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全军进攻!杀——!”
早已做好一切准备的隋军队伍转眼间就结成了冲锋队形,打起了数量众多的火把,陈应良拔出横刀刀指前方,亲自大吼颁布进攻命令,六千谯彭隋军精锐立即一起发足冲锋,狂吼大叫着杀向对面敌人。、ybdu、担任先锋仍然是谯彭隋军中最能打硬仗的阚稜队伍,陈应良亲率中军大队,马三宝率领轻步兵担任后军,三军齐进,势如奔潮。
包抄袭击敌人的背后,结果自己的屁股背后却突然冒出来一股敌人,换成那支军队都会有些慌乱,突厥骑兵也不意外,上到主将咄苾下到普通士兵都一度有些慌乱,好在咄苾也算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主,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后,咄苾立即下令全军反击,杀散从被后冲来的隋军,命令传达间,三千突厥轻骑很快就象打了鸡血一样,叽里呱啦的怪叫着夹马反冲,还不用命令就纷纷拉弓搭箭,把箭雨抛射到隋军先锋阚稜队伍的头上。
突厥的骑射箭雨这次算是遇到了克星,阚稜本来就擅长率领重步兵,这次出战以弓箭见长的突厥当然是人人披上重甲,这些重甲还又都是隋炀帝当初奖励给陈应良的上等好,精美坚固,羽箭几乎无法射穿,所以突厥的羽箭虽然猛烈连绵,密集的箭雨也把隋军重步兵的铁甲射得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却只有很少的隋军士兵被射伤射倒,专克骑兵的陌刀队这才得以保持密集横队整齐推进,而随着两军对冲的迅速互相靠近,隋军陌刀队也终于和突厥骑兵撞在了一起。
陌刀之所以能够克制骑兵,关键就在于陌刀那达到一丈的可怕长度,锋利双刃刀尖斜举向前,第一刀就能轻松戳中骑在马上的骑兵,彻底抵消敌人骑兵的居高临下优势,夜间初次与大量装备陌刀的谯彭隋军队伍交战,准备不足的突厥顿时吃了大亏,两军刚一相撞,隋军高举向前的陌刀立即戳穿戳倒了好几十名突厥骑兵,接着陌刀上下劈砍,横扫斜削,又把不少突厥士兵劈砍下马,难听恶心的突厥士兵怪叫惨叫不绝,队伍出现混乱。
突厥骑兵到底还是比较骁勇善战,猝不及防下吃了亏并不灰心,又奋力挥舞弯刀马刀来与隋军士兵厮杀,两军接触带人喊马嘶,杀声如雷,鲜血飞溅,天空中羽箭来往如蝗,战斗十分激烈。而随着激战的逐渐展开,突厥骑兵这才十分吐血的发现,自军的装备和隋军装备差得简直不是一点半点,自军的马刀弯刀砍在隋军身上,除非砍中要害,否则全都是被隋军重步兵身上的盔甲弹开,砍得火星乱串刀口卷刃,对隋军重步兵的伤害却几乎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隋军士兵的锋利陌刀只要砍中刺中突厥士兵,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砍破刺穿突厥骑兵身上的单薄皮甲,一旦砍实刺重,突厥轻骑兵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没有任何防护的战马更惨,一旦挨刀那就是轻则定伤,重则要命,许多突厥骑兵都因为战马受伤人立,摔下战马被活生生的踩死踏死。更因为装备悬殊的缘故,两军近战,隋军陌刀队稳占上风!
