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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比想象的容易些。”送完诸人的程蔚南坐在客厅里,看着下人收拾着桌子上茶盏说道,他之前认为大家要犹犹豫豫,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他们是无路可选了吧。”康梁回国之后,华侨就被彻底的抛弃了,康有为的保皇公司也频频亏损,里面的股本很多不是华侨无偿捐助的,而是以合伙发财的名义募集的。
“那下一步怎么办?华侨之间也是争斗不休的,要想让大家全加入商会,还是有些难处的。”女婿的想法程蔚南无法琢磨,他能做的只是全力配合。
“先去南洋美洲各地游说吧,同时开始建立侨商银行的各地分支,再以银行为基点,推动侨商入会。这件事情不是一年两年能办成的。”杨锐也知道没有政府的推动,建立这样的体系很是艰难,侨商银行开办之后,前期一定是要关东银行扶持才能维系的,没有个两三年要想整体性盈利,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好!”程蔚南点头赞许道,“事情就是这样做的,循序渐进才能游刃有余,急躁冒进迟早也要吃亏的。”一个女婿半个儿,他现在完全是把杨锐当儿子看待。
看到程蔚南一副长辈的模样,杨锐心里倒没有什么反感。两人又商谈片刻之后,程蔚南便出到外面去看婚礼的筹备情况了。此时算新历已经是1908年了,大喜的日子在四日之后,为了扩大影响。程蔚南只把檀香山可容纳几千人的中国大剧院包了下来,届时要办六百多桌酒宴,更要请华侨们看戏。幸好酒宴的价格在十块钱以内,杨锐还是出得起这笔钱。所有人都去了帮忙,程莐更是住在别处不准见面,除了处理公务,他便只能是窝在书房里自娱自乐了。
这一日直到晚间,陈广寿却领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见到杨锐便是拥抱了上来。他高兴的很,杨锐也高兴的很,只看着他和虞自勋道:“基赞、自勋。你们怎么早到了啊?”
虞自勋看着在一边的傻乐的司徒美堂,无奈的道:“我定的是晚一日的船票,基赞却自己买了早一日的船票,还是最快的船。所以就早到了。”
“我是忍不住要见你啊!现在复兴军在严州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杀了几千鞑子兵,各地华侨们都热闹开了,捐钱的越来越多。”司徒美堂无法想象这几年复兴会的变化,怎么想都感觉做梦一般,听闻杨锐大婚,娶的又是华侨子女,他便恨不得飞到檀香山来。
听闻司徒美堂说捐钱的华侨越来越多,杨锐却没有丝毫的喜意。他知道捐钱的大部分都是日薪一美元不到的穷苦华侨,很是不易。只道:“捐款人的名册可有保留?”
见杨锐问到捐款人的名册,司徒美堂美堂和虞自勋一起摇头,虞自勋道:“大多捐钱的华侨以后都还是要回国的,他们生怕名册被满清知晓,所以敢登记姓名的还是少数。后面我们变通了一下,就是每收一元,便发一张捐款券,日后革命成功,凭借此券就可以双倍返还捐款。”
见到虞自勋说是双倍返还,杨锐笑问:“我听说同盟会的捐款是十倍返还,我们双倍是不是太过小气了啊?”
听着杨锐开玩笑,司徒美堂抢先道:“十倍返还?说到好听而已,他们根本上就没有想过要还。我们双倍返还,可是真的打算要还的,到现在为止,捐款已经有十一万美元,真要也和他们一样十倍返回,日后怎么还的起?”
杨锐只是说笑而已,华侨捐款说到底还是因为要和同盟会争夺资金来源,在复兴会的财政体系中并不是重要的一环。他说笑之后,问向司徒美堂道:“大佬那边有什么变化没有?”
