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二章,既然离明天还有段时间那么......再来一发?)
窦红线与曾宝儿的“战争”最终以窦红线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在窦红线迈着胜利者的步子走出房间后,曾宝儿瘫坐在地上,眼中尽是怨毒与不甘。
她紧紧握住那只茶碗,指关节已然发白。
谢神策与太子坐在穿过村子的小溪边,享受着清凉。
“段怀为官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太子说道:“虽然不能断章取义,但是一斑而窥全豹,江南郡的情况,本宫不再抱有信心了。”
谢神策笑道:“殿下也可以这么想,如果江南郡的官场,已经腐朽不堪了,那么官官相护之下,越是风评好的官员,反而就越是值得怀疑。相反,比较之下不怎么好的,说明还有可能是刚正一点的。”
太子笑道:“凤之莫要安慰本宫了。真是如你所说的,官官相护,官商勾结,那还得了?淮扬道的吏治一向颇为清明,在大晋有口皆碑,都会发生这种事情,那其他州道呢?岂不是要翻了天?”
“生于深宫之中,不知宫墙外面的世界,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更不知道底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非要出来看一看才知道,父皇用心良苦,至今日方才得知......”
“父皇跟我与齐王说过,他成年之后就藩,走了许多地方。藩王不准进京,他便鱼龙潜行,到过边疆,到过名山大川,到过市井集镇。上阵杀过人,御手调过羹,也亲身挑过担......父皇的忧国忧民,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本宫没有父皇那么多的经历,但是本宫去过山东道,去过河北道,知道那里百姓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说来奇怪,北边的人过的比江南郡人苦多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本宫看到了,心里却没有现在这么愤怒呢?”
“想来还是经历不够,还未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辛苦,什么叫幸福。”
谢神策道:“殿下如今知道了?”
“知道了!”太子起身,长声说道:“凤之,本宫不是父皇那种英主,没有父皇的雄才大略,只愿天下百姓,都能过的好一些。”
“你,明白么?”
谢神策说道:“臣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本宫的意思是,我需要你。”
“不是你,本宫不会有这种感受。不是你,本宫可能就是一个百姓都不认识的太子,高高在上,百姓们看不见也摸不到。本宫与他们的喜乐也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是谁当皇帝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不管谁当皇帝,他们在受欺负的时候,皇帝看不见。他们被迫鬻儿卖女的时候,皇帝管不到。都不相干,怎么会有感觉?怎么会真心民心所向?怎么能算是明君?这不是本宫想要的。”
“你......明白了么?”
谢神策道:“殿下仁义,臣钦佩之至。”
太子看着谢神策,黑夜中的眼睛炯炯有神,他说道:“本宫不需要你表明态度,本宫只想让你知道,本宫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想做什么事。在需要的时候,可能要你的帮助。”
谢神策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殿下能用得上臣,臣定然全力以赴。”
......
......
第二天谢神策被窦豆子叫了起来,说是外面来了好多人。
谢神策与太子洗漱之后,依旧是昨天的衣衫,出了大门,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
一名中年官员,紫服玉带,手上捧着一本书,站在最前方。他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紫色绯色官员,两边是身穿鸳鸯服,手执鸳鸯直刀的缇骑,为首的是一名黑面膛的大汉,正是乌山。
“卑职参见提督大人!”
数十名缇骑轰然下跪,乌山接过一件黑色官服,上前为谢神策披上。
这一刻,谢神策不是二公子,他是穿着提督服的缇骑司提督。
围观的窦村百姓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这名长得十分好看的,脸上时常挂着笑的年轻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昨天以后,谁都知道他们来头大,但是没想到来头大到这种程度。
大晋可以有人不知道六部,不知道大理寺,甚至可以不知道东宫齐王府,但是没人不知道缇骑司。
尤其是淮扬道人,更是知道,如今的缇骑司提督,就是他们的姑爷。
而位于长江以南的江南郡,更是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缇骑司提督,是“那个人”的侄子。
虽然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的侄子,长什么样。
如今在窦村,人们就知道了。
传说中凶残如恶魔的提督大人,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在后面的十余名差役此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想着昨天对他们出手的,竟然那等人物,全都脖子凉飕飕。而且自己昨天竟然口出狂言,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真是无趣作孽找死。
然而,那名被谢神策打发去报信的官差不仅怕得要死,而且还怨的要死。
你说你以缇骑司提督,不好好在京都呆着,到处瞎转悠干什么?你瞎转悠就瞎转悠啊,你来江南郡干什么?你来江南郡就来江南郡啊,你不去刺史府享受刺史大人的孝敬,你跑来跟这帮泥腿子混在一起算什么事!
