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神藏剑坟
今天晚了点,有朋友在抱怨说,我既然有工作,就太监好了,不要写书了。我想对所有观注这本书的好朋友说,我不会放弃梦想,哪怕再忙,执念不死,执念不息!如果我们有一天,因为累了,就放弃梦想,我们与一只臭咸鱼有什么分别?、
…………
青儿和摩铁手肝胆俱裂,却已是无力回天。
而秦风正端坐在七星斩梦剑阵中,无知无觉,只是仰望着虚空之境中那千道高悬的剑诀,折翼九天!
突然,从遥远的黄泉海上,疾射来一道焰光,扑嗤――
焰光射中了那七星斩梦剑阵。往白婉儿头顶劈落的电光和雷霆停滞了,整座剑阵像梦幻泡影般破灭了,墓地上纵横无尽的剑路也消逝无踪。
高悬在天空中的青铜棺盖,那铸印的七式剑诀,如七颗剑星高照,也已是黯淡无光。秦风仍然端坐在剑阵中,双眸紧闭,一动也不动,眼皮子偶然猛跳动几下。
七星斩梦境被那道如天外流星般的焰火给击破了,白婉儿竟是安然无恙!青儿和摩铁手也尽皆愕然,又惊又喜。
青儿忙跑到秦风身后,便去摇他肩头:“大白痴,还不快醒来!”刚一触及秦风的肩头,猛见四道天谴巨轮冲荡而出,势沉如岳,差点将她撞得飞了出去。
“青儿,不要动他!”白婉儿急喝止。
他们惊然回头,循着那道冥海上空击来的焰火方向望去。冥海空阔,阴波缈缈。
一位白发萧然的白袍老者,身形挺拔,面若冠玉,自那黄泉海浮波而至。阴风呼啸,冥空寒颤,老者的一袭白袍紧束着,竟无一丝的颤动,踏御黄泉,飘上了陵墓。
白婉儿那美丽的脸庞,缓缓淌下两行泪水来,颤声道:“神无锋,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婉儿,你……你何若如此……我在剑坟中隐居了一千年,为何你还抛不下心中执念?”白发老者凌虚御风,却似乎只是一抹虚影在空中漂浮着,不留痕迹。只是那种无声的威严气势,却像古老的神岳俯临凡世,只能让人仰望。
青儿和摩铁手都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你……你不是死了吗?”青儿饶是胆大,此刻也是寒气直冒,舌头都打结了。
摩铁手厉声喝问:“神无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发老者悠然一叹:“我既是一缕神魂,也是一丝活念。”
白婉儿冲向那青铜古棺,手握一道莹白如玉的脉轮,喑喑流转,照亮了那青铜古棺内的情形。青儿和摩铁手都凑上前去一望,只见那古棺中,又存放着一具淡蓝色的冰棺,有阴寒之气不断或腾,尚未靠近,鬃发都已凝结一层银霜。
冰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老者,神态安详,如睡着了一般,正与那踏御黄泉海而来的白发老者一般模样。
“你果然没有死!这一千来,可骗得我好苦!”白婉儿突然像是失控了一般,抚棺痛哭。
神无锋黯然一叹:“我在这黄泉海上,半生半死,已历千年。你何苦再来打扰我?”
青儿大骂道:“死老头子,你知不知世界上最大的罪过是什么?”摩铁手也以一种极度敌意逼讽着这个曾经盖世无敌的传奇,却是毫无惧意。
神无锋的神魂漂浮在陵墓上空:“小蛇妖,你很胆大,敢这样跟老夫说话。上一个敢跟老夫这样说话的,有太阳神教和太阴神教的教王,还有南诏帝宫的大帝。他们都躺在剑坟中,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
青儿撇了撇小嘴,竟是一脸的鄙夷:“这世界上最大的罪过,那就是偷走一个女人的心,却不负责任!”
神无锋微微一愕,叹道:“婉儿,你带着他们离开吧。我的寿元在一千年前就走到了终点。这一千年来,你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白婉儿摇了摇头,神色却如铁一般的坚定:“不,你这一生永远都别再想赶我走。你寿元将尽,所以躲在这剑坟中,寻找悟道的楔机。可是我今天给你带来了楔机!”
神无锋苦涩道:“我享寿三千载,苦寻一生,寿元已是风中之烛,却仍难悟道。你区区一条小蛇妖,又如何能为我带来那点悟道的楔机?”
青儿嚷道:“死老头子,我姐姐说可以就可以,这世界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这一千年来,你躲在剑坟这乌龟壳中,有无数的修士想要攻进来,盗取你的剑藏,连七大强者都陨落在外,可是只有我姐姐做到了!她这样的女人,天上都罕有,难道还配不上你吗?你看看你,老得头发胡子都白了,我姐姐却永远青春美貌……配你是绰绰有余……”
神无锋叹道:“婉儿,这千年虽然孤寂,但你有这多嘴的小蛇妖相伴,倒也不会寂寞了。”
白婉儿美眸中灵光闪动,指间真气缭绕,然后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灵线来,光华曳动。
她画得很快,但这纹路却有其繁复,纵横不知凡几。每一缕的灵线都凝蕴着难以想像的变化和道韵,如远古的圣者在临摹无上道迹,织就天地的至理。
神无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望着白婉儿画就的这极其玄奥的图纹,问道:“你从何处画来这图纹?”