“还在弄那个洪门总堂的事情,只是这一两年来为孙汶捐款甚多,可举事却没有一次成的。使得各地的堂主很有怨言,这洪门总堂,怕是一时半会会半不好了。”说到黄三德,司徒美堂很是摇头,只觉得他压错了宝。
“哦……那这一次潮州举事大家也捐了不少钱吧?”杨锐再问道。
“嗯。这一次举事,孙汶派了他的一个亲信过来,承诺此次必定成功,又汇了不少钱去,现在举事失败,又推说是日本有人勾结了满清,算计了同盟会。”同盟会那边真是一塌糊涂,司徒美堂实在是不想去想那一摊子烂事。“竟成兄,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和大佬谈一谈,让他不要再支持孙汶,支持我们好了。大佬那边其实也有这样的意思。”
“难啊!”杨锐也想这样,可要想洪门支持,那自己就要加入洪门,不管他被封做什么,都是洪门的一员,要受门规制约,而且日后洪门也势必会在国内立足发展,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不管什么样会党,打天下的时候总是扶持的,打下天下都是封禁的。美国洪门并不能帮自己太多,还是不要招惹的好,省得落一个不义的名声。
听说杨锐说难,司徒美堂也知道自己的话算是说过了,他没有想到杨锐不喜欢国内会党横行,只知道杨锐是不可能加入洪门的,当下也就是噤声了。旁边虞自勋察言观色,知道两人的心结所在,故意问道:“竟成,新娘子呢?我来可不是见你的,可是来拜见大嫂的。”
“新娘子躲起来了,我都见不着,你还能见着?”杨锐笑道,不过还是把话题转向了司徒美堂,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含糊,还是要说清楚些好,最少,要对司徒美堂说清楚些:“基赞,现在我们和同盟会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革命党,大佬对孙汶向来极为支持。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大佬支持革命,除了要推翻满清之外,还有想在中国壮大洪门的意思把?这个是最难的。洪门在国内壮大,到时候地方官员一定会和黑道相互勾结,对于国家稳定不利,现在美国国内帮派横行,已经够乱的了,中国不能变成美国这样。”
看着杨锐对自己交底,司徒美堂听后再道:“就这些让你心有顾虑?没有其他什么原因?”
“其他还有什么?”杨锐看着他问。“我的意思是洪门不要违法乱纪,即便是我入了洪门,也同样坚持这个观点。如果洪门的存在不利于社会稳定。那我即便是洪门的一员,也要坚决取缔洪门;如果洪门是像商会那样纯粹是为了经营而结社,那即使我不是洪门的一员,对他也会支持。不管怎么说。以后的中国不会再有会党。”
“大佬不会同意的。”司徒美堂摇头道。“他是想把洪门发展壮大。日后革命成功,国内一定是会建洪门分堂。”
“他建什么都行,只要不违法我都支持。洪门能不违法吗?”杨锐问道。
想到洪门的司徒美堂摇头,道:“不能。”
“不管谁犯法,巡警都要抓人,不这样法律就是空谈,法律都成空谈,那社会就会乱。”杨锐强调道。“帮助了革命那就可以法外开恩。那我们这些干革命的,可就要无法无天了。”
“我明白了。”司徒美堂说道。“除了不违法之外,竟成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
“这不是条件,这是原则。”杨锐说道。“我就这个原则。”
美洲洪门在开始的时候,支持同盟会的占绝大多数,而支持复兴会的只有司徒美堂等少数堂口,不过随着杭州起义和复兴会开始重视发动美洲华侨,是以对复兴会支持的堂口开始增加。不过,杨锐毕竟不是洪门中人,也不曾像孙汶那帮口无遮拦的许诺,所以黄三德对于彻底倒向复兴会还有所顾虑。杭州举义之后他想着两会合并,孙汶年长为兄,杨锐年幼为弟,把两个革命党都打包到洪门里来,可后面两会关系风云突变,到现在都已经公开在报纸上对辩了,使得黄三德的打算再一次落空。他现在通过司徒美堂传话,除了投石问路之外,还有调和两会矛盾的意思,只是司徒美堂对同盟会也不看好,所以只提了获得洪门支持的事情,没有提两会和好的事情。不过杨锐强调洪门也要守法,那就是说投石问路也不成功。
司徒美堂神情沉重,在书房坐了一会就被杨锐叫着陈广寿安排到住处去了,只有虞自勋留在房中继续谈一些美国那边的事情。
“来之前容先生让我给你带一份信。”虞自勋说着打开行李箱取出一份信。
“他有说什么吗?”杨锐从他手上接过信问道。
“还能说什么,只是说我们应该和同盟会团结。”虞自勋笑道。
“呵呵。和同盟会团结,那就不如和袁世凯结盟,他现在虽然只是在恒上村吊鱼,但在北洋以及士绅里影响极深……”杨锐边拆信边道。不过信笺打开之后,却专注看信了。容闳在信中只说了两件事,一是同盟会复兴会合作的问题,二是美国人想支援革命的问题。虞自勋在美国主要是负责商业,是以美国人找到了容闳,希望由他联络复兴会。
信不长,杨锐看完就把信放回去了,问道:“容先生还说了什么?”
