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天谴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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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真经虽只有千余字,残缺不全,又晦涩难懂,但对于轮脉秘境的阐述却还算详尽,让秦风对修炼和轮脉秘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人有九窍九脉。九窍是为鼻,口,眼,耳,涌泉,卤门,脐,阳会,诸孔。九窍引通九条脉,将身体连为一体。九条脉分别是第一太阳脉,第二太阴脉,第三明脉,第四玄阳脉,第五玄阴脉,第六少阳脉,第七少阴脉,第八龙脊脉,第九包心脉。”
“每一条脉都有一个潜藏的脉轮。只有以灵觉去感悟脉轮的存在,并以真气推动脉轮,使之轮转如意,才能炼化真气,导通气脉!”
“第一太阳脉由鼻孔入,经九大秘.穴,到胸腔。此脉有轮,称第一太阳轮。”
山谷后的崖前,秦风端坐不动,静虑凝神。
八轮太阳闪耀着七彩之光,高悬于头顶。秦风按照天下第一授与他的法门,以灵觉观照体内脉的存在。随着他缓缓吐纳,隐隐有两缕的氤氲灵气,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进入鼻腔中,导入体内。
鼻腔内的氤氲灵气越聚越多,秦风的灵觉也开始清晰起来。他以灵觉念诵经文,仿佛置身于一片圣光中,经文如圣佛禅唱,梵花千坠。
灵气前行,在一片黑暗中停滞难进。秦风微闭着眼睛,灵觉在那经文中朝黑暗探索。前方的虚空中,一道漆黑的巨大轮影,横亘浮现。
经文如一串串圣音字符,闪烁着神光,一缕缕缭绕于空,将那黑色的轮影照得无比透彻。他终于看到自己的第一道脉轮了。
那黑色的巨轮横亘在虚空中,散发着荒古而冷寂的气息。轮影上锈迹斑斑,隐隐有九个古老的齿痕,如车的轮彀,绕轮一周。灵气在那黑色巨轮前便凝滞不前了。
灵气越聚越多,在轮齿间缭绕不绝。他试着以灵气去推动那黑色的轮影,但一遍遍地冲击着,那黑色巨轮恍如死寂的神铁之山,难撼分毫!
修炼的起步便是如此之难。但秦风不能沮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他或者可以丢掉肩上的大山,龟缩在蓝田镇,平凡终老,但他这一辈子都将活在遗憾的阴影下。
从鼻腔中导入的灵气越聚越多。缕缕氤氲,金芒璀灿,在那黑色滞重的脉轮前凝聚成一只大手,不断地推着黑色巨轮。虽然每一次推动,都看不到脉轮转动的一点迹像。秦风知道,他体内的九条脉,九道脉轮中,淤积着可怕的天谴异质,堪称死轮,原本难有推动的希望。但是每一次推动,必将撼动脉轮,让锈迹剥离。
第一天的修炼,秦风完全忘记了饥饿,疲劳,端坐在山崖前,从八轮太阳升起,一直至八轮太阳坠落。他周身都仿佛沐浴在灵气氤氲中,从鼻腔前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不断地鼓荡而入。
第一太阳脉不断被灵气滋润,洗涤。萎缩的脉络在灵气的滋润下,似乎渐渐粗壮。灵气弥漫着第一太阳轮,涤荡着黑色巨轮上的每一条锈迹,杂质。一天功夫,那黑色巨轮上竟然开始剥离了一些黑色的杂质,开始显现出它原本冷浸入骨的黑色玄光来。
更奇异的是,那脉轮上竟隐约铭刻着某种神秘的线条,古朴拙实,完全自然而生,流动着岁月悠古的气息。
这些秘纹如古之山川大道,日月星辰。秦风的灵觉看着那秘纹,产生一种幻灭感,让他神智为之一滞。
幻灭感过后,秦风想起自己曾经两次见过无法辩识的铭勒。
他的肌肤上,曾因天剑启示录而凸显那神秘的黑色古铭,形如古篆。正是那黑色古铭,化为大剑,破开了神陵,重现了人类历史的起源。
还有一次,那火星神陵中,所有的同伴都已离去。自己重捡那三颗圣果,看到那圣果上的神秘圣纹。那勾勒了自然大道的圣纹,如铭印在他灵魂深处,让他如醍醐灌頂般,以指血在古碑上写下:“天不降神武,万古如长夜”。
这些古铭圣纹,都是他无法辩认的。想不到这第一太阳轮上,又现出了他无法辩认的秘纹。
有一瞬间,他以为这脉轮上的秘纹,便是身体上曾显现的黑色古铭或是圣果上的圣纹。但细辩过后,却发现截然不同。那天剑启示录而显现的黑色古铭,更像是一种古老的秘字,传载着天剑秘辛。圣果上的圣纹,更像是一种大道的传承,天道的归墟。
而这脉轮上的秘纹,更多像是蕴含着天地自然的大秘和无上真义。
秦风自然无法识解这些秘纹。他的第一太阳轮没有被推动一步,但是也已经感觉到了进步。这座黑色巨轮,在灵觉前如被灵气洗涤了一番,焕然一新。那一缕缕秘纹,散射着如氤氲般的神华来。
…………
接下来的一个月,秦风放弃了砖瓦窑的工作,住在天下第一家中,整日修炼轮脉秘境。秦风每天只睡六个小时。除了吃饭上茅房外,他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
天下第一是个剑痴,几乎和秦风一般,整天耗在剑道上。武红袖每天给他们做两次饭,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一天两餐,秦风倒还好,因为修炼静.功,吸风饮霞,倒也捱得住。天下第一可就惨了,剑道修炼消耗极大,而他又在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两餐实在难熬,便有些抱怨秦风,怪他吃了自己的饭,让自己只能饿着肚子练剑。
到后来,在天下第一的威逼利诱,甚至以玄武真功的经文做条件,才让秦风帮他解决了中午饭的难题。秦风倒是会做,只是他现在不想将时间花费在做饭上。
秦风的第一太阳脉中,积蕴的灵气越来越多,脉也越来越粗壮,隐隐可见一缕缕蓝色的脉纹,坚韧而茁壮。而第一太阳轮,被灵气濯洗了无数次后,褪去了所有的锈迹,泛着一种奇异的金属冷光。
这道神轮,恍如虚空中亘古永寂的神铁之轮,冷浸生寒,坚厚沉实如大岳,让人望而生畏!