陈应良的一双三角眼一直在紧紧盯着战场,紧张观察着交战情况与突厥军队的具体战斗力,即便自军占据上风也不敢有半点的松懈,倒是亲兵队长三狗子凑了上来,低声询问陈应良是否动用火药武器?陈应良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藏着一个应急法宝,不过鉴于战况有利,陈应良很快就摇头说道:“不必动用,留下来给突厥主力一个惊喜,今天晚上能不用,就最好不要用。”
也确实不必动用火药武器,装备精良的隋军重步兵已经足以控制局势,在如墙推进的隋军重步兵面前,突厥骑兵毫无办法,只能是拼命的以弓箭射击,可是作用仍然还是不大,根本无法射乱射垮隋军重步兵,阚稜仍然还在率领着重步兵高歌猛进,把对面突厥杀得人仰马翻,怪叫震天。见情况不妙,咄苾只得赶紧改变战术,命令骑兵队伍迂回包抄,躲开隋军重步兵,来奔袭隋军的侧翼。
前面说过,陈应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仍然敢发起这次战事,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一带的地形对隋军队伍太过有利,左面的滹沱河有效保护了隋军左翼,突厥队伍背后的山林也极大的限制了突厥军队的迂回空间,迫使咄苾只能率军迂回来攻打隋军右翼,还因为空间不足的缘故无法发挥冲锋优势,同时陈应良自然也早就在中军右翼布置了一定数量的重步兵,突厥骑兵迂回杀来,隋军队伍先以弓弩射击,然后再用重步兵顶上,大枪长矛猛刺马上骑兵,横刀战斧专砍马腿,照样没给突厥骑兵冲散隋军队伍的机会。
阚稜麾下的重步兵确实移动比较缓慢,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动力,阚稜一声令下后,陌刀队立即掉头转向,也来了一个迂回包抄,大步杀向突厥骑兵的右翼。而随着陌刀队的逼近,已经吃过大亏的突厥骑兵又开始慌了,为了不给这些该死重步兵继续虐待自军的机会,咄苾又是一声令下,突厥骑兵干脆又来了一个大迂回,包抄迂回杀向隋军队伍的后方,继续妄图冲乱隋军队伍。
不用陈应良指点,头脑很好的马三宝已然下令军队结阵而战,利用枪矛弓箭与密集队形与突厥骑兵抗衡,陈应良也毫不犹豫的下令发出信号,让至今都藏在背后的隋军骑兵发起冲锋,一锤定音结束这场战斗。
三狗子亲手点燃引线,袁天罡亲手制做的烟花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美丽花朵,还从来没见过火药的突厥蛮夷上下惊呼惊叫间,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程咬金和秦琼立即率军双双杀出,两千骑兵马蹄如雷,奔腾如流,声势惊人,气势无双的杀向突厥骑兵背后,秦琼和程咬金还红着眼睛并肩冲在了最前面。
毫无悬念,狭窄的地形完全限制了突厥的骑射优势,精锐尽出的谯彭隋军还是以多打少,以八千身经百战的绝对精锐围殴三千突厥,秦琼、程咬金、马三宝和阚稜等一流名将全部出场,谯彭隋军这一仗再打不赢简直全部都得切腹谢罪了。马三宝顶住正面,秦琼和程咬金联手猛插突厥菊花,阚稜的陌刀队也迅速包抄上来,堵住突厥的东窜道路,接着陈应良也率领着中军掉头杀来,咄苾麾下的三千突厥骑兵就只剩下了被完虐的命。
火光中,月光下,三面包夹的谯彭隋军越战越勇,越杀越兴奋,陌刀、大枪、长矛和和弓箭、投枪不要钱的往突厥队伍身上头上招呼,把一个接一个的突厥骑兵杀得人仰马翻,砍得粉身碎骨。可怜的突厥骑兵却因为失去了迂回空间,只能是硬着头皮勉强招架,偏偏身上的单薄皮甲又防御力极弱,在隋军队伍的精良武器几乎没有防护作用,伤亡自然十分惨重。
看到情况不对,子干原上的突厥步兵倒是一度试图下山救援,可惜距离太远一时难以抵达,骑马过多长成的罗圈腿在山路上行走更是吃力,不仅无法迅速救援咄苾,相反还被张笛率领的隋军轻步兵拣了不少便宜,利用对山地作战的熟悉,偷袭杀死了不少的突厥罗圈腿——准备着情况不对化整为零逃命,张笛这次带来的隋军步兵自然都是山地战好手,结果没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还是看到情况不对,不少聪明的突厥兵也开始了向西逃命,妄图淌水逃过滹沱河到开阔地带逃命,可惜这些突厥兵的运气烂了一些,滹沱河在这一带偏偏水量比较大也比较深,突厥士兵那怕是骑着马过河也能淹到嘴巴,完全浸在水里的战马为了活命挣扎人立,把不少突厥士兵掀进河里,被河水冲走淹死不少,能够侥幸逃过滹沱河的寥寥无几。最后这些突厥士兵也没了办法,只能沿着河岸向王家沟来路逃命。
