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谢神策没有怪罪的他的意思,三蹦子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要知道,他刚才是有把老婆本都赔进去的觉悟的!
这对于一个光棍二十五年的泼皮来讲,不蒂于是将自己的人生都放弃了。
所以谢神策很欣赏他的勇气。他并没有从三蹦子的眼里看到一丝侥幸。所以他现在有兴趣同这个失败的泼皮谈谈。
三蹦子喘息了一会,然后说道:“小人是因为醉酒倒在了东民巷的一条臭水沟里才偶然看到的那起杀人事件......然后我一路狂奔回了东交巷,到家就发现了胸口里面有一个腰牌。”
他说着,便有京都府的差人把那块“二里人乙”的腰牌呈给了谢神策。谢神策仔细看着所写的文字摸索着上面的纹路对比着家中的那两块作对比,发现与家中的那块乙字牌材质和文字都一样,但是与甲字牌却完全不同,因此谢神策可以断定这块腰牌就是二里人的一名乙级挂牌人的身份证明。
只是谢神策真没想到这三蹦子得到这块乙字牌的过程竟是这般戏剧。
不知道谢神威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小人在第二天偷偷来了京都府,面见了府尹大人,说了小人看到的,呈上了这块腰牌,府尹大人便赏了小人一百两银子。后来在南城兴化坊、兴庆坊又发生了命案,府尹大人便又唤了小人前来,让小人协助查案,小人听仵作大人说那些尸体都是死后再被人补了一刀的,因此断定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三起命案都是发生在三更时分,且有先后顺序,小人就算了算城南两坊到东民巷的距离,发现就算骑快马也要两刻钟左右。那么凶手必然是先杀完东民巷的十八人再到城南两坊连续杀七人,所以对于凶手来说时间是很紧张的。那么只需要在三处地点之间的最近道路上找人询问,是否看到有人在这个时间段看到有人骑快马就行了。”
“本府听过他的话觉得有理,于是便命人沿街询问了几遍,果然有人看到快马疾驰,时间上刚好吻合,于是从街坊中得知,凶手有两人。这也与所有死者都是被长刀和大枪所杀吻合。”京都府尹杨三枣补充道。
谢神策眯起了眼。
“而同样的,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找到凶手回去的路。因为是夜间发生的,又要用到马匹,所以只消将东、南两城的在这条路线上的巡夜坊丁找来一问,便能知道是在哪座坊的那条街在那个时候有人用马。”
“而在最后,在北城的......向阳坊和南城的一家酒肆发现了符合这些条件的线索,而在最后,小人便认为是威侯府有人参与了这件案子。”
“为什么认定是威侯府?如果我没说错,向阳坊侯府所在的那条街二三更来去的人都是不少的。”谢神策问道。
“因为威侯府中出去的人不到三更,回来的时候正好三更将尽。最重要的是,无论出来还是回去,威侯府都只有一个人,而城南的那个也是如此。小人根据城南那家酒肆的掌柜了解到那人是住在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而客栈掌柜则是通过城南牙人介绍做的那笔买卖,小人找到那个牙人,最后又知道了是威侯府上的三叔使唤的,因此,城南的人与威侯府有关!那么最后就可以推测,就是威侯府的人动的手。而侯府之中,能出手杀人的就只有......世子了。”
谢神策在这一刻好像看到了柯南。只不过这厮的猥琐程度和柯南的智商成正比。
府尹大人看到谢神策沉吟不语,很是欣慰了一把,一扫刚才的颓废,抚着胡子连连微笑点头。
“你说只要赵家需要,多少银子你都可以出?”冷不防谢神策问了这一句。
三蹦子一愣,本来已经有笑意的脸再次回复紧张的神色,低头确认了一下,扯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哭丧脸说道:“小人愿意......不过再多小人是拿不出来的。”
谢神策微笑着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苟三,你脑子挺灵活的么。”
苟三不知道谢神策什么意思,不敢接话。
“你可愿意跟着我?”
“轰”!苟三脑子炸开了。
你可愿意跟着我?
可愿意跟着我?
愿意跟着我?
“我愿意!”
苟三大声说道。
生平第一次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说出一句话。
“很好,那你回去后把赵家的事解决好了,去威侯府找谢三,就是三叔。”
“是!小人明白了!”苟三磕着头说道。
谢神策微笑着对京都府尹说道:“府尹大人,既然此事已经结束,那谢某就告退了,有机会请府君与府丞大人小酌几杯。”
杨三枣看事情既然事情告一段落,自己抽身无望,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道:“小侯爷走好。”
待谢神策走后,京都府尹杨三枣看着长跪不起的三蹦子道:“苟三啊,你可算是时来运转了!”