“他说有美国人想支援中国革命,他希望你好好考虑。”虞自勋大概也能猜到信里的内容,因为容闳把信交给他的时候,反复的说这两个问题。“竟成,我们和同盟会之间只有下去是要出事情的。即便不是合作,也不要弄成那样啊。”
“那要那样?”杨锐反问。“报纸上的争端绝对不是复兴会挑起的,而是同盟会先挑起的。现在的情况只是大家吵着吵着升级了而已。”
“可这样只会让满清笑话。”即使在美国,虞自勋还是能感觉到己方和同盟会的争端让保皇党看着笑话,他觉得杨锐有故意挑起争端的意思。
“满清还能活几年?死之前笑一笑就笑一笑好了,有什么大不了。”杨锐毫不在意外界的评价。舆论只能被他引导,而不能他被舆论引导。“美国那边的情况如何?看报表要比去年好不少。丝绸连锁店也难得不亏本了。”
见杨锐对于同盟会的事情避而不谈,虞自勋长叹后道:“今年起酥油的销量比去年同期翻一倍。丝绸连锁店也就是快过圣诞节了好些,要想彻底反亏为盈,还是要花一些时间的。不过现在有些丝织公司见我们开了连锁店,也学着开了。”
“哦,这样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美国商业发达,有什么新东西被模仿的速度要比中国快多了。”杨锐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释然了。从报纸上的广告就可以看出一个城市或者国家的商业繁荣程度。要想在美国不被模仿。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那个什么拖拉机,现在销量越来越大。国内要想进入这个市场,还是要快一些的好。”虞自勋又补充了一个事情。他记得这也是杨锐要重点关注的东西。
“嗯。这个快不得。”杨锐笑道,“国内在建设厂房,在国外订购的设备还有一些没有交货。我想最早大概要在09年中期才能出产品。”
“要那么久?”虞自勋记得当时化工厂设备一到调试好了就可以生产。
“嗯。这还是快的了。这个铁家伙虽然傻大黑粗,配件不多。技术也不高。但是生产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实验室大部分人力物力都在忙这个,可人手还不够。一些配件,比如轴承还是要先用国外的,之后才用自己的。我已经把速度放到最快了。”拖拉机市场是重点关注的市场,为了能快速出货,杨锐都已经颠倒了正常模式,不求所有部件都是自己生产,而是先卖组装货。
“那就有的等了。”虞自勋听说这东西这么复杂。失望的很。
“重工业不是那么简单的。”杨锐说道。
“对了,上次说的氦气已经在美国找到了。不过有些麻烦。”说完要紧的事情。虞自勋有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情。他虽然不知杨锐要氦气干什么,但是见其标注极为重要,也就留心上了。复兴会在美国有一个读报组,全国各地的报纸杂志都有订阅,而后几十人每天就通读这些新闻,主要是关注科技类的东西。杨锐要找的氦气就是通过这个办法找到的。
“有什么麻烦?”杨锐忙问,氢气球他怎么看都不安全,所以一心想要氦气,而氦气却只能是天然存在而不是人工合成,合成氨废气里面即使是又氦气,也是少的可怜。
“美国堪萨斯州油气田的天然气里面发现有氦气,含量很高,大概在百分之一点八左右。不过这些氦气难以分离,现在只是在科学实验室里面用低温技术少量分离了一些。如果要大规模的分离,我们就应该把油田买下来,还有就是分离这些氦气要专门成立一个低温技术研究室,把实验室里技术变为可工业用的低温技术,这样做下来我们可要投入不少钱,而且还要花不少时间。”虞自勋全面了解过低温技术,但他不了解氦气的作用,只认为如果不重要的话,还是没有必要去弄什么氦气,这可是一种永久气化的气体,到现在实验室都没有对其液化,更何况工业化液化。
“能不能实现液化?”杨锐追问。氦气等于飞艇,飞艇等于民族自信心自豪感,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逻辑。
“不好说。现在实验室能制造的最低温度最低可以达到7k,这是有数据显示的,但是理论上是可以到达3k,可如果在3k氦气还不液化呢?虽然要分离氦气并不一定要让他液化,但是要达到分离的温度也不会低。”虞自勋道。