估摸着一时半会等不到援军,为了不至于光荣成为第一个被隋军俘虏的突厥大将,咄苾也加入了向王家沟来路逃命的行列,主将都带头逃了,大部分平时都是牧民的突厥兵当然也不会客气,争先恐后的都是往王家沟小路逃命,争相逃命间你推我搡,人马相撞,落马无数,甚至还有人为了抢先逃命对同伴拔刀相向——这也是蛮夷的本性,不足为奇。
与此同时,陈应良也让士兵用突厥语喊起了投降不杀的口号,想要弄几个象样的俘虏回去审问口供,结果让陈应良颇有一些意外的是,隋军的招降战术竟然相当不错,听到了字正腔圆的投降不杀口号,有相当不少的突厥士兵马上就放下武器下马投降,任由隋军将士收走他们的武器战马,也任由隋军士兵捆绑俘虏——后来陈应良才知道,这些突厥士兵都是只想跟着始毕可汗到中原抢上一把,并不打算为始毕战死,听说投降可以活命就选择了保命,不愿硬拼到底白白送命。
相对比较狭窄的王家沟小路给了隋军队伍很好的追击机会,在无法迅速逃入小路深处的情况下,突厥败兵互相拥挤推搡,落水摔进河中者不计其数,互相践踏至死者也数量相当不少,轻便灵活的隋军步兵则围着路口劈砍剁砸,象做饺子馅一样的拼命杀人杀敌,斩获极众。而当突厥败兵好不容易全部逃入小路深处时,士气如虹的谯彭隋军队伍还一度想要追击,好在陈应良没被胜利冲昏头脑,及时下令鸣金收兵,避免追击过远碰上突厥增援队伍。
与此同时,看到咄苾队伍已经败走后,不擅长山地战的突厥步兵也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子干原,担任诱军的张笛队伍也在损失很小的情况迅速撤回山下,与陈应良率领的主力会合。接着陈应良也没有迟疑,马上就下令打扫战场向来路撤退,见好就收,没有傻乎乎的留在原地等突厥军队反扑。
打扫完了战场,战果统计也很快送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在阵亡一百五十四名将士的情况下,谯彭隋军取得了斩首一千三百余具的辉煌战果,同时俘虏了超过两百名的突厥士兵,缴获战马五百余匹,突厥角弓上千柄,此外还有大量的弓箭。面对这一战果,谯彭诸将倒是欢声如雷了,陈应良却是不动声色,仅仅只是命令道:“把我们阵亡的将士遗体全带回去,战场上的死马分尸带走,明天打牙祭吃马肉。”
欢声再起,陈应良却又把长孙无忌叫到了面前,低声命令道:“回去后,立即安排军医检查我们的阵亡将士遗体,我要知道有多少将士是死在突厥的弓箭下,再有,把中箭而死的将士兵种也搞清楚,有多少轻步兵和重步兵要分出来。”长孙无忌知道陈应良还是在忌惮突厥骑射,便立即点头答应。
撤退时天色已然微明,为了安全起见,陈应良没让军队走地势开阔的滹沱河西岸官道,选择了走滹沱河东岸的旷野田地南下,结果这么一来,谯彭隋军在凯旋时的路虽然难走了一些,却避免了被突厥主力追击的厄运——谯彭隋军才把回师的路走完了一半,数以万计的突厥骑兵就已经南下追了上来,可是看到谯彭隋军是在滹沱河东岸后,这些气势汹汹想要报仇的突厥骑兵却又全傻了眼睛,说什么都不敢在谯郡隋军的阻击下淌水渡河,只能是掉头北上寻找渡口南下追击,然而等突厥骑兵好不容易渡过水量不小的滹沱河时,谯彭隋军早已经去得远了。
尽管距离已远,但不肯死心的突厥军队仍然还是发起了追击,可惜当他们好不容易追上谯彭隋军时,隋军队伍都已经撤回了营地边上,留守大营的牛进达等将出兵接应,以强弓硬弩掩护陈应良从浮桥渡河回营,阚稜率领的陌刀兵也在渡口处列阵以待,突厥骑兵再是嚣张也不敢硬冲有着弓弩阵掩护的陌刀阵,只得眼睁睁看着谯彭隋军大笑着渡过滹沱河,返回有着坚固工事保护的营地中休息,最后空手而归。
突厥追兵灰溜溜的退走了,收到消息的勤王友军文武却潮水一般的来了,围着陈应良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不断夸耀陈应良的首战告捷,陈应良赶紧满脸笑容的还礼谦虚时,阴世师还凑到了陈应良的耳朵边说道:“贤侄,李大使昨天晚上也出了兵,不过他的北上军队中了突厥的埋伏,一千军队被杀得只剩不到两百人逃回来。”
“还有这事?”陈应良这一喜非同小可——自己旗开得胜,李渊却首战惨败,对比如此鲜明,李渊脸上等于是又多了一个巴掌印了。
“千真万确。”阴世师点头确认,又微笑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去探听一下情况,结果听说你在滹沱河东岸打了胜仗,就先来这里给你道喜了。”