苟三跪直了上身,再向杨三枣与张良分别磕头道:“苟三能有如此转机,均是府君与府丞大人提携,苟三没齿不忘,有生之年,若有能回报万一,纵死不枉。”
杨三枣看着猥琐的苟三,竟然感觉到一股正气。想到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却为一个泼皮改变了人生,不由得苦笑道:“苟三啊,你能有出头之日,还是靠你的头脑,往后跟随谢小侯爷,切记一心为主,可莫要还带着那些泼皮刁气,须知有才难遇良人啊,你莫要辜负了期望。”
“苟三谨记府君教诲。”
“哎,下去吧,赵家一事我会让人打个招呼的。”
“是,小人多谢大人。”
待苟三走后许久,张良看这站立良久而不动的杨三枣,不禁问道:“大人,那苟三即便得了威侯府的看重,大人即便要示好,早结善缘,然而如此对待,也有些低了身份把?”
杨三枣道:“哪里是你想的那样,苟三本是一泼皮无赖,身无分文,但有百两银子骤富之后却能克制**,且敢于放弃到手的银子,这份心意执着,确实难得。我想小侯爷大概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反而头脑,才是其次。须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苟三,谁知道哪一天就真能帮到我们呢,毕竟我们如今也是如履薄冰啊。再说了我当年不也是朝不保夕的混日子过来的么,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
张良叹了口气,神情萧索,低声道:“如今虽是称得上显赫了,却是不如以前,虽不富裕,却得自由。”
“自由?这世间有哪里真有自由呢?”杨三枣冷声道。
张良良久不语,抬头道:“哪里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然后就是两人皆尽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张良道:“府君,该回去了。”
“......”
“府君?怎地不说话了?”
“......”
“府君,莫不是感慨际遇人生偶有所得?哎呀,府君当年便是京都才子,时隔多年,我不闻府君佳作久矣,愿洗耳恭听。”
“......站得太久,腰、我的腰,动不了了,快来扶我一把......”
......
谢神策回到了威侯府,在谢裳的书房,讲了一遍苟三的事,谢裳笑道:“市井之中每多异人,不乏有才识之辈,你能抓住,很是不错。”谢裳赞赏的看了谢神策一眼,顿了顿道:“真要用他?”
谢神策道:“自然是要用的,下面要趁水滚,若是隔上一段时间,就怕滋生二心。”
“那你准备怎么用?”
“他脑子灵活,送他去张相那儿打理生意。”
张相是谢神策在淮商的代言人,那么打理生意自然就不是单纯的生意那么简单了。
“这么看重?不怕驾驭不住?”
“他不是一般泼皮。屠狗辈就在一个义字,我以诚待他,他必以真报我。”
“二里人的事怎么样了?”
谢神策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昨天才拿到的卷宗,昨晚又饮酒过度,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谢裳笑道:“听说周锦棉很是用心?”
谢神策道:“比原先预计的要多出许多,还是着了几名缇骑司使帮着送的。”
“哦?缇骑司使当搬运工?这个面子可是不小啊。”
谢神策疑惑道:“缇骑只听命于皇帝,司长以上官员均由皇帝亲自任免,司员及以上官员任免也要皇帝旨意,周锦棉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照顾?”
谢裳也皱起眉头道:“我亦不知。周锦棉祖、父俱为缇骑要员,皆尽因公殉职,因此他虽是缇骑的文书官,品职不高,却权力极大。任缇骑文书官以来,所司无一差错,深得陛下欣赏。为人极为谦和,手段极为高明,深得缇骑上下敬重。”
“难道是因为我魅力太大?”谢神策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谢神策赶忙道:“没什么,有些不解而已。”
随即谢神策想到一件大事,“花花何时才能过门?”
谢裳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我亦不知。”
谢神策羞怒道:“父亲大人怎会不知!”
“好歹透露个大致日子?”
谢裳轻抚胡须道:“你大哥还未成婚,所以你急不得,不过,以往还真不知你要捱到何时才能与那丫头完婚,如今看来,不久矣。”
谢神策道:“大哥......与贺若雀,真的有可能?”
谢裳听得贺若二字,眼中猛然露出一抹精光,道:“神威性情颇为刚毅,他既然肯为了那女子不惜重伤,但是这份情意,为父便要答应!而且为父与你大伯也都在你祖母面前承诺过,便不会食言。但此事终究还要你祖父点头,毕竟她是鲜卑人,而婉婷公主,则是你祖父都中意的。”
谢神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孩儿知道了。但孩儿还是希望大哥能幸福。”谢神策看了谢裳一眼,“毕竟,有过先例的。”
谢裳眉头一挑。道:“不一样的。”
谢神策反道:“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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