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一章送上!晚上还有一章!)
大丫鬟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只是一瞥而过的男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吞了吞口水,大丫鬟说道:“他......怎么会来苏州城?”
虽然是女子,而且是嫁了人、生儿育女的女子,王青槐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丈夫虽然极为善妒,但一些事情,还是愿意跟她说的,不说她是王家嫡女,很多时候都能帮上忙,就是她本人的见识,也不逊于一般的世家公子。
自从大丫鬟成为了自己人,王青槐对她也再不隐瞒什么,于是说道:“他们之前有两辆马车,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两辆马车中坐着的,应该分别是刺史大人与别驾大人。”
大丫鬟不明白王青槐为什么要说前的两辆马车做的什么人,同时也注意到了王青槐说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难道不是一个人?
王青槐看着丫鬟迷糊的样子,笑着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下,骂道:“平日里对那些小丫头们不是一套一套的,机灵的很嘛,怎么现在反倒是糊涂的紧了?也不想想,最近两天,闹得最厉害的消息的是什么?”
常年呆在深宅大院中,丫鬟婆子们对于东家长李家短、哪家大人鬼混被夫人拔了胡子等等最是热心不过,而最近两天最热门的话题自然是......
“太子殿下要来苏州城!”大丫鬟脱口而出。
随即大丫鬟反应过来,看着王青槐笑盈盈的看着他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就、就是......”
“就是他与太子殿下啊!”王青槐笑着帮她说出了不敢相信的话。
“除了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整个天下能让我们的刺史大人和别驾大人亲身相迎的人,又有几个?而那些老大人啊,不是在家里享清福,就是在编修,哪里会跑到我们苏州城来。如今人人都在说太子殿下不日达到我苏州城,现在想来,既然他来了,那么太子殿下必然也在其中了。”
“可、可是,太子殿下没有仪仗么?”
“傻瓜,都说太子殿下要来要来的,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来?就是相公也未必知道。所以说啊,太子必然不会大张旗鼓,仪仗什么的,肯定免了。不过看今天这样子,有缇骑随行,而且后面还有不少官员,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马车已经离开了官道,在修建的平整的道路上缓缓行驶,窗外已经是乡村景象了,大丫鬟犹豫着说道:“那夫人,要不要告诉老爷一声......”
王青槐顿时不悦,说道:“告诉他干什么,让他自己干着急去!当年就对我颇有戒心,以为我跟我那妹夫有什么,当时想着刚嫁过来,时日久了自然见真心,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非但没改过来,反而愈加的过分。前两天喝醉了居然还拿这件事说事,真是不可理喻!”
大丫鬟噤若寒蝉不敢接话,也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一下子从太子殿下跑到两人吵架上来。
自从她明白夫人的心意之后,也对老爷的言行颇有意见,只是不敢说也不敢表露出来而已,现在想着老爷夫人之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伤痛。
王青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换了个姿势将小女孩儿抱好,然后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说道:“要不是因为小婵,我早就过不下去了。”
大丫鬟吓了一大跳,往日就算是闹得再厉害,夫人也断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而这种话,要不是彻底失望之人,也绝对说不出来。难道说夫人......