微笑说完,阴世师又拍拍陈应良的肩膀,温和笑道:“好小子,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场仗打得漂亮,有了你这场胜仗,我们的军心士气不仅可以得到鼓舞,突厥那边也肯定那么嚣张了,齐王殿下在崞县城里,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希望如此。”陈应良答道:“只可惜晚辈这次的斩获也不算太大,只伤到了突厥的皮毛,能为陛下和齐王殿下分担的压力小得可怜。”
“不错了。”阴世师又拍拍陈应良,叹道:“两万对二十五万,内部又有人掣肘帮倒忙,还敢主动发起进攻,这份胆色,了不起。”
“都是托了伯父与诸位同僚的福。”陈应良的语气难得有些诚恳,行礼说道:“如果不是伯父和诸位同僚全力帮助,让晚辈的队伍得到充足休整,晚辈也没这样的胆子和力量进攻。还有……。”
“恭喜副使,旗开得胜,恭喜副使首战告捷,下官道贺来晚,万望恕罪。”
陈应良难得诚挚的道谢话语被熟悉的声音打断,陈应良和阴世师等人扭头看去,却见是李靖领着两名士兵前来道喜。见李靖到来,陈应良先是一喜,然后心中一动,忙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靖的右手,大声向勤王军众首领说道:“各位,各位同僚,阴伯父,有件事我要对你们说明一下。昨天晚上我军之所以能够打败突厥,取得勤王首胜,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马邑的李靖李郡丞!”
听到陈应良这话,阴世师等勤王军首领都有些惊讶,李靖本人更是大吃一惊,忙说道:“陈副使,此言何意?下官昨夜并未助你出战,毫无尺寸之功,如何敢当得起你如此夸赞?”
“李郡丞不必谦虚。”陈应良笑着说道:“假意偷占子干原,引诱突厥出兵包抄,然后在山下设伏伏击突厥,这条计策是你教给我的,我如果不是用了你的锦囊妙计,如何能有昨夜的旗开得胜?”
“这……。”李靖更加傻眼,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山西勤王文武官员,见其中果然有人神色不对,李靖不由心中叫苦,忙摆手摇头的说道:“陈副使,这是那有的事?下官愚笨,如何能向你献上如此妙计?没这事,真没这事……。”
“李郡丞,你太谦虚了。”铁了心要让李靖在李渊面前立足之地,陈应良半点都不肯客气,还干脆当众向李靖稽首行礼,朗声说道:“李郡丞,你的妙计助我破敌,我无以为报,惟有一拜,方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说罢,陈应良还真的向李靖抱拳一拜,态度恭敬之至。见此情景,在场一些李渊的直系部下脸色更是古怪了,李靖则是神情复杂,满脸的想哭又想笑模样,陈应良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辩解,起身后拉起李靖就往中军大帐里走,高声下令摆设酒宴,感谢李靖的献计之情,并邀请阴世师等勤王友军的文武官员作陪。
因为期间有官员提前告辞的缘故,当陈应良和李靖等人还在谯彭隋军营地里欢庆胜利的时候,陈应良当众向李靖道谢的情况,就已经送到太原军的营地之中,送到了李渊的面前。听到这消息,胳膊上还带着箭伤的李孝恭当场就暴跳如雷,大吼道:“原来是这个奸细搞的鬼!这个叫李靖的王八蛋,我要宰了他!宰了他!”
“闭嘴!”李渊倒是比较冷静,马上就大喝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懂什么?这分明就是陈应良小贼的离间计,他自己琢磨出了诱敌伏击之计,故意把功劳安在李靖身上,摆明了是想离间我们和李靖的关系,让熟悉突厥各种情况的李靖在我们面前无地容身,只能为他所用!这样的雕虫小计都看不出来,你的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离间计?”李孝恭楞了一楞,觉得有理,却还是有些担心,忙又说道:“叔父,万一不是离间计怎么办?李靖那个王八蛋在马邑呆了十一年,连突厥拉什么屎都知道,他如果真的在暗中倒向陈应良小贼,真心实意为陈小贼所用,岂不是让陈应良小贼如虎添翼了?”
“他凭什么要为陈小贼所用?”李靖冷哼说道:“陈小贼有什么本钱让他俯首听命?官职,地位,家世,陈小贼有那一点及得上老夫?李靖又不是他陈小贼的干爹,凭什么要冒着得罪激怒老夫的危险,给他陈应良小贼当走狗?”