您老人家还亲自出手,这不是欺负人么?
差役们吓得半死,而他们身后的武大官人此时也不遑多让。
居然是缇骑司提督......那小人屠,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就在武大官人小心肝儿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猛然记起来一件事。
昨天,那个二、提督大人动手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是站在后面观看的!
也就是说,那个人,那个让缇骑司提督冲锋打头阵的人,地位更高!
那会是什么人?
那也只能是那什么人了......武大官人绝望了。
果然,站在门口的谢神策侧过身子,为后面的人让出了道路。
武大官人看的真切,谢神策侧过身子之后,是低着头的!
一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然后所有的官员与官兵还有缇骑,都跪下了。
领头的那名捧着厚厚一本书的中年官员大声喊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武大官人没能看见太子说什么免礼平身的话,便及时的晕了过去。
然而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因为在官员们跪下之后,所有的百姓也都跪下了,参差不齐的有样学样,喊着拜见太子的口号。
太子微微一笑,双手虚扶,说道:“诸位大人,诸位乡亲免礼。本宫布衣而行,便是不想闹出动静,却不想还是惊动了诸位,实在是本宫的过错。”
段怀起身,手捧晋律上前说道:“殿下,此番是段怀之过,待得此间事了,段怀上书御前,自请罪责!”
太子说道:“段大人言重了。此间不是说话之所,此事可稍后再说。”
段怀退下,然后对着一边的谢神策说道:“提督大人,下官依大人吩咐,捧着晋律而来,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谢神策微微一笑,心道你这是表达怨气呢,于是说道:“殿下有言,稍后再议。”
段怀哼了一声。
“殿下,还请移步城内,下官已经将行宫都备好了。”
太子笑道:“不麻烦,既然段大人与诸位大人也来了,就在这儿将事情处理了吧。若是处理不完,吃过午饭,下午也还能继续。天黑之前赶回苏州城便好。”
段怀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殿下,只是简陋......”
“有什么简陋的?本宫在此住了两晚,睡的甚是安稳,不觉得简陋。而且线娘的手艺也是极好,中午段大人可以尝尝。”
段怀听得太子这么说,虽然不知道线娘是谁,但也应允下来。
缇骑攀上了房前屋后,手持弓弩警戒着,不准任何人妄动。随后江南郡几名有分量的官员便随太子进了窦大叔家。
窦友德夫妇是早就吓坏了,就连老人也吓得不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前两天不会割稻子还割了手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太子!另一个打架非常厉害的人,居然就是可止江南郡小儿夜啼的缇骑司提督!
战战兢兢,一家人快速的将厅堂打扫了出来,然后退出自己家。
线娘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此时就站在人群中间,呆呆的看着从小时候起就是那样的大木门,似是想要把那木门看穿一样。
居然是......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啊......
曾宝儿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想多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不可能的。
谢神策走了出来,让嗡嗡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然后谢神策也站到了人群中,和众人一起看着那扇木门。
毕竟是有人出来了,百姓与官员们也都不说话了,小人屠可止江南郡小儿夜啼,同样能在白天镇得住大人。
有几名想要上前套近乎的官员被缇骑拦了下来,没能靠近。
谢神策回头看着那几名闹出动静的官员,笑道:“诸位大人莫急,殿下最是公正,必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改日,本提督做东,宴请诸位大人。至于现在,诸位大人不妨与本提督一道,耐心等待结果?”
那几人连声称是,然后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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