大丫鬟的汗水与泪水花了脸上的妆容,王青槐反而笑道:“居然吓哭了,什么大不了的,说说而已。都已经这样了,又不会劳燕分飞。瞧这样子,小婵都该笑话你了。”
果不其然,叫小婵的小女孩儿嘴里还塞着果脯,白嫩嫩的小手却指着大丫鬟的脸,笑嘻嘻的说道:“娘亲,花脸猫,看,花脸猫,嘻嘻。”
王青槐忍俊不禁,大丫鬟也破涕为笑。
当天晚上,苏州城外的一座庄园里,王青槐在灯下为还未出世孩子绣肚兜,大丫鬟拿着个剪子在裁剪,小婵在凉床上爬来爬去。
太子行宫中,苏州城大小官员齐聚一堂,也有巨贾大商、风流士子。席间觥筹交错,酒令不断,侍女仆役或是捧着美味佳肴,或是捧着酒水,往来穿梭,不利乐乎。
谢神策随意的披着一件士子袍,在不起眼的角落,端着一杯酒,静静的看着全场人。
如果够仔细的话,便能发现谢神策站的位置很巧妙,既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显得突兀,也不会让人觉得孤僻怪异,而且那个位置还是全场最佳的观测点,很容易便能掌控全场。
凭借地利,谢神策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某位大人与某位大人其实是很好的关系,只是此时装作不对付,偶尔会用眼神交流;某位士子对某位富商极力讨好,想必是因为那富商漂亮女儿的缘故;某位官员对某位士子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时常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想必两人是世交,或者那士子本身能力极佳......总之,谢神策看的津津有味。
而这样的位置,还有不少,当然都被缇骑占据,一些制高点,还有缇骑在全副戒备。
事关太子,谢神策不得不慎重,尤其是他与太子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刺客前来,虽然目标不一定就是太子,但太子很可能会被波及到。
而如果有机会的话,谢神策相信,二里人不会放过的。
是的,那个一直盘旋在谢神策脑海中的二里人,那个一直阴魂不散的二里人,很可能已经到了苏州。
谢神策手中的酒杯有节奏的晃几下,不久便有一名侍者前来,为谢神策换了一杯酒,谢神策从他的眼神中得知,暂时一切正常。
谢神策玩转着酒杯,然后避过一些发酒疯的人,将地方让了出去。
不是谢神策要走,而是可能有人估计谢神策站的地方比较适合呕吐,所以接二连三的有人光顾,让谢神策毫不烦恼。在推开了三个人,迎来第四个人之后,谢神策终于忍不住了,拔腿就走。
这丑态,有辱斯文.....眼不见为净。
在经过几道回廊之后,谢神策来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前方还有人在宴饮,听着声音倒是听雅致的,谢神策只看几人的背影,大袖飘飘,想来也应该是士子名流了。
只不过等谢神策靠近了才知道,这几人聊的,实在是配不上名流这几个字,原来看似风雅的几人,居然在聊......感情生活!
谢神策一下子来了精神,想看看男人鸡婆起来是什么样子。
于是轻声隐匿在一棵大树后面,借着昏暗的灯光掩饰自己的身形。
“......子玉兄啊,何必跟一妇人纠缠不休呢?又不是真个、给你那啥了,不至于......”
“你不知道,前日我便看见她在街上与一男子眉来眼去,这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谢神策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逻辑,老婆看别人两眼就是出轨了?
“可恨那女人居然不知悔改,反倒是与我争论不休,说什么只是看一眼便是有奸情,那便让我将那男子杀了,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哪里是妻子该说的话!”
“子玉兄莫要生气,来来来,先请满饮此杯,再细细说来!”
杯酒下肚,大概是酒劲上来了,那字子玉的男子又说道:“家门不幸啊!想我张茂林张子玉饱读诗书,居然被一女子所困,生活何其艰难啊!女人,女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子诚不欺我!”
“想当年,家中与我说这门亲事,说来还是家中高攀了,然而我托人打听,你猜怎么着?那女人居然与她妹夫不清不楚!这还像话?我张子玉饱读圣贤书,虽然官职不高,但好歹是算得上名门之后,岂能受此耻辱?”
一帮人连忙齐声附和,说什么君子坦荡荡,择偶岂能儿戏之类的话来安抚他。然而几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张茂林说这件事了,不过看得出来,张茂林每说一次,他们都很兴奋。
“自然,我张子玉是不肯答应的,还与家人大闹了一场,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有违,最终还是应下了这门亲事。”
“自此之后,我每每想起此事,心里便阵阵刺痛,不瞒诸位兄台,如果不是那女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甚至怀疑小婵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哎......”
张茂林说着便伤心到了极点,竟然流下泪来。众人见状,又是一顿安慰。
谢神策躲在大树后面,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这男人实在是......无可理喻。
自家老婆既然规规矩矩,你又何必疑神疑鬼呢?再说了,人家女儿都为你生了,而且你江南郡又不忌讳生女儿,怎么至于如此埋汰你家娘子?
何况,女子的名节是如何珍贵又如何脆弱,你一个饱读诗书的大男人还不知道么?
至于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娘子不守妇道这种话?
她是你娘子,又不是你仇人,你这么做可真是不够男人。
看你也是有些名气的——张茂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很可能是张家人,又有官身,在人背后嚼舌头根子就已经是不厚道了,还是说自家娘子,还是与平日的同僚好友说。
实在是人渣!
谢神策对这个流泪的男人依然是厌恶到了极点。
(再PS:为什么写到王青槐灯下绣花的时候,会给我一种留守妇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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