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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不是托孤,王臻也不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人,所以他的嘱咐自然不会是“我死后怎么怎么”的。而王臻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只可能是因为他要离任了。
离任有迁有调,王臻任淮扬道观察使这么多年,功劳无数,淮扬道为大晋输送了不计其数的物资、银两,这两年更是成为了大晋的支柱——联想这两年官场上的变动,兄弟两逐渐明白了兄长所说的托付是什么意思。
以后淮扬道就是你们的了,我就不掺和了。但毕竟还是根基,要打理好。
王臻的官声官能,不可能贬,自然也不会是调任其他的州道长官,只可能是直达中枢。
这两年空出来的中枢位置......除了政事堂那把空出来的位置,王岱与王鼎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职位适合自家兄长。
倒不是说自大到非一部尚书不做的程度,只是两人对自家兄长实在太过了解,同时也不认为那个位子兄长不能胜任。
吏部尚书怎么了?别人做得,王家人就做不得?天官尚书也不见得就是要通天的手腕才能做得。
郑克明不就是前尚书么?他那种货色都行,咱们家为什么就不行?更何况他还是杀父仇人。
于是王鼎问道:“圣旨什么时候下来?”
王臻不假思索的说道:“也就是这几天了。太子不会走的太快,应该会在离开滁州城的时候宣布。按照议程,太子还要巡视江南郡,是以可能会随着太子一同离开。”
王鼎沉声说道:“如此一来,恭喜大哥了。”
王臻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那里说得上是恭喜,不过因祸得福罢了。如果可能,这次的升迁,情愿不要有。老夫倒是宁愿郑克明还是我大晋的臣子......”
这话说的老二老三都明白。
郑克明如果还是忠于大晋的好臣子,那么也就不会有声势浩大的反武,进而也不会有谢神策的强行镇压,自然也就不会有郑克明的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的破釜沉舟——刺杀老尚书了。
所以郑克明虽然身败名裂,王臻得以升迁,但是老尚书死了。
也就不奇怪为什么王臻会说出情愿不做什么尚书之类矫情的话了。
毕竟生为人子。官位的得来与父亲的死不无关系。
或许是晋帝是看中了王臻的能力,或者是出于对王家的安抚,王臻都不可能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随后兄弟三人便又商量了许多的事。
直到深夜,王岱与王鼎才走出王臻的书房。
两人从出书房一直到分道而行,除了最后分开时有句话,其余皆是无言。
王鼎回到房间,洗过之后,在院子中纳凉,对没有回琅琊山照看女儿女婿的谢韫说道:“大哥就要调任中枢,填补郑克明的缺了。”
谢韫听了点了点头。
“你不吃惊?”
谢韫摇了摇头。
“按照我的想法,也只能是伯伯最合适了。”
王鼎听了心下好奇,问道:“原本你还考虑了谁?”
这不是**,当初郑克明叛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无论是谁,就算是升斗小民,都猜测过,能补上郑克明缺的人会是谁,王鼎也考虑过,只是这种晋帝一日不下旨便不能妄自猜测的事情,同僚之中或可小意说说,却并不适合夫妻之间谈论。
而此时,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妻子又是实实在在的考虑过这件事,王鼎不免有些心痒痒,想看看妻子是不是与自己想的一样。
“原本有我家二哥,山东道观察使李图,也有湖北道马之希,徽州府汪同开。”
“那为什么最终会是大哥呢?”
谢韫一边为王鼎打着扇子,一边说道:“几人之中,就资历、能力来说,本就是伯伯最为出众,所以接任没什么可奇怪的。”
“至于其余人。我家二哥虽然久居晋都,人脉心思都是拔尖,但我家大哥既然已经受封了柱国,凤之又是缇骑司提督,再任用谢家人,便破坏了平衡。李图是我父亲大人的门生,与谢家素来交好,是一个道理。”
“至于马之希与汪同开,一个是稍显儒弱,另一个则是手段强硬却资历短浅不能服众。”
王鼎听完,叹道:“夫人慧眼如炬,想必也是早就料到大哥会有今日了吧?当真了不得。”
谢韫对着王鼎温柔一笑,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再说妾身喜欢揣测,处处计较,便已经是对妾身最大的认可了,今天说这么好听的话,怕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
王鼎哈哈一笑,洒脱的说道:“今日是真心赞美夫人。”
谢韫却是眉头一皱。
王鼎哪里知道自己一句真心实意的话便让谢韫心生不快?于是好生尴尬,不敢再言语。
“你的意思是,以前的赞美都是假意了?”