可是秦风却越来越心焦。二十多天不分昼夜的苦修,居然没有推动那第一太阳轮分毫。脉中灵气积蕴越多,他甚至能感受到,鼻梁,乃至头部要爆炸一样,有种无处渲泻的感觉。
但是他不能停,从天地自然中吸收的灵气仍然源源不断地涌入,汇聚在那黑色巨轮前,如云蒸雾涌,紧紧包裹着第一太阳轮。一整天的修炼,让秦风的头部都笼在了一种氤氲中,血气弥漫,面部充血,红得如要滴出血来。
“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天了,我一定要推动脉轮!哪怕只推动脉轮的一个轮齿也够了!我秦风可以接受平凡,但绝不接受碌碌无为!”
秦风发了疯似的将灵气导入第一太阳脉中,不断的推着那永寂在虚空中的冰冷神轮。
“灵气还不够!”秦风渐渐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清明,全然不顾心神摇曳,脸红如滴血,只将一缕缕的灵气摧入鼻腔中。他的鼻孔前形成了两个漩涡,鼓荡着灵气,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而头部几乎胀大了一倍!一条条血脉也鼓了起来。甚至是鼻孔,唇边,耳边,眼下,都渗出血迹来。
但是秦风已完全忘却了一切,时间,饥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推动那第一太阳轮,将那该死的神轮给彻底推开,让它旋转如飞!
他从早坐至晚,又至深更,明月悬照天空。武红袖在山谷中等待了很久,见秦风仍不回来吃晚饭,已有些担心,强拉着天下第一出来找他。天下第一虽百般不愿,但拗不过武红袖的软硬兼施,只得怏怏地跟她出来。临出门,还将秦风那份饭给吃了个精光。
“这个家伙就是太笨,及不上我这个天才的万分之一。我只修炼了半天,就将第一太阳轮转动了一个轮齿。这家伙苦练了一个月,逼自己比我还狠,别说转动一个轮齿,那脉轮颤都不颤一下!”天下第一有些不满武红袖这么关心秦风,便在武红袖面前故意扁损他。
武红袖瞠了他一眼:“他的脉轮是天谴之轮,你很高兴吗?”
天下第一撇了撇嘴:“也不是了。只不过看你这么关心他,我很不高兴。”
武红袖扑嗤低笑了一声,骂了句:“死人,就你小心眼!”拉着天下第一便出了门。
当他们赶到后山山崖时,便看到秦风的异状。他整个人都笼在灵气氤氲中,甚至隐隐有血色光芒从中透析。从鼻,嘴,耳,眼中尽皆流出些许血迹,浑身血肿,气息如雷。
“这……这是怎么回事?”武红袖吓呆了,“你教他的什么功啊?”
“玄武真功啊!”天下第一也有些慌了,他从未见过人,初修轮脉秘境,竟有如此异状,“我……我爹当年就是修炼的这种功法,很厉害的啊,而且完全无副作用。”
秦风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一个意识,那便是将更多的灵气吸入第一太阳脉,冲击着那铸死的第一太阳轮。
鼻前两道漩涡甚至隐隐有风雷之声,让武红袖和天下第一心惊不已。“不好,如果他再吸入更多的灵气,冲不开第一太阳轮,恐怕会将身体爆开!”天下第一惊道。
“那怎么办?”武红袖尖叫起来。
天下第一摇了摇头:“这家伙疯了!”
“你不是天才吗?这都救不了他,算什么天才?”武红袖故意激怒他。
天下第一挠了挠脑袋,围着秦风转了转去,感觉到周围的风声,仿佛有万里长风,都被驱赶着,风卷云集,被吸纳入秦风的鼻孔中,飒飒骇人。
“没办法了,先镇住他再说!”天下第一跳到秦风身前,二指点出,直接戮在秦风的鼻梁上,二缕真气透入。
他想以自身真气,强行将秦风暴涌不息的灵气给压住,退出第一太阳脉,逐渐回复神智。岂料,真气刚一渗入,便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竟直接将他的真气给吸了进去,如长鲸吸水一般。
秦风在极度的痛苦煎熬中,双眼紧闭,根本不闻身外事。他猛被外界的真气一冲,心念一动,完全不假思索,便运转玄武真功,将那外冲的真气,猛然吞噬,然后带着沛不可当的狂潮,向着那第一太阳轮冲去。
天下第一只觉体内脉中蕴积的无比深厚的真气,从指间崩泄而出,如决堤之水,不禁大骇。
秦风体内,那黑色巨轮在滚滚的灵气漩涡中,沉重地颤动了一下,如碾动虚空,竟有了一丝转动的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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