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第一次尝试炼丹,已经失败了。
江小枫看着残留在手中如黑色粉面状的灰烬,神情有些沮丧。
还好,这小小的挫折,动摇不了他那颗坚定的心。
再来!
江小枫一次接着一次的尝试,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不断地调整时间,控制元气,抑制火势,乐此不疲。
不知不觉已近午时,直到其中一个木盒中的药材用尽,他才停了下来。
“嘿嘿!”
江小枫用衣袖抹去沾浮在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右掌心中那颗青色的“丹药”,傻傻地笑出声来。
他炼制的这个东西,说圆不圆,说方不方,表面粗糙,黯然无光,样子竟是极为丑陋,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颗丹药。
尽管如此,江小枫对自己炼制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这颗“丹药”已经是他数十次失败中最好的一个了。
“弄成这个样子,应该没有毒吧?”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要亲自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
江小枫捏起“定魂丹”塞进嘴里,用力咽下,然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奇效的发生。
虽说这颗“丹药”尚有余热,但进入他的喉咙之后,渐渐融化,竟然散发出了丝丝的凉气。
江小枫觉得自己就像是咽下了一小块寒冰,此时自咽喉到胃部,都泛出冰凉之感,极为舒爽。
这明显的功效让他心情大好,神采飞扬,可是在双目微动之后,脸上得意的笑容在瞬间凝住,转念又想:“和师父的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江小枫把叶千刃炼制的丹药一口吞下,药丸深入腹中,化作一股浓烈的冰凉之气穿肌透骨,随着滚滚血液流遍全身,他只感觉到从头顶的百会穴上泛起了一种细腻清凉的感觉,整个人在瞬间神清气爽,极为精神。
江小枫体验了一会头顶冒凉风的感觉,同时也了解到了自己与师父之间的差距。过得片刻,点头赞道:“不愧是‘定神丹’,真是丹如其名。”
……
江小枫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被自己弄脏的地面,从炼丹房出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在回往住处的路上,他遇见了五师兄楚誉。楚誉见他鬓发焦烂,灰头土脸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等江小枫解释清楚以后,则轻轻的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想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一般,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语。
在之后的几天里,江小枫每天都要炼上三十余粒的“定魂丹”,随着熟练度越来越高,他炼制的丹药也就越来越像样了。
好在炼制“定魂丹”所需要的三叶草、银丹花、忍冬草这三样药材都在灵岩峰大范围的生长,真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一日,叶千刃来了解江小枫的情况,见他进步很快,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江小枫见师父才刚落脚就要急着离去,急忙叫住他,从长案上的小白瓷瓶里取出一粒乌黑色的丹药,递到身前。
这粒丹药正是前几日在山林中遇见的那个老道士所赠,他今日一早才想起这件事,所以事先准备好,等方便的时候问一问师父,这丹药究竟唤作什么名字,有何奇效?
等他原原本本的把整个过程都交代了一边之后,叶千刃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丹药,习惯性的放在鼻下嗅了嗅。
“嗯?!”
叶千刃一怔,目光微微闪动。他似乎不相信刚才被吸进鼻子中的那股气味是真的,紧接着又深深的闻了一次。
这种气味和特别,是几种味道混合而成的。叶千刃从中分辨出来了似汤药的苦涩,如山椒的辛辣,隐隐的还略带着一点腥臭味。
“这难道是……”
他拧着眉头,把丹药移至眼前,用两个手指头不停地揉捏,使其慢慢地转动着。
细细一看,在这颗丹药乌黑色的外表中竟然还稀疏的分布着几点暗红,这时候,叶千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江小枫站在一旁,见师父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敢打扰。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高人。”
想罢,叶千刃又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道士的住处?”
“弟子还记得。”
江小枫很有信心,因为此事才刚过去几天,更何况那日自己从彩蝶谷出来之后,还特意的留意了一下特殊的景物,所以清楚的记得竹林外右侧不远处有一颗枯死的大柳树,左边百步内有一块五尺多高的灰色山岩。
“好!”
叶千刃重声赞叹,点了点头:“炼丹的事且先放在一边,你先回去,一个时辰后来正殿找我,随我登门造访。”
……
江小枫回到住处,从石井中打了半盆清水,待梳洗完毕,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布衣。
洗去了汗水污物,他那张偏瘦的脸恢复了清爽,肤色不白不黑,看上去非常精神。
时间还很宽裕,江小枫无事可干,只得提前向正殿走去。
叶千刃早已经坐在殿里等候,此时远远地看见他的身影,就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揣进怀里,大步走出殿外。
由于急着赶路,只用两日,江小枫和叶千刃就来到了那个老道士所在的山岭之中。
刚过午时,阳光还很烈,时而刮过一阵微弱的山风会有种清凉之感,但绝大多数的时间确是闷热的。
江小枫的腰间挂着两个在路上买的水袋,他先解下一个双手递给叶千刃,之后才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开怀畅饮。
这样的天气,都要把他的嗓子晒冒烟了。
穿过这片葱郁的树林,眼前就是一条宽阔大河。顺河而下,就是茂密的竹林。
江小枫在竹林旁很快就找到了那块五尺多高的山岩,随后又看见了那颗枯死的老柳树,只是,却没有发现通往竹林深处的那条小路。
“哎?”
他皱起眉来,用左手轻轻的抓了抓头,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叶千刃看他一脸困窘的样子,安抚道:“不要着急,慢慢想。”
“就是这里,没错的。”
江小枫极为肯定的回答着,用手指了指山岩和枯树,道:“上一次我来的时候,那条路明明就在这块石头和大树的中间,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叶千刃捋了一下被山风吹得飘飘起舞的长髯,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去看看。”
说罢,便长袖飘飘,龙骧虎步的向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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