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神藏剑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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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子眸中锋芒交织,一闪而逝。
他当机立断,心知与这老于世故的老帝叔打嘴仗,根本就不是对手。“传灵隐剑宗大宗主及四位峰主晋见!”太阳神子长声道。他虽然年轻,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雄姿,让世人折服。
灵隐剑宗上下,从大宗主到乌鸣真人,齐御虹而来,降落在剑坟前。在南诏帝宫和太阳神教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他们确实没有太多说话的份量。
“灵隐剑宗宗主齐无海,拜谒帝叔和太阳神子。”灵隐剑宗的宗主是一个白发萧然的葛袍老道,拄着墨玉竹杖,显得老态苍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齐无海乃是宗主,坐峰为中心的太始峰。
第二位峰主便是火龙袍道人藏真,坐峰为无欲峰。此刻,他满脸如燃烧着赤火,尽是不忿之意。堂堂一派剑宗的长老,被南诏帝宫和太阳神教当成下人呼喝来去,颜面无存。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冷酷,一切以实力为尊。太阳神教对于灵隐剑宗来说,便是高矗云端的天庭,不能有任何违逆。
第三位峰主却是一位光头僧人,着芒鞋,持禅杖,脑门深陷,一脸苦相。他法号无相,坐峰为琼台。这位僧人出现在太阳神子和老帝叔面前,让众人都暗自称奇。
第四位峰主是一位三十余岁的美貌妇人,云冠如碧玉,淡黄道袍轻掩玉体,红唇如点朱,俏目斜睨着数百岁的老帝叔和不可一世的太阳神子,眉宇间掩不住一股煞气。她正是神秀峰的峰主,道号无垢。
第五位峰主自然便是乌鸣真人,无为峰的峰主。
老帝叔点了点头:“几位峰主,帝宫远道而来,唠扰贵宗了。剑坟中埋藏着千年前神无锋所葬下的惊世剑藏。此事关乎着我南诏帝宫,还有几大神教神宗,以及灞城诸宗的气运。眼下已有一部剑藏流传了出去,南诏帝国境内,无数宗派都已赶到,意欲一探究竟。帝宫既统领南诏,自当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请贵宗见谅。”他说得极为客气,但火龙袍道人藏真子脾气火暴,早就忍耐不住,嘲讽道:“他娘的,掘人家祖坟,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灵隐剑宗找谁说理去?”
太阳神子冷然道:“自古以力为尊,你若有能力掘我太阳神教的祖坟,我岂会说半句废话!”
此言一出,南诏帝宫和太阳神教的诸位将军和长老们,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还有留在天际并未离去的诸子百教,如南蛮教,七玄宗等长老也都笑了起来。
火龙袍道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正要怒火暴发,第四位峰主无垢真人叱道:“藏真,闭嘴!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帝叔和神子有何吩咐请示下吧。”
老帝叔淡淡道:“千年前,神无锋自己走入剑坟,埋葬已身。他当年是踏着哪条路走进去的?这七重剑阵,你们是否能开启?”
无垢真人冷笑道:“千年前我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生,我大宗主如今也不过一百五十七岁,谁会知道百年前的事情?这七重剑阵已经封印了一千年,我们要是有本事开启剑阵,哪还轮得到你们?如果神无锋老祖宗留下惊世剑藏,我们留给自己练,哪还有你们的份?”
她巧舌如簧,一番辩言倒是毫无破绽,让帝宫和太阳神教也是无言以对。
“那秦风又是因何得到辟天剑典?”老帝叔身后的大将军盛气凌人地质问。
无垢真人反唇相讥:“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本事掘人祖坟,没本事去抓一个秦风吗?”
众人尽皆无言。
老帝叔一挥手:“你们下去吧。千年以来,剑坟上空陨落了无数的修士。老夫今日倒要看看,这七重剑阵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他大踏步迈向剑坟深处。每一步都如踏落山河,大地抖动。真气在周身如龙缭绕,脚印现了又灭,循环不息。那无痕金衣披覆于身,更让他看起来有如一尊不老的战神。
太阳神子身影一动,已与老帝叔并肩而行。那袭真凰羽衣闪烁着细碎彩芒,双臂振处,当真有如神凰临世,万人慑伏。
渐渐的,两人帖地三尺飞行,越过一座低矮的山岗。眼前千重迷雾,翻滚凝形如鬼怪,发出阵阵尖厉的啸声。几块古老的界碑呈北斗七星排布,矗立在前方,如从幽冥世界探出。每一座界碑上都铸刻着一道剑诀,纵横错落,如从千年前跨越岁月之河,向着今世透散着森寒的剑意。
老帝叔和太阳神子离那七道界碑尚有百余丈,便觉有缕缕剑气如透骨的寒露,冷浸于空,漫漫而来。剑气嘶嘶地抽打在无痕金衣和真凰羽衣上,如雷电交击,滋啦啦作响,星火四溅!
