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带着彩衣在一间雅间里,喝着茶,看着齐王万众瞩目的穿过大半座皇城。
在喝了一会儿茶之后,杨总司找了过来,向谢神策报告一些信息。谢神策便让马车送彩衣回了威侯府。
杨总司坐下之后,低声对谢神策说道:“提督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些人......或者说是那些青楼,都是背后有人在暗中支持的,那几个姑娘,也是在去年的时候被找过来然后捧红的,至于司马家两兄弟迷恋上她们,则是在去年战争爆发之前,那时候就已经在秘密的往来了。”
谢神策微微笑道:“还真让说中了,确实是被操纵的。找到背后的人了没?”
杨总司说道:“已经找到了,直接人是刑部的一名掌固,因为是主管着教坊司的一些事务,所以能很好的接触到司马家兄弟,实际上背后的人,嘿嘿,提督大人一定想不到,是齐王府的幕僚——闻崇。”
“闻崇?这只蚊虫......那就是说,齐王喽?”
杨总司到点了点头。
“唔,有意思了,齐王......离间司马家兄弟?这就有趣了嘛......齐王难道是因为司马弼的‘背叛’?是想报复司马弼与我谢家联姻一事?不会吧,这也太低级了,难道不应该是背后捅刀子之类的吗?在晋都这样做,我缇骑三天就查出来了啊,漏洞是不是有点明显啊?会不会有阴谋?会不会是障眼法,实则背后另有他人?”
谢神策自言自语,杨总司适时的闭嘴,然后看着谢神策拿着茶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碎碎念。
“不会的,已经拐了好几个弯了,再是障眼法就多余了,没那么多精力的......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司马檀回晋都,之后青楼捧人,之后居然涉及到了教坊司,奇怪,一般的青楼姑娘,关教坊司屁事,刑部还插手了,齐王府的动作......这一切就能让司马家兄弟离心?虽然他们一向关系不好......”
“嗯......放长线钓鱼,早有预谋的,可是那个时候大姐订婚的消息就是在晋都上层都没有传开,知道的人除了我们两家......还有谁?”
“......除非是......”
谢神策嘿嘿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然后又嘿嘿了两声,再次摇了摇头,最后低声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杨总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提督大人这笑声......真瘆人。
谢神策陡然的收起了笑声,然后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然后起身。
“回缇骑司。”
杨总司连忙跟上,一面付钱一面感叹提督大人变脸真快。
回到了缇骑司,谢神策找来了最近几天的情报,然后将杨总司整理出来的放到一起,仔细的比对,最后将那些文件汇总整理,在纸上画出了一系列让杨总司眼花缭乱的线条符号之后,谢神策又哈哈大笑,看样子极为满意。
“终于揪出来了!”
杨总司舒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这几天的不眠不休终究是起到了作用。而且是主要作用。
谢神策拍了拍杨总司的肩膀然后说道:“中午让厨房做点好的,犒劳犒劳大家。”
杨总司问道:“提督大人此举有何深意啊?”
谢神策微微一笑:“齐王为国操劳,这不是凯旋了嘛,得庆祝。”
杨总司迟疑的说道:“提督大人,这已经是中午了,很多人都已经吃过了......”
谢神策怔了一下,然后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那就晚上,晚上加餐!现在嘛......”谢神策揉了揉肚子,“叫上周锦棉,出去喝酒!”
杨总司立马跑出去了。
齐王......司马家兄弟,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孽吗?
谢神策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淡淡的悲哀。
都是何苦呢......
三人出了缇骑司,去了一家淮商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壶酒,然后慢慢的吃着喝着。
周锦棉其实是已经吃过了的,田汾这两天天天的送来补品,这个时候其实坐在桌上只是陪衬而已。
“我说,老周这才几天,就胖了这么多,老杨你看,他脸上是不是长肉了?”
谢神策夹了粒花生米,丢到嘴里对杨总司这样说道。
杨总司嘿嘿的笑道:“公子说的是,这不是人生病了么,他家娘子心疼,总得补补啊。”
“说的也是,对了老周,你们家孩子出生的话,可得认我做干爹。”
说完谢神策又觉得干爹两个字不是很合适——万一人家孩子是个姑娘呢?人家喊得欢,自己听着可是别扭啊。
“还是算了吧,干爹什么的,不是很好听,况且本公子正值青春年少,一点也没有干吧爹的样子,还是叫叔吧。”
周锦棉叹了口气,知道谢神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得到了解决,心情大好,于是笑着说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快了吧?”
杨总司也随声附和。
谢神策与王解花的婚事都已经定下十几年了,如今谢神策都已经回晋都三年了,两人还迟迟没有完婚,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莫非有婚变?
