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最有效的手段,永远都是如何去杀戮。
在远古时代,棒子上绑一块石头,就是手段;时代前进,火焰加工出来的青铜代替了棒子与石头的组合;再接着,铁器时代完全的碾压了相对而言的软趴趴青铜,并将石头与棒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时代就是这样,不停的前进,不断的前进,剑与刀代替了棒子与石头,而弩的出现将弓所展现出来的暴力推进到了极致,一名长弓手需要数年的训练,而一把弩能够让一个农夫在数月之内就成为骑士杀手,而后者需要一生来成为一名骑士。
有时候,这一生的时间都不够他们成为骑士。
而农夫断送这一切只需要轻轻的扣动扳机,精制的箭杆就会推动着精钢的矢头飞过一段也许漫长,也许短暂的旅途,最终钻进了骑士的身体。
而当火枪被制造出来,这种颠覆性的武器一开始还和笨重有缘,它甚至比弩还要难以操作,但是当轻量化完成,当无烟的一体式弹代替了前装弹与烟火药,当枪管中出现膛线,当火药推动着密闭枪管中的子弹飞出,以远超前辈的绝尘速度飞过前辈们难以想象的距离,最终将挡在它飞行轨迹中的生命抹去时,这就是时代前进的一种体现。
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必须付出牺牲,那种驱赶野生动物,用弓与刀就能够打赢好多个科技时代以外的对手的,不是科幻电影,而是最稳健朴实的爱情剧。
真正的战争是怎么样的?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答案,但是在潘尼的眼中,战争就是一场永远不会散场的歌剧。
它会有休息时间,让每个人获得宽慰,让时间抹去伤痛,让野心勃勃的晚辈们代替直面伤痛的前辈们。
然后,歌剧再次开幕,野心家们,疯子,想要从战争中捞到好处的军火商,还有梦想着成为胜利者和英雄的人们一道组成了这场歌剧中的所有角色。
只有无辜……却一直都在负责死有余辜的工作。
“九点方向,三百二十码,红色塔底看到了吗。”潘尼的观察手确认了目标,顺着她的指引,潘尼用长程火枪上的10倍镜看到了不请自来的客人——一队新伊甸人正在推着一个看起来挺大的家伙,四个枪管的转轮式武器,似乎是从战斗艇上面拆下来的,心灵手巧的新伊甸工程地精们将它装到了由一对轮子组成的战斗平台上。
也许是焊接的作用,也许是铆钉的功劳,新伊甸人推着它正在往前线走。
没有做太多的选择,潘尼拉开枪机,将装在枪膛里的普通弹拿出,然后将一发磷弹装进其中。
“想打那个喷火罐子?我觉得太远了。”她的观察手说道。
“所以它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背着它,塞理斯遗族有一句话说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潘尼调整好密位,接着确认了风速,靠近海港区,春天,如此的组合让整个海港区被北向的海风所统治,它们从来不介意自己的速度会有多快。
而潘尼可不想自己打出去的子弹在风的作用下命中什么不应该打到的目标,这会令人非常尴尬,而且还会让新伊甸人觉得,面对东大陆人的神射手并不是什么要命的选择题,而是一道不必死的判断题。
幸运的是,潘尼做的不错,子弹在飞出枪管后完成了它命中注定的飞行过程,在穿透了新伊甸人的那个喷火罐子裸露的排骨身体之后,准确的命中了它身后的喷火罐。
不需要什么道歉,也不需要遗憾,喷火器被打穿之后,有些液体喷出,然后接着整个亡灵连同在他身边的推动式机枪都被火焰所吞没。
可惜,距离太远,只能看着,并脑补着烤肉的味道。
“命中了,打的好。”观察手看着望远镜中燃烧的现场,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另一个目标,燃烧点前一个街道口,大型缝合尸,给它来一发指示弹,然后我们的战斗艇会来解决它的。”
观察手这么说,潘尼也不会有任何疑惑的表情,反而觉得自己的同伴做的不错,它换上指示弹,然后将它打进了新伊甸大型缝合尸的身体。
那是一颗渗银的子弹,有着高密度与强度的军用级子弹,它钻进了目标的脑袋里——这种烟雾的可燃烧物包括缝尸体和人,而缝合尸既是亡灵,又是人类——它的身体是人类的尸体缝合。
没有什么烟雾,渗银的子弹对于缝合尸来说太大了,杀伤力接近没有,但是有点好处——东大陆人的战斗艇观察系统可能确认子弹的位置,然后就可以确认到被这种子弹标红的缝合尸。
然后就会有带着舔地套件的战斗法师或是带着重磅炸弹的战斗艇过来解决它。
事实也是如此,两分钟不到,一架战斗艇带着一发航弹飞过目标上空,非常精确的用航弹砸飞了缝合尸的脑袋,尖锐的弹头撞进了缝合尸的脖颈。
“感觉就像是从天上下了一场肉雨一样。”看着目标尖叫的观察手非常兴奋:“我要找到那颗航弹的破片,这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收藏选择。”
“那你有得挑选了。”潘尼看着那飞散的肉块们吐了吐舌头。
拉开枪机,退出弹壳,确认目标的观察手为潘尼选了一个新目标:“七点钟,两个街道外,四百四十九码,那群人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还看到了塞理斯人的那位小公子,还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子啊,这年头原装二手货还是挺难找的。”第一眼,潘尼就看到了那个抱着草原精灵灵体的年轻人,潘尼自作主的装上了一发穿甲弹,弹头刷着白漆,代表着这是一颗受祝福的穿甲弹:“考虑到我们和你们的友谊,咱们放过这对苦命鸳鸯吧。”
“做为半个塞理斯人,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观察手吐槽,然后标注了目标:“这个正在喂我家小公子的年轻人怎么样。”
“不是适合的目标,根据情报,这家伙叫宾卡,是一个温和派,他正在为我们从新伊甸人的集中营中挑选无辜的幼崽,他活着能够创造出更多更好的理由。”
“那他们身后的那些家伙怎么样。”揉了揉鼻子,观察手在自己神手的瞄准镜里标了一个大块头。
“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是他的父亲……等一下,我看到他们吐口水的样子了,就他们了。”潘尼一边说,一边调整好密位,然后就坐到了一旁——从通信员的手里接过有线电话的话筒:“这里是潘尼,有话快说。”
“中止攻击,潘尼,我刚刚确认了目标,那是宾卡的父亲。”话筒里传来第二观察手的信号。
“那谁不是?”潘尼文质彬彬的反问道。
“没有人不是,在场那派人都是宾卡父亲的老朋友们,我个的建议是你没有必要为了多杀一个人而浪费子弹并因起新伊甸的反弹。
“那好吧。”说完,看了一眼远处的某位年轻人,潘尼决定将他和她从自己的记忆里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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