老帝叔双目注视着那百丈远处的七道界碑,神情紧张。他双掌中凝聚起真元之气,掌间现出一柄晶莹剔透的神剑,如凭虚化生。剑上铸刻着天生的道纹烙印,如古之山川大道。
那神剑破开身前重重剑意凝聚的大浪,如在急流中行进的神舟,护住了老帝叔。
太阳神子冷笑道:“这界碑上封印着剑诀,当以剑诀破之,而非以力破之。”他一拍胸口,从唇腭间也冲出一道神剑,长约三尺,有若碧玉铸就,闪烁着黝碧的光泽。但奇怪的是,那剑上却没有任何的纹路,通体剔透,极其神异。
“你尚在魂藏秘境,竟御使一柄非你自己铸造的剑灵。太阳神教的教王,竟不怕损毁你的根基吗?”老帝叔微微一愕,见太阳神子能从胸口导出一柄神剑,颇为诧异。
太阳神子不答,御风而起,只见一道神光万缕的大轮从足底浮动,喑嗡碾动虚空。这大轮直径二尺,竟不断腾舞着神焰,如一轮喷薄而发的太阳,又似握于古之圣皇掌中的天轮,焰华灼灼,让人震骇!
两人尚未进入剑坟深处。剑坟之外,诸子百教,太阳神教,南诏帝宫,以及灞城各大剑宗的人马都在看着太阳神子和老帝叔的身影。
“太阳神子的脉轮化形了!”
“传说太阳神子乃是轮脉异象,世所罕见的梵王神轮,果然是真的!”
“若非是这绝世罕有的梵王神轮,他又怎么会被太阳神教立为神子呢?据说拥有这种脉轮异象的人,日后修炼成就将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有可能会成为转世的大梵王!”
太阳神子的脉轮尚未显示出多少异象,剑坟外已是惊呼一片。他足踏梵王神轮御风而起,胸前碧玉神剑在他神识指引下,化成七道剑光飞射而出。
如触发了磅礴的剑气沧海,崩塌而出。无尽剑气汹涌而来,密集抽打着两人的身体。他们披覆的无痕金衣和真凰羽衣在此刻显示了巨大的作用,将无尽剑气尽皆挡住,只留下一道道星火雷痕,滋滋作响。
老帝叔以那柄通灵神剑开路,强行破开重重剑气,走向界碑。每走一步,大地仿佛都在裂开!
太阳神子射出的七道剑光,如七条真龙绕着七道界碑疾飞。七式剑诀铭印于界碑上,七式合一,联为整体。他眸中光芒一盛,那通体碧透的通灵神剑在一道界碑上飞过。剑尖所指,击溅起一溜星火,与那界碑上铭印的剑诀交击在一起!
轰隆一声,七碑震动,仿佛神魔从地底苏醒!天空中弥漫的剑气骤然一滞。太阳神子以天纵之才,竟一剑破解了界碑上封印的一式剑诀。
太阳神子大喝,踏梵王神轮飞抵七道界碑。几乎同时,他身体现出九道梵王神轮,每一道神轮都如那耀眼的神阳,神火飞舞如焰。九道神轮齐向那七座界碑轰去!
他破解了一式剑诀后,空中弥漫的剑气大弱,便乘势前行,欲强力震毁七座界碑。
剑坟外,惊呼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居然用脉轮来攻击!这样的攻伐之术,普通人根本不敢想像!”
“脉轮本是蕴藏真气和魂息之所在。也只有这种天生脉轮异象的人才敢将脉轮修炼得如同神铁般坚固。以神轮来攻伐,无坚不摧!”
“想想自己的脉轮,与这样的梵王神轮同生于一世,当真是悲哀!”
“听说灞城也有两个轮脉异象,一个是十万年一见的天谴之轮,一个是世所罕见的至尊光明轮。却不知道这两个轮脉异象与梵王神轮相遇,会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此刻,太阳神子的九道梵王神轮已轰向那百丈外的七座界碑。离界碑尚有五丈远时,七碑轰然炸裂,如流星般飞泄而来。每一块界碑的碎石都如大道的碎片,蕴生着难以想像的力量,还有残留不灭的千古剑意,如一位强者陨落时的最后一击!
老帝叔大呼一声:“快退!”收回了通灵神剑,身躯几乎化成了一道虚影,朝剑坟外疾掠。他深知这七式剑诀的可怕。一式剑诀已被太阳神子破解,其蕴结千年的力量便一朝释放出来,便是强大如老帝叔,只要被轰中也将形神俱灭。
他享寿数百岁,已是举世罕有的准强者修为,远比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的太阳神子可比。他疾掠而出,而太阳神子已慢了一步,被那七碑碎石扑面击来。他身穿真凰羽衣,可避风火雷电,却难避陨石般的冲击。
猛见那九道闪耀着神焰的梵王神轮齐冲而回,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太阳神子护在了后面。七碑碎石带着击穿虚空之势,猛轰在九道神轮上。
如天庭坠落的残破古殿,坠落在幽冥世界,沙沙沙伴随着雷霆之声。太阳神子整个人被击得向后飞出数百丈远,已飞出了剑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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