“记住,一会李靖回来,一定要对他礼貌客气,千万不能让他觉得已经失去了我们对他的信任,现今每一个盟友都对我们无比重要!”
呵斥了冲动侄子,李渊背起手,眺望着东北面的谯彭隋军营地,喃喃说道:“小子,算你狠!抢在老夫前面抵达忻口勤王,又抢在老夫的前面首战告捷,老夫这张老脸,算是被你给抽肿了!不过没关系,老夫的主力马上就能到了,其他的勤王军队也陆续的到了,该推举勤王总指挥了,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十九岁的小毛孩子,拿什么和老夫这个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争?!”父,有件事我要对你们说明一下。昨天晚上我军之所以能够打败突厥,取得勤王首胜,最大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马邑的李靖李郡丞!”
听到陈应良这话,阴世师等勤王军首领都有些惊讶,李靖本人更是大吃一惊,忙说道:“陈副使,此言何意?下官昨夜并未助你出战,毫无尺寸之功,如何敢当得起你如此夸赞?”
“李郡丞不必谦虚。”陈应良笑着说道:“假意偷占子干原,引诱突厥出兵包抄,然后在山下设伏伏击突厥,这条计策是你教给我的,我如果不是用了你的锦囊妙计,如何能有昨夜的旗开得胜?”
“这……。”李靖更加傻眼,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山西勤王文武官员,见其中果然有人神色不对,李靖不由心中叫苦,忙摆手摇头的说道:“陈副使,这是那有的事?下官愚笨,如何能向你献上如此妙计?没这事,真没这事……。”
“李郡丞,你太谦虚了。”铁了心要让李靖在李渊面前立足之地,陈应良半点都不肯客气,还干脆当众向李靖稽首行礼,朗声说道:“李郡丞,你的妙计助我破敌,我无以为报,惟有一拜,方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说罢,陈应良还真的向李靖抱拳一拜,态度恭敬之至。见此情景,在场一些李渊的直系部下脸色更是古怪了,李靖则是神情复杂,满脸的想哭又想笑模样,陈应良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辩解,起身后拉起李靖就往中军大帐里走,高声下令摆设酒宴,感谢李靖的献计之情,并邀请阴世师等勤王友军的文武官员作陪。
因为期间有官员提前告辞的缘故,当陈应良和李靖等人还在谯彭隋军营地里欢庆胜利的时候,陈应良当众向李靖道谢的情况,就已经送到太原军的营地之中,送到了李渊的面前。听到这消息,胳膊上还带着箭伤的李孝恭当场就暴跳如雷,大吼道:“原来是这个奸细搞的鬼!这个叫李靖的王八蛋,我要宰了他!宰了他!”
“闭嘴!”李渊倒是比较冷静,马上就大喝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懂什么?这分明就是陈应良小贼的离间计,他自己琢磨出了诱敌伏击之计,故意把功劳安在李靖身上,摆明了是想离间我们和李靖的关系,让熟悉突厥各种情况的李靖在我们面前无地容身,只能为他所用!这样的雕虫小计都看不出来,你的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离间计?”李孝恭楞了一楞,觉得有理,却还是有些担心,忙又说道:“叔父,万一不是离间计怎么办?李靖那个王八蛋在马邑呆了十一年,连突厥拉什么屎都知道,他如果真的在暗中倒向陈应良小贼,真心实意为陈小贼所用,岂不是让陈应良小贼如虎添翼了?”
“他凭什么要为陈小贼所用?”李靖冷哼说道:“陈小贼有什么本钱让他俯首听命?官职,地位,家世,陈小贼有那一点及得上老夫?李靖又不是他陈小贼的干爹,凭什么要冒着得罪激怒老夫的危险,给他陈应良小贼当走狗?”
“记住,一会李靖回来,一定要对他礼貌客气,千万不能让他觉得已经失去了我们对他的信任,现今每一个盟友都对我们无比重要!”
呵斥了冲动侄子,李渊背起手,眺望着东北面的谯彭隋军营地,喃喃说道:“小子,算你狠!抢在老夫前面抵达忻口勤王,又抢在老夫的前面首战告捷,老夫这张老脸,算是被你给抽肿了!不过没关系,老夫的主力马上就能到了,其他的勤王军队也陆续的到了,该推举勤王总指挥了,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十九岁的小毛孩子,拿什么和老夫这个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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