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弼出了密室,被谢神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同样是缇骑司一处守卫森严的地方。
在那里,谢神策与司马弼进行了一次真刀真.枪的对话。
谢神策对面坐着司马弼,司马弼对面也就坐着谢神策。
“这里没有外人,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司马弼看了眼周围的墙壁,然后点了点头。
“大将军爽快人。其实大将军,你我都知道,我们两家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外面所说的联姻,对我们来说,就是个笑话,只不过笑话,意义不同寻常而已。”
“您别否认,你能从皇宫安然无恙的出来,就说明陛下没有把你怎么样,或者说,陛下没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接下来,您应该还是会回到北方军,继续做你的柱国大将军。我说的对吗,大将军?”
司马弼点了点头。
“看来没错了。有三十万北方军作为后盾,陛下投鼠忌器。杀了你还是直接换人?北方军是您的私军,没人能接手,没人敢接手。我大伯倒是有这个能力与魄力,但是很遗憾你我都知道原因是什么。陛下不敢动你,不光是因为太子还在沧州,被你挟持,更主要的是,陛下不敢发动内战。这也就是大将军您的凭仗吧●≥,◎.?”
“您在北方二十年了,北方的家族,北方的军政,都已经离不开您了,您就是北方集团利益的枢纽。有了这个身份,谁也不敢动你。大将军,您是我大晋最大的藩镇,不是异姓王,胜似异姓王了,位列人臣至极啊!对了,这个柱国大将军的头衔,只要您愿意,就会传给司马檀,然后一直传下去世袭罔替,总有一天能正式封王。”
司马弼淡淡的笑道:“提督大人言重了,某只不过是大晋的臣子,这么说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大将军叛国罪都能轻而易举的揭过,大逆不道算什么?”
谢神策微微加重了语气说道:“大将军,陛下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能,而且我敢。”
司马弼不屑的说道:“你有什理由这么做?你又凭什么敢这么做?”
谢神策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非得问一句这么多余的话吗?你很无聊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么出于礼貌,我就应该给你答案。大将军听好了。”
“你有三宗罪,这是我要对你出手的原因。”
“首先,你杀我缇骑司的人,这就是对本提督的藐视,就是对本提督的挑衅。那是我的人,要杀要剐要奖要惩,都只能是我的事,我说了算。你没资格对我缇骑司指手画脚。”
“第二,你对燕国的进犯蓄意不报,致使我大晋多死了七十万人,耗费了大量钱粮,我大晋五年之内难有作为,北方元气十年不能恢复。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却因为你的某些原因,搭上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第三,你欺骗了谢家,害了我大姐一生幸福。这件事情,我谢家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谢家,会找你讨一个公道。”
司马弼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谢神策的眼睛,眼中有轻视,有不屑,更多的还是默然。
“首先,你缇骑司的人,妨碍了我,我就杀了,这很合理。在北方,某家说了算,某家想怎样就怎样,你能把某家怎样?缇骑是陛下的,你一口一个‘我缇骑司’、‘本提督’,是想取代陛下么?”
“其次,某家是什么人,难道太傅大人没有告诉过你吗?某家很好奇,你那‘七十万人’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说没有某家他们就不会死吗?迟早都是要死的,佛家说轮回,你跟智永学了十年,难道不知道吗?他们过得本就不好,早死早超生,我是帮他们解脱,是大功德。再说了,不是功德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家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
“最后,你大姐的幸福?开什么玩笑!那关某家什么事?借用刚才的那一句,又不是我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司马弼说完,看着谢神策,眼神中有戏谑。
然而谢神策并没有表现出他想看到暴跳如雷或是破口大骂。
谢神策迎着司马弼的目光说道:“本提督此时可以代替陛下说这些话,陛下也愿意这个时候有人代替他,做一些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所以说,你刚才的狡辩都是没有用的,本提督会全部奉还给你,一个字都不接受。”
司马弼笑道:“但是你终究还是生气了。”
“是的,我生气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我不会跟你废话了,司马老二,我已经出招了,你看着办吧。”
“无耻吗?那又怎样?你出招了,那接不接都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再说了,你就是挑拨了我与檀儿的关系,那又怎样?”