这个话题也在过去的一年中成为热门。
然而只有缇骑司的人才清楚,谢神策迟迟未与王解花正式完婚,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多,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而已。
去鲜卑,半年,淮扬道,半年,北方,又是半年。加起来零零碎碎的在晋都其实也只是呆了一半时间而已。就是在晋都,谢神策也是极为繁忙的,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不过看样子,今年的话,谢神策是可以在晋都长时间停留了,北方的局势,灾情都已经稳定,谢神策可以好好的处理缇骑司的一些事情了。
缇骑司的事情,说到底还是解决一些新仇旧恨。
二里人啦,蜂房啦,鱼池子啦,司马弼啦......
虽然谢神策在担任提督两年多以来,打出了莫大的名头,但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个人的能力,缇骑虽然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并非主要。如今外界流传的很多说法,也大多都停留在对谢神策本人的塑造上面。
缇骑司虽然依旧恐怖,如今看来,反倒是谢神策成就了缇骑司一般。策反贺楼部、蔡案、北方战事、赈灾,都是缇骑被谢神策的光环笼罩了。
所以周锦棉等人包括谢神策都觉得,此时应该让缇骑司的招牌更响亮,而非缇骑司的某个人。
毕竟缇骑是晋帝的工具,就像以前说的那样,工具就是工具,尤其是黑暗工具,顺手是第一,有多好的外在形象,完全是不应该考虑的。
那么这样一来,谢神策就要像前提督魏燎一样,深居简出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谢神策能更多地享受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说到这个,周锦棉与杨总司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眼神暧昧。
这样的眼神,大家都懂的。
要说如今大晋最幸福的男人,相信谢神策一定能排进前三,最不济也能排进前五。
毕竟如今淮扬道越发隆重盛大的诗会就很能说明问题。除了诗会以往有几个人见过王解花?那什么诗会,既然她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啊!谢神策的未婚妻是不敢妄想了,但是不能说不带人看的啊!
谢神策不知道王解花因为一次不情不愿而推动了淮扬道的文学风气。
与此同时,在淮扬道,王解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请柬。
王青盐笑嘻嘻的一张一张的读着,然后笑话王解花的反应。
等到读完了,王青盐调笑道:“你看,明天有个西涧诗会,大后天有个新湖诗会,在十天后,还有个最隆重的早春诗会,加上一些其他的邀请,王四小姐,你如今可是忙得很啊。”
王解花说道:“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你去啊,我是不会去的。”
“哟哟哟,淮扬之花看不上啊,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会让多少才子伤心落泪呢,王四小姐当真心狠啊。”
王解花不理睬。
王青盐接着说道:“我说花花啊,那个早春诗会,你还是去一下吧,徐锦鱼已经好几次托我向你说情了,你就给姐姐一个面子怎么样?多少得表个态啊。”
徐锦鱼就是滁州鹊桥仙的花魁,当初与王青盐传出“绯闻”的那个,自从与王青盐有过绯闻之后,红极一时,虽然当时没有人敢染指,但是蔡案过后众人知道了王家三小姐的取向之后,徐锦鱼身价倍长,几乎是坐上了淮扬道第一花魁的位置。当然她本来就是花魁,做的也不是一般青楼女子那般的皮肉生意,只要唱唱曲儿跳跳舞就能得到几十上百两银子,但是身价地位水涨船高了,以后就算是年老色衰,也能寻一个好人家。
这一次,徐锦鱼自然就是为了攀上了更高的台阶而想让王解花出席这种活动。毕竟她虽然与王青盐私交极好,但是王青盐对诗词什么的一向是受了谢神策的“熏陶”,丝毫不感兴趣的。再说了,出于徐锦鱼自己的考虑,王解花必然是谢家的主母,与她能攀上一些交情,对于自己的好处,会更大一些。
王解花对这些青楼女子的想法一清二楚。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谢神策从来不屑的一句话,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才是谢神策一向所推崇的。当然,当年在淮扬道王解花更多的是以为谢神策是要借此混迹于烟花巷而坚决反对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打心里也是反对的,实际上她对谢神策那句抄袭了王家卫的经典台词也是推崇备至的,不光是她,就连王青盐也是如此,所以才有了后来王青盐与徐锦鱼的相识相知。
但凡事都有两面,即便是王解花知道徐锦鱼本性也是良善,还是不愿意和她有什么关乎利益的联系。君子之交好说,推心置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沾上利益,王解花就不愿意了。
自己可以帮,但绝对不是对方主动贴。
王解花摇了摇头,算是给了王青盐一个最终答复,王青盐也就明白了,于是不再多说。
两人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看着西北的天空,那里有着朵朵白云。
不知过了多久,王青盐突然哭了起来。
王解花慌忙拿过帕子递给她,不料却被王青盐一把拍掉。
“不要你的好心!”
王青盐大声说道,随即小声啜泣。
“你们今年......会成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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