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湾,因为主力舰队常驻南洋的关系,此时的镇海湾显得有些有“萧条”,不过在海军基地内,上万名海军官兵的存在,依然使得这座东北海军的大本营显得热闹非常。至于那些结束远洋训练的水兵,则更显得兴奋非常。
当水兵们兴奋的盘算着离开巨济岛的时候,一些年青的海军见习军官还在军官营房里,盘算着,相比于水兵,这些见习军官无疑是在考虑着另一件事——最后一次远洋训练结束之后,意味着他们很快将会分配上舰,会登上那一艘军舰呢?
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总会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问题。
“有消息没有?”
姚玄国对那几位站在院子中间的同伴发问道。
“一点也没有!”
同伴们摇了摇头,在分配的命令下达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到那艘军舰上服役。
“真的,我们去干鱼雷艇长就行了?”
有些心烦意乱的姚玄国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在永宗岛海军军官学校之中,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自然不可能如前十名一般,得到大帅的赐剑,更不可能成为总督府的侍从官,那种人生道路的一帆风顺是与他无关的。
“你要把人搞得稀里糊涂吗?我们训练出来是为了在海上作战,在军舰上作战的。不是驾驶着小舢板的!”
小舢板……这是大家伙对待鱼雷艇的看法,那些几十吨的甚至采用木制船体的鱼雷艇,确实不是什么好角色,尽管海军部将其吹嘘成“射向敌人的利箭”,但对于每一名军官生来说,他们十分希望能到有先进技术装备的战舰上去,而不是驾驶着那种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更不可能实施远洋作战的鱼雷艇。
更何况,鱼雷艇对于海军军官来说,根本就是噩梦,一但被分配至少鱼雷艇上,那么意味着他的海军人生也就到头了,将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战斗舰舰长,甚至巡洋舰舰长,他们的人生会止步于雷击舰舰长,甚至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可是再怎么样,鱼雷艇,也是海军的武器,总需要有人去驾驶,”
有一个同伴有些无奈的说道。
总有人会甘于现状,总有人有那么一些自知之明。若非如此,那些鱼雷艇艇长们,又是从那里来的呢?
“实在不行,就争取一下吧!”
“怎么争取呢?”
他人的反问让姚玄国一愣,随后,他又沉默了下来,他现在已记不得,当初在航行的时候,那些一个接着一个说了出来而又被驳倒的、热烈的、异想天开的提议。经过长久而累人的争论之后,所得到的是一个最简单的决定——没有任何捷径可循。
“为什么不上随便哪一条军舰里去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所有的位置全都有人了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申请一下。”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提议让所有人都惊奇地张大了嘴,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决定吗?
“我们上哪里去呢?”
于是大家伙又争论起来,最后决定上那一个以前他们在那边实习的时候表现得不错的部队去。
一刻钟之后,姚玄国和其它三名同学一同走进了某一个炮舰分队的参谋主任肖远航少校的办公室。
“长官,”李辛仁第一个开口说道。
“今年我们在学校里毕业了。实习过了……或许,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的学习并不是最好的,但是,长官请相信,我们热爱大海,热爱海军,对海军的热情不比其它人更少……”
“我们更希望到军舰上去作战,”
又有人插进来说。
然后办公室中,停顿了一阵。自从海军组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来“要官”。
“说实话,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我做什么?”
肖远航用他那双显得有些疲乏的眼睛挨次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轻声询问道。
在年青人开始解释他们的处境,互相抢着说话。肖远航脸上的疑惑的神情逐渐变成带有某种特定含意的笑容。似乎困扰他的问题得到解决了。
突然,他用文件夹大声地在桌上一拍,站了起来。
“这好极了!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请求调派新的军官过来。请问你们的姓名?”
“见习少尉李辛仁。”
“见习少尉伊岭东……”
“见习少尉姚玄国……”
“见习少尉……”
肖远航把他们的姓名记在一页日历上,并答应他们们很快就可以上军舰。
这是事实,实际上,不过仅仅只是一天,他们被召到参谋部去,随后上级宣布任命他们为潜艇的助理艇长。
“什么是潜艇?”
怎么又是艇?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姚玄国便感觉他们似乎被肖远航给“坑”了,甚至可以说,给坑苦了!他们非但没有离开“艇”,反倒被派至另一种名不见经传的“艇”上服役。
“相信你们对海洋的热情,能够弥补一切,你们要明白,从现在开始,你们将是海军新职业的开创者!相信我,在那里,你们的人生将会无悔!”
在长官期许声中,一行四人便便匆匆地赶到基地海岸,现在他们不再是见习军官,而是助理艇长,遵循着一个新装备接受原则——他们将会在造船厂技师的协助下,掌握新型军舰的操纵。
只不过当一行人抵达港口的时候,姚玄国的那艘潜艇正在海上,他只得留下,和另的一个同学在一起。我跟着伊岭东一起走。他的潜艇正准备出去巡航,于是他们立刻就开始忙着作出航前的准备。
走近了,姚玄国才注意到,泊于栈桥边的潜艇光秃秃的甲板上,只有一个钢质的司令塔,前方有一门速射炮,火炮的口径不大,应该仅只是三英寸左右。
这是什么军舰?
终于在看到这艘“艇”的时候,姚玄国长松了一口气,因这这艇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不是那种几十吨的小艇,而是足足有两三百吨。
还好,还算是个大家伙!
