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端起茶盅,倒了两杯茶水,一面喝一面道:“你去瞧瞧碗柜里有什么吃的。…頂點說,..”
妹妹端起杯子,还没喝下去又放下了,然后蹦蹦跳跳跑到了一旁的碗柜旁,跳了几次,转过身声道。
“哥哥,我太了,够不着。”
哥哥哼哼放下杯子,走了过去,又哼哼道:“真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闪开...”
哥哥不是妹妹,哥哥在妹妹崇拜的眼神中从碗柜里拿出了一个馒头。
哥哥哼哼道:“老爹也是,出门采药前也不多放食物在家,一个馒头让我怎么去打败二牛...”
“可你平时也只吃一个呀,爹爹你喜欢吃菜,三盘菜你一个人都要吃两盘半,我、爹爹和娘亲三个人还没吃到半盘...”
哥哥哼哼道:“今天不同,今天是我打败二牛的大日子,一个馒头不够。”
“那你要吃几个?”
“二牛平时要吃三个,我要打败他,就一定要吃四个。”
“可二牛平时不吃菜呀。”
“你不懂,吃菜不长力气,吃馒头才行。”
“那怎么办,不如你先去借几个馒头。”
哥哥捏着馒头,馒头都被他捏变形了,他忽然笑道:“好呀,还是你聪明。”
妹妹又跳了起来,欢呼道:“哥哥力大,妹妹聪明。”
沈苛轻轻咳嗽了一声,哥哥和妹妹吓了一跳,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你们好,你们叫什么?”沈苛笑道。
哥哥被吓得不敢出声,妹妹却没有,她笑嘻嘻道:“怪哥哥醒了,怪哥哥睡了好久了,我们都只睡一会儿的。”
“我这人比较爱睡觉,妹妹叫什么呀?”沈苛笑道。
“我叫丢丢呀,我哥哥叫跳跳,你叫什么呀?”
“我叫蜡烛。”
“怪哥哥,我要和我哥哥要去打二牛,你睡觉吧。”
“...我睡好了。”
“那...”丢丢着急了,她不知道什么了。
“我陪你去好不好?”沈苛笑道。
“好呀,你会打架么?”丢丢跳起来笑着。
“会一。”
...
...
非非已经沉睡,沈苛没有去打扰她,他知道这段时间她一定没有睡好。
屋外天气晴朗,风清云高,宁静安详。
在这片天穹下,在四面春意盎然的树林围绕中,一片与世隔绝的村落隐在其中,一憧憧金黄黄的茅草房像是莫个神仙不心丢失的金豆,遗落到了这里。
春天的芬香已经扑鼻而来,冬天的世界已经过去,该出现的东西都出现了。
这是它们做主的世界,它们想这个世界绿,那么就得绿。
它们绿得像绿色的海洋,起风了,它们便更像海洋了,在这片绿色海洋的上面,这些金黄黄的茅草房犹如一条条金碧辉煌的船...
跳跳分了一半的馒头给了丢丢,丢丢本不想接的,可是沈苛。
“你不要怕,我教跳跳两招,他不吃馒头也打得过二牛。”
于是丢丢便不勉强自己,她接过馒头吃了,她在吃的时候,其实肚子并不饿。但是假如让她看着哥哥吃,她就会饿了...
沈苛的腹部上的剑伤已经好了一半,他手臂的骨头也已经接好,他现在闻着春天的味道,一手牵着丢丢一手牵着跳跳,行走在阡陌路上。
世上还有什么味道比活着更好?
花香,草香,泥土的香,都已融入这片村落里。
花上的狂蜂浪蝶挤成了一堆,沈苛望着他们,像是望着一帮狂欢的土匪,这些土匪却那么可爱。
嗑瓜子的妇女,下棋的老人,吹牛的中年人,打架的少年,唧唧喳喳的孩子,咕咕瞎叫的母鸡,汪汪乱叫的公狗,屋檐上晒太阳的花猫,泥土上搬家的蚂蚁...
沈苛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得不忍去触碰,只怕一碰,就会烟消云散一样。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这人带来的只有灾难,他应该早滚出这个村子,他现在怎么就想不到呢?
他牵着丢丢与跳跳来到田野间。
田野犹如木梯自下层层叠上而来,如今还没有到播种的时节,只有簇簇的稻茬顽固扎在田野上...
沈苛俯视下去,瞧见了下面田根上坐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
七八嫌,正是个讨嫌的年龄,也正是最美好的年龄。
跳跳瞧见坐在中间那个胖个子,心里就在发虚了,他看着沈苛问道:“你你教我功夫的?”
沈苛头,笑道:“看好了。”
着,他忽然伸出两根指头对着跳跳的眼睛插去。
跳跳吓得急忙闭上了眼,跟着他忽然被人轻轻推了一把,这力量最多只能让他退两步。可是他还在退第一步的时候,一只脚已将他绊倒了...
跳跳这时才睁开双眼,却发现沈苛已好像坐在了他身上,然后他又看见那两根手指对着他的眼睛插下来了...
跳跳又吓得急忙闭上了眼,他等了几个呼吸,发觉自己没什么事后,才敢睁开。
丢丢已经爬到了沈苛的身上,欢呼道:“怪哥哥好厉害。”
沈苛抱着丢丢笑道:“你哥哥现在已经能打赢二牛了。”
丢丢不懂,跳跳也不懂,他们傻傻地望着他。
沈苛笑道:“如果跳跳用我的法子去打二牛,他就会赢。”
丢丢欢呼道:“是啦,哥哥学了怪哥哥的打架,一定能打赢二牛啦。”
跳跳脸上满是欢喜,忽然大笑着,从田埂上跳了下去,对着下面的二牛跳去,他大叫着。
“二牛,我吃饱了,我今天一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二牛败了,二牛却没有满地找牙,因为跳跳的力气尚不足能打掉一个人的牙齿...
二牛败得好快,十岁之下能将二牛打败的人本就不多,而能在几招间将他打败则连半个都找不到。
可这么厉害的二牛,不仅败得快,甚至还是败在一个五岁跳跳的手上的。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散播出来,第二天早上所有的孩子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知道嘛,二牛败了。”
“我早就知道了,我昨天亲眼见到二牛败的。”
“跳跳怎么这里厉害了?”
“因为跳跳现在有老师了。”
“你是二牛不是败给跳跳,而是败给了跳跳的老师?”
“是啦,跳跳的老师很厉害,我打算等下吃过早饭,也去拜师。”
“你去拜师?”
“是呀,跳跳本来打架最差劲,现在他变得最厉害了,我不能比他差。”
“我也不能比你差。”
“你本来就打不过我。”
“那我也不能比你更差。”
“等我拜师后,以后谁欺负你了,报我的名字。”
“不要,我也去拜师,我现在就去。”
“你...你等等我,我先去的。”
...
“你们两个去哪儿?”
“我们去拜师。”
“拜那个师?”
“教跳跳打架的那个师傅。”
“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
...
“你们十个去哪儿?”
“我们去拜师。”
“拜谁?”
“教跳跳打架的那个师傅。”
“大家等等我,我也去。”
...
“你们看见了么,村子里的孩子早上拜师去了。”
“看见了,我儿子也在里面。”
“他们要去拜谁?”
“教跳跳打架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什么来路?”
“不知道,听是跳跳他爹上山打猎遇