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这般珍贵的茶叶招待像青山长老这样的人物,也算是礼待有周。+◆頂+◆点+◆小+◆说,.23wx.
可鬼帝却还是很惭愧的道:“老师见谅,徒儿这里寒酸了。”
作为一个老师,通常都不会在意这点事的,青山长老喝了一口茶,开口道:“听说你喜欢上了七罪楼的一个女子。”
鬼帝惭愧道:“有一点点。”
青山长老道:“七罪楼与我们并不交好。”
鬼帝沉默半响,看着老师认真道:“我会忘记那个女子。”
青山长老道:“最好不过,近来的学业可曾荒废?”
鬼帝恭敬道:“不曾放下。”
青山长老站起身来,露出和蔼的笑容,转身望着花海,道:“这次出山并非全是因为你的事。”
鬼帝并未多嘴,恭敬道:“老师小住几日可好,徒儿也好侍奉一番。”
青山长老笑道:“是有这个打算,现今大隶城中的七罪楼谁当家?”
鬼帝道:“扫墓人与送终人。”
青山长老道:“这两个老鬼可是老相识了,我既然来到此地,也该去拜访一下的。”
鬼帝道:“需要徒儿准备一下么?”
青山长老摆摆手,道:“先缓几天。”
鬼帝道:“徒儿已命人备好宴席。”
青山长老点点头,开口道:“为师自进你城来,总觉得有些古怪,看来这里倒来了些人物。”
鬼帝问道:“需不需要全城戒备。”
青山长老摇摇头,道:“那倒不必,先用餐吧!”
鬼帝恭敬道:“老师这边请。”
旋即他领着青山长老出了花亭,径直去了。
此时乌云遮天,云层低垂的几乎迫近大地,不一时,豆大雨点渐渐从苍穹滑落而下,转眼便将大地笼罩在了雨幕中。
城中行人渐少,有的匆匆抱头朝家中跑去,有的撑出了伞。
现今正值春季,雨丝淅淅沥沥的打湿着大隶城中的屋檐,街道,似乎将平日里的喧哗洗净,变得分外宁逸下来,在这个新生萌芽的季节里,每一场春雨都将是上天最好的礼物,唯一遗憾的是,天气尚有一丝寒意。
雨中,沿途街道的屋檐流淌着串串雨帘,地面很快湿透。
大隶城中的街道铺着青石板,石板在雨水的冲刷下,看上去非常干净,甚至比自己的身子更干净。
城东守卫,淋着大雨,笔直的站立着,用最严格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位进城的人,并进行记录。
雨水打不湿他们对国家的忠诚,大隶城乃是王朝的总都,这里的安全远比其他郡城更重要。
这时,城门走进四个撑着油伞的人,三男一女。
其中一位很有礼貌很谦逊的青年全盘托出他们的来历与来此的目的后,便顺利被放进了城。
他说,他们本是常年的流浪人,已涉过千山万水,大隶城正是他们流浪生涯的最后一站。
他说,毕竟最好的东西是留到最后的。
这守卫固然严格,但显然眼界有限,到了真正的大人物光临的时刻,反而认不出来了。
倘若换做青山长老抑或鬼帝来做这件事,想来已察觉到了古怪之处。
这四人尽管看似风尘仆仆,但衣襟上却找不到真正肮脏点,而且他们的目光坚定,根本不像是漫散的浪子,更像是几个有着明确目标的暗杀者。
最主要是这四人很怪。
年龄最长者,莫约四十,一身翠绿的衣衫,就像是嫩叶的颜色,面庞山隐隐透着一抹不正常的青色,与衣衫的颜色相辅相成,似乎整个人像棵树木。他的双耳也不知在什么年纪在什么倒霉事中,被人削去了,之所以是说被人削去,是因为他的耳根明显有长出过耳朵的痕迹。
一个本来有耳朵的人,一个看上去就很古怪的人,被人削去耳朵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年龄最小者,是位女子,面容藏在油伞下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握着伞柄的手指白皙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酥胸丰满,一张玉容更是惊为天人,实有倾国之色。
然后便是那位谈吐文雅、长相斯文的青年,他一身白衫,五指修长,腰间插着一支笔,一本书,看上去就宛如落魄考子,任谁一眼之下,都会不由自主生出喜爱之情,确实是位令人很想接触的青年。
然而最后一人则有些粗野了,身高两米开外,偌大油伞居然仍不能遮住他强壮的身子,两肩宽阔孔武有力,皮革衣下肌肉虬结,步伐行动之间,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霸道,似乎一拳之下,整条街都会因此而报废。
倘若黑隶长老瞧见他们,想必会诚惶诚恐,因为当年就是与这几人交手中,害的他们落下隐疾,闭关至今。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几人所拥有的可怕实力,甚至他们隐隐觉得这几人实有宗匠之力。
纵然尚未步入大宗匠之境,也至少已入宗匠之列。
而宗匠之下还尚有五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立鼎。
有开宗立派之能并不一定达到宗匠境界,但达到宗匠境界后,却随时都可以开宗立派。
也只有真正的步入宗匠行列中,才能将匠术的威能剖析出来,从而才有智慧教导弟子。
当然距离开辟匠术,却还为时尚早。
四人默然不语步入城中,时隔十八年,各自心中都有些惆怅。
昔日的他们,与大哥携手而游,闯荡天下,常常会花上几年的时间,去铲平一方恶势力,这些非但是他们共同的成长路,更是兄弟之间在世间用青春谱写的深刻画卷。
然而时过境迁,不但大哥突然销声匿迹,大嫂也是落入牢狱,甚至连大哥的孩子都生死未卜,他们的心情从未有过一天的舒畅过,这次到了大隶城,往事如潮袭来,心情愈发低落。
十八年,谁又能体会他们是该怎么活下来的。
双耳失聪的男子,名叫拾聪,取捡回失去之意,但失去的东西真能捡回么?