王鼎哑然。
......
......
谢神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太子会夜访琅琊山。
本以为可能在会在江南郡相见了,却不想太子冒雨连夜上山来了。
虽然太子与老禅师相处的时间最久,只在将要歇息的时候才来到谢神策的禅房外,但谢神策知道,这才是太子夜访的关键。
“提督大人竟然受了如此重伤,想来这个二里人已经成了大晋大患了。待本宫回朝之后,定会奏明父皇,为大人请旨,剿灭了这股匪徒!”
谢神策躺在床上,笑着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啦。前番殿下将缇骑交付于臣已经是莫大的厚爱,如此臣无有寸功,愧不敢当。”
太子看着谢神策,笑了笑说道:“此次代替父皇前来淮扬道吊唁,果真是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只是忙于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竟是错过了不少景色与人物,待得提督大人伤愈了,可要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殿下言重了,淮扬道又不是臣家的,这地主二字,臣是万万担待不起的。不过要是殿下有兴致,之后在江南郡,臣或可作为向导。”
两人说说笑笑,不久太子便离开了。
这样的官面上的话,实在是无聊的很,但最是能体现水平。
比如刚才的几句话,翻译成口头话便是这样的:
你受伤啦?没事儿,我后面有人,回去我给说!帮你找回场子。
哎呀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
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后还我就是了。
那好,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说到底不过是有着结盟性质的互惠互利。
当然,在太子看来,结盟未免不太恰当,用拉拢二字来的倒是更贴切。
谢神策目送抱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诚心拉拢自己的太子潇洒的来又潇洒的在琅琊山过了一夜,然后潇洒的离开之后,继续在山上过着安静的日子。
二里人仍旧没有完全清理掉,虽则死了一个指挥秀才一个甲级挂牌人灯笼还有两个乙级挂牌人,加上一堆小啰啰,但是淮扬道仍然有二里人潜伏。
要说那晚谢神策能回来,到底还是李阎王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五十校刀手在他的手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直接将外围的二里人刺客横推,然后一圈扫荡,等找到谢神策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掌握住了局面。
想来李阎王不愧是当年陌刀军最年轻最有天赋的伍长,是能让姜起至今佩服的人。
也不愧是谢神策的师傅。
当然,像上一次一样,谢神策并没有将李阎王的名字写在缇骑司的档案上。
大约是李阎王对仕途已然无心恋栈,或者是有什么心事不能解开,总之就是李阎王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某些人的眼中。
谢神策作为被李阎王用棍棒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自然是无比干脆的执行了这一命令。
知道谢神策醒了,也能稍微走动了,李阎王也向王鼎请了军令,亲自领着两百校刀手驻扎在山腰,每天都会抽些时间与谢神策说说话。
然而还不如说是陪谢神策说话,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谢神策再说,李阎王在听。
这位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不苟言笑,但就是这几天,他脸上的笑容就比谢神策之前认识他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谢神策跟他说鲜卑大灞城,跟他说段部大会战,跟他说西北大漠黄沙金甲,跟他说黑浮都黑云压城,跟他说大白鱼骑兵纵横肆掠,跟他说水淹火攻、分化人心......
经历过之后,在看小时候看不懂的一些人,才会有些感觉。谢神策如今就能从李阎王的眼中看到沧桑。
“师傅,当年函谷关大战,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谢神策忍不住问道。
虽然函谷关大战已经作为诗史被记录在了军史当中,谢神策无数次的从人们的口中听过他,但总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说出来有感觉。
二十多年,能记得那场战争的人不少,经历过的人却不多,尤其是经历过所有最核心战役的、还活着的人,就更少了。
姜起无疑是一个,但谢神策跟他不够熟,不可能说道这上面来。
“函谷关大战啊......”李阎王摸着自己下颚坚硬的胡子,沉浸在了回忆中。
谢神策不忍打断。
待得李阎王抬起头的时候,谢神策竟然发现,从来只会让别人流血流泪的李阎王,眼睛里竟然有这一些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东西。
谢神策一时间有些懵了,他一贯是比较能说的,但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这个从来只知道严厉不知道其他的刀法师傅。
“很悲惨......”
李阎王就用这样的三个字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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