白婉儿道:“我曾记得你说过,这宇宙间的道,有圣者之道,有神者之道,而你的道称为绝世强者的道。可是你要实现跨越,绝世强者的道已是你的禁锢了。我获得一个人的馈赠,获得这真正的圣者道纹,可助你现实突破!”
神无锋望着这虚空中漂动的道纹图,脸上尽是虔诚的神色,肃然道:“不错,这是真正的圣者道纹,乃是一位圣者以无上道力蓦写的圣者之道!你竟能有如此天缘,获得圣者道纹,当真了不起……”
白婉儿微微一笑,却望着端坐在地上的秦风。秦他双眸紧闭,额头上隐隐渗出汗迹来。他仍置身于一片荒芜的银白世界,与那千道剑诀雨苦苦相持。他可以看穿每一道剑诀的破绽,如果这剑诀雨只是数十招混而为一,甚至是一百招,他或者都可以破解。但千招混而为一,这样的剑诀雨几乎让他穷尽了一切精力,仍然难以解悟。
“你将他困在了这剑阵中。如今剑阵已破,你还困住他干什么?”白婉儿道。
神无锋道:“非我困他,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我在虚空之境留下了一式折翼九天的剑诀。他无法破解,便只能困住已身。除非他能抛弃执念,方可走出心魔。”
白婉儿对青儿道:“青儿,你总是在问我,当初为何会放弃白骨岭天欲湖的基业。现在我终于可以给你答案了。这圣者道纹就来自于秦风这孩子的馈赠。”
青儿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大白痴能给你什么圣者道纹?”
神无锋轻“哦”了一声:“这孩子体内拥有十万年一见的天谴之轮,却能在短短时间内转动四道,剑道天赋更是惊世罕有。他想必有罕见的天缘,方能获得圣者道纹。”
白婉儿道:“白骨岭是你我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在那儿带着青儿隐居。当我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便以九转魔瞳在他的体内看到了这些神秘的圣纹。你曾画过一些残缺的圣纹,因此当我以九转魔瞳窥视到这孩子体内的神秘纹路时,便一眼断定这就是你汲汲追求的圣者道纹。于是,我偷偷摹下了这些圣纹,便带着青儿离开了白骨岭,踏上了重入剑坟之路。”
“八百年前,我诱骗紫衣教王攻入剑坟,无果。八百年后,我终于成功了!”白婉儿大笑,泪水却簌簌而下,不知是欣然喜悦,还是解脱和美梦成真。
神无锋那缕神魂飘然而下,如一尊伟岸的神,在白婉儿身前,轻抚着白婉儿那张虽然历经千年风霜侵蚀,却仍然娇美如昔的脸庞,深如渊海的老眸中也荡漾起一丝波澜来,黯然道:“婉儿……你成功了,可是我却失败了。纵有圣者道纹,我却已没有时间去参悟,我已经神疲力乏,再难抗拒幽冥世界的召唤……”
白婉儿想要去抓他的手臂,去抚摸他的脸庞,去拥抱他的身躯,却发觉眼前不过是一道神魂,一抹虚影罢了。
“为什么?”白婉儿满面悲戚。
“这世间能有幸获得圣者道纹的,又何止我一个。可是能参悟圣纹者,天下又有几人?多少人都在无上大道面前彷徨,徘徊,入宝山空归,最终寂寂而灭,化为白骨。我便带你们去见一见,我参悟千年而不得的圣纹吧。”神无锋道。
青儿急道:“可是……大白痴怎么办?他会不会死?”
神无锋淡淡道:“世上谁人可不死?他若破解不了那心中的一点执念,那就将永远枯坐于此,身体化为尘土,而神魂将永远被封印他自己的虚空之境中。”
秦风听闻不到任何一点声音。他像入定的老僧,垂眉端坐,双目微闭。头顶若有三千大道垂下,而他就是那大道之河中逆流而上的一条小鱼。他想要帮助白婉儿弥补这千年的遗憾,他想要返回地球,陪伴妹妹,他想要让天下第一平安成长,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世间最不可承受之重,便是那心底的执念。
神无锋远望着万里冥海,阴波浩缈。他们在陵墓上静默了片刻,神无锋道:“要来了!”
只见那黄泉海底,仿佛有无上的力量在苏醒,神荒异兽在咆哮,冥波千丈,崩天裂地,黄泉海仿佛要翻转过来一般。
但无论这冥波如何汹涌,千丈崩顶,这亩许方圆的海上陵墓漂如扁舟,随波而下,却又如镇海的神铁,砥砺千丈,岿然不动!
就在这陵墓之下,无尽的黄泉海底,一道漆黑的碑柱,散发着幽冥之气,分波裂浪,缓缓耸出冥海,直上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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