人生在世总会失去些东西,但能捡回的人却有几人?
拾聪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人生无常,教人难以捉摸,然后说道:“也不知大嫂是否健在!”
此言一出,青年与壮汉便垂下了头,面色满是羞愧,每每忆起当年所犯下的糊涂事,他们的心都如同刀子在绞,倘若不去吃那碗面,不去耍那些鬼花样,是不是如今已将大嫂救出,并且已为大哥教导出了一位优秀的独子呢?
机会已然错过,即使挽留,也是枉然。
就像是曾经苦苦相恋的两人,如今她已贵为人妻,挽留又如何?
终究只得落下一场悲剧,而且是一场以笑话开篇结尾的悲剧。
又有谁能否认,笑话就不是悲剧了?
悲剧已经酿成,笑话已经落毕,机会再临的时刻,却不能再去错过。
黑裙女子瞥了一眼旁边,微微一笑,开解道:“三哥,四哥不要再悔恨啦,大嫂何等人物,你们岂非不知,纵然我们都不在人世,她也会安然无恙的将孩子抚养成人的,我看我们还是多想想怎么弥补一下这十八年的时光吧,你们说,到时候给孩子的见面礼该给什么的好了?”
她叫西门音音,是一位阵师,于阵术一道,造诣非同寻常。
沿途的店面中聚着三三两两的避雨行人,眉飞色舞、唉声叹气,神色各有不同,拾聪瞥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壮汉突然抬起头,眼中泛着光芒,盯着黑裙女子说道:“我会将我所学都教会他,带他走遍世间,打造出一门最适合他的称手兵器出来,我想好了,极西有种神秘的冰铁,万散林曾诞生过妖凰伴生水,炽塞之涡的黑火,传闻旧废墟里面还有冻风窟,还有许多许多神秘莫测的地方,最容易找到锻造武器的材质,相信大哥的血脉孩子,一定会大放光彩的。”
他叫铁锤,是名铁匠,当然并不是普通的铁匠,他打造出来的兵器,都是修士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比如他身后背着的这柄漆黑大锤。
青年撇撇嘴,说道:“你的本事有什么好学的,教人整日累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看还是多学学我的符术,又轻松又简单,一笔一划,便将对手制于败境。”
他叫闻小雨,一手符术可谓真有鬼神莫测之力。
铁锤怒目侧视,开口道:“若不然我们见个高下,谁败谁退出。”
闻小雨五指微动,指尖处似乎乍现一抹光芒,道:“别的事可以让给你,但这件事你就别妄想了。”
铁锤大声道:“我也一样,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西门音音忽然笑道:“你们别争了,到时候我们将各自的本事都倾囊相授,岂不是公平了?”
铁锤与闻小雨同时皱眉道:“不妥。”
西门音音问道:“有什么不妥?”
闻小雨解释道:“一个人精研一门匠术已然十分困难,何况我们这么多门?若是学的太多,反而杂而不纯,到头来岂不得不偿失?”
铁锤也开口道:“大哥的孩子想来天赋绝不会太差,他既然跟大嫂在一起,自然已着手学习大嫂的封穴术了,而且作为大哥的血脉,将来继承大哥的本事也是必要使然,这时他已身兼两门匠术,最多只能从我们之间挑选出一门学习,而且这恐怕已是他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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