“如果投入的话,大概要多少钱?”虞自勋的意思杨锐算是挺明白了,其实他是认为去弄这么一种气体毫无价值,算的是经济账,而杨锐算的是政治账。天上飞这么大东西,在让草民们恐惧的同时,一定会让愤青们自豪的。
再说,其实他也是有算经济账的,造一个同样尺寸的战列舰,那要花一千多万两白银,可要造一个飞艇,只要花几十万两白银,即使加上氦气成本,也不过一百万两,最多不过两百万两,这是十比一的差距;而飞艇不像战列舰一样只能在海上开,它是可以深入内陆各地,造成的影响是战列舰的十数倍。如此算来,政治账上,飞艇的价值是一百,战列舰的价值是一。不过从国防的角度来看,两者则相反,战列舰的价值是一百,飞艇的价值是一。可对于当权者来说,他的敌人不光在国外,而且还在国内,国防账只是对外的账,不是内外兼顾的账,所以可以看,但不必全当真。
而且,战列舰中国实在是买不起,因为要买不可能只买一艘,即使是只买一艘,那加上配套的舰艇没有五六千万两也是下不了台的。建国的初期,杨锐能玩得起也就是飞机、飞艇、拖拉机和潜艇了,为此德国那边,已经在和齐柏林谈专利转让和技术受权的事情了。
“前期最少五十万美元。”虞自勋说出一个数字,又道:“我建议还是先在实验室研究可以工业实用化之后,再买下那边的气田,这样可以剩下一部分钱。”
“嗯。还是先买下来吧。”杨锐生怕这这种氦气气田就这一个,要是等飞艇的价值被大家注意到之后再买,那就晚了。
“真买啊?”虞自勋哑然,“气田下面可是油田,要买价格一定不低。”
“那就和人家说好,油我们一滴也不要,只要气。”杨锐道:“油田是洛克菲尔的吗?”
“这不清楚,明日可以发电报去问问。”虞自勋道。杨锐的解决之策让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复兴会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再去买一个油田,怎么都让他觉得不应该。
“过一段时间,国内那边就要来人了。”谈完商业上的事情,杨锐喝了几口茶缓了口气,让陈广寿出去警戒之后,开始说起最重要的事情来了。“他那边怎么样了?”
“很聪明。在学校里老师和学生都喜欢他,而且他不想家。”虞自勋也喝着茶,杨锐说的那个人,在章太炎走后就是他在美国的重点工作。
“他不想家,可湖南那边在孑民举旗造反之后可就闹翻天了,最后要不是他们的印信、谱牒在我们手里,怕是要告官了。”杨锐想到湖南那边就感慨,现在朱昌琳那边已经给朱宽肅办了丧礼,生怕复兴会弄出大事来从而牵连到朱家。
“我听说了。不过现在我们就要把他亮出去吗?他才十二岁啊。”虞自勋对朱宽肅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他见孩子的次数不多。
“也不是现在,他完全出场的时间还没有到。主要是南非那边的矿工要他过去走个过场,稳定下军心。”杨锐说道,“不过这都要在他被训练过之后,要不然皇室的模样摆不出来,哄不到人。以前我们不懂前明皇室那套东西,现在问题解决了,从朝鲜王宫弄出来的人,完全可以把整件事情做好。”
“人可靠吗?”听闻人是朝鲜那边拉来的,虞自勋有些不放心,“再说,让朝鲜人来教,这……这怎么听都有些变扭啊。”
“这有什么好变扭的。朝鲜的那一套东西,都是照搬明朝的,现在无非是出口转内销而已。即便是教的不完全对,也没有关系,到时候谁敢说有错?”杨锐笑道,“至于人是不是可靠,这些人会从朝鲜王宫里出来,不是忠君的就是爱国的,朝鲜人还想着等我们帮着他们打日本人呢,最多一两个朝鲜探子,不可能是日本探子。”
“真要这样吗?”虞自勋道:“我是说真要这么一个人嘛?”
“嗯。就我现在来看,这个人还是必要的。不过现在到辛亥还是三年,万一我觉得他的出现不好,那可以不要出现,这要看当时的情况。”杨锐看着虞自勋有些奇怪,因为之前他知道这件事情后没有质疑过,可现在却开始质疑了,难道是因为在美国呆久了的缘故?(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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