伊岭东的艇长是马兴武,尽管他没有军衔,但是作为的船厂的技术人员,他却是艇上最懂行的人物,也将是伊岭东的老师。
他带伊岭东和姚玄国两人在艇上甲板周游了一遍,匆匆地把船的构造、船上的武器和技术设备向他们说明了一下。
“我们的潜艇,”
马兴武看着面前这两名的军官,站在司令塔前说道,
“所负的使命是非常潜艇的,就是战时我们将会在海上,如同巡洋舰一般的航行,但我们基本的任务是搜索和消灭敌方的军舰、商船,只不过,我们的攻击方式有所不同,尽管我们同样采用鱼雷作为主要武器,但并不是从水面发起攻击,而是从水下,我们的潜艇上装备着精制的水中听音器,可以通过它确定敌舰的位置,用潜望镜于水面下瞄准。所以叫做“潜艇”……”
马兴武说的这些话,对于姚玄国和伊岭东来说绝对是种新鲜的事物了。潜艇,现在即使是全世界范围之内,也不过只是海军的新鲜玩具罢了,但也仅仅只是男孩们的玩具,昂贵,而没有多少实用价值。甚至就连海军学校中,都懒得开创这门课程,但其却被作为秘密武器,从两年前开始,随着霍兰潜艇的实用化,经过不断的试航之后,新式型的、具有一定远洋能力的大型潜艇终于被制造了出来。
“从水下出击?”
姚玄国望望伊岭东,他也在用诧异的眼睛望着他,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懂了彼此间的疑惑。
姚玄国默不作声的在心里想:
“如果是真的话,也不知道,在潜艇内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再接着,一切都很简单,在谈到武器和潜艇的结构的时候,他们迅速便明白了潜艇的构造、组合部分、零件和性能,实际上军舰上的许多东西都是互相关联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总会给他们带来惊奇,比如像无线电,这是他们未曾了解的。
“无线电,这是去年10月刚刚通过海军部试验的新型电报机,如果不是因为潜艇的特殊性,我们根本不会得到它!有了无线电,我们可以在海上与基地和正在航行的舰队保持联系,不需要灯光或是旗语,只需要发送电报,当然是无线电报!”
新的发明总是层出不穷的,只过有许多发明,因为其特殊性,而不为人们所熟悉,就像是无线电台一般,尽管去年年初就已经被东北大学的几名工程师在引进专利的基础上发明出来,但是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公布,而是被军令部以“国防需要”的名义加以管控,并提供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研究,终于,去年十月,无线电台第一次实现了跨越一千公里的电报发送,而且信号相对稳定。
随后无线电台立即被海军采用,并不是说陆军不用无线电台,而是因为无线电台太过笨重——设备重达数百公斤,不过尽管如此,陆军依然研制了电台车,他们准备通过车载的方式解决无线电台的运输问题。
待他们进入舱室的时候,在泛着橘黄色灯光的舱室中,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到处都是各种附有指针的表盘——那些表盘甚至都是他们从未曾见过的,只弄得他们眼花撩乱。马兴武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为难样子,而是我们到指挥舱,一路个他们更加感得难受。在在舱顶上,舱壁上交织着多得不可想象的各种口径的大小管子。这简直不象是军舰,而是鱼肚子!虽然各种系统的管子全分别漆成了各种应有的颜色,可是姚玄国却分别不出来那些管道是什么管道。
总之,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怎么说呢?你们必须要记住的一点是,潜艇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兵器,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未来的六个月中,学会指挥潜艇,至于这些……”
马兴武手指着艇内的那些军士,这显然是事实,作为舰长的他们,并不需要了解全部。
“会有专业军士去掌握、去学习,你们的职责是指挥!”
恰在这时,一名下士走了过来。
“9号回港了!”
9号艇,正是姚玄国将要服役的那艘潜艇,几个小时后,他们四个人怎样坐在堤岸上,望着脚下在花岗岩堤岸上激起水花的海水,互相交换着自己的印象。
“这难道可以算是军舰吗?”
李辛仁不无疑惑地说。
“或许他有两根鱼雷发射管,可是在这种船上,是不能堂堂正正打海战的,只能躲在水面以下,偷袭敌人。甚至,它的续航能力也非常有限,根本不可能到达远洋去作战!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不到人了,才让咱们去当舰长。无非就是需要新手担责任罢了!”
可不是嘛!
难怪一上来就告诉他们要保密,根本就是拿他们当试验品,无论试验成功或者失败,对于主持者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一句用错了人,就解决了问题,至于他们呢?他们在海军中的前途算是完了!
想着这些姚玄国简单觉得自己是在遭受着一种侮辱,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为潜艇辩护起来:“不对,潜艇虽小,却是真正的军舰。艇上有一切作战的部门:领航、炮兵、鱼雷、通信、电气;还有一点,你们忘了,潜艇作战……没有知道潜艇应该如何作战的,我们不知道,全世界也不知道,甚至可以说,那怕就是现在我们驾驶着潜艇在海上瞄准一艘战斗舰,击沉它,别人也会误以为,是弹药库爆炸,当然,只要我们隐藏好自己!”
这正是姚玄国看到的潜艇最大的特点——隐蔽。听了这一番冷静的话,其它三人无不是一愣。可姚玄国仍然发挥他的想像力,又继续说了下去。
“可以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虽然这是保密的,可是这也有保密的必要,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向荆轲一样,悄无声息的接近敌人,埋伏在航线上,然后给予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在姚玄国的话声落下时,他抬头看到一艘正缓缓驶进港湾的训练舰,轻声说道。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对我们刮目相看的,不,是对潜艇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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