谢神策严肃了起来,纠正道:“大将军,我是说你不要脸,不是无耻。无齿的话有你还有嘴唇遮着。不要脸,别人顺带着就能看清你是有齿还是无耻。”
“伶牙利嘴,你们谢家人,也就这点本事了。”
谢神策再次严肃的纠正道:“大将军,您错了,除了说,我谢家人还会做。你们身处我缇骑司,生死都操纵与我手,这就是我的本事。”
司马弼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你看,大将军,你也生气了”
司马弼重新平静,看着谢神策的眼睛说道:“你不敢的。”
对此谢神策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将军你看着就好。”
说罢打了个响指,然后进来两名缇骑,走到了房间里面一面墙前。两名缇骑在墙角处轻轻一扳,房间里就响起了齿轮的声音,很快的,那面墙就打开了。
其实那也不是一面墙,就是一块木板而已,只是看起来比较像墙而已。
墙开了,自然就露出了墙后面的人。
司马弼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
因为墙后面,是他的家人,司马瑜,司马杉,司马檀,司马槿,还有他的夫人。每个人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拿着刀的是黑甲卫。
他们隔着铁栅栏,每个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喇叭状的听筒。
司马弼看了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奇妙。
愤怒、默然、绝望、失望不一而足。
司马弼扭头怒视谢神策。
他们一切的对话,都被人听到了,然后从此被听到的人记住。
“大将军,不好意思,你看我忘了,这件密室其实虽然没有外人,但好像,你并不是很欢迎这些人。”
谢神策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弼。
我只是说这里没有外人,可不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黑甲卫于我不是外人,你的亲人于你也不是外人。
司马弼在愤怒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即便如此,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希望用我的愤怒与不安,来满足你变态的心理。”
谢神策严肃道:“不不,大将军,只有你会有那种变态的心理,而且急需被满足,我是不需要的。”
谢神策再次挥手,让黑甲卫将司马瑜等人带下去。
临走前,司马瑜忘了司马弼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感,复杂到让谢神策也分不清到底有些什么。
司马杉与司马槿大哭大叫的绝望着,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一家人被抓进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叛国罪
倒是司马檀与司马夫人很平静,仿佛早已知道一般,不,是仿佛与他们不相干一般。
“大将军,你看,你的儿子们,你的兄长,你的夫人,貌似对您的有些话并不是很认同呢。放心吧大将军,我会将这次的事情,编织成话本,然后传遍大晋的每一个角落。在我的话本里,您就是大英雄,绝对不是奸臣,绝对不是叛徒,绝对不是小人”
司马弼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会做一些无聊的丑事罢了,你的招,某家接了。”
这时候,进来一名缇骑,将一封密信交到了谢神策的手中。
谢神策拆开看了看,是周锦棉写的。看完之后,谢神策身后的一名缇骑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谢神策将那封密信烧毁。
“祝贺大将军不日即将龙归大海,重新虎踞山林呵呵,在大将军眼中,我只是跳梁小丑,你才是主角。但是别忘了,在某些特定的选段中,观众们只会为小丑叫好”
司马弼无所谓的扎了扎眼,然后说道:“你大姐的婚,我不会退的,那封婚书,我司马家,永远不会签字。”
谢神策眉头一挑,说道:“随便,那封婚书我已经拿到了,你签不签字,司马檀签不签字,都不重要了。只是名义而已。”
“你不要看不起这个所谓的名义,我司马家一日不松口,她就算是未过门,死都是我司马家的人,谁也娶不了她,她谁也嫁不了。这个亲,我司马家是不会成了,你大姐,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说完,司马弼大笑着出了门。
密室里的谢神策脸色铁青,看着司马弼的后背,强行忍住了抽刀的冲动。
当天在缇骑司,周锦棉陪着谢神策大醉了一场。
(ps:司马弼即将回去,然后才是真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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