道:“侯少,会所的事儿不着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侯少愣了一下,扭头望着罗泰说道:“啊,你是想问问赌完之后红包的事儿吧?你放心,哥哥我还能亏了你?等那个项目做完了,我指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
罗泰听到侯少如此小看他,心下的腻歪简直都不知道郁积了多少,只得苦笑一声说道:“侯少说笑了,当初我答应帮侯少来参加赌赛,可不是为了什么红包。是这样的,侯少知不知道京城系里有一姓谷的世家?”
侯少对着罗泰轻笑了一声,奇怪地问道:“谷家我当然知道,只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你还是谷家的旁支亲戚不成?”
罗泰用食指在鼻端轻轻蹭了两下:“我与谷家确实有些瓜葛,只是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不知道侯少知不知道谷家第三代有一位并不姓谷的女孩儿?”
侯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现在正红到发紫的刘亦霏吧?我当然知道,那是老谷家的谷义夫走背字的时候,在下边与人生下的女儿,后来离婚后,孩子归了女方,本来老谷家一直没把这小丫头当回事,没想到刘亦霏居然挺有表演天赋,混出名堂来了。这下谷家又想起这丫头了,就想了由头,准备让刘亦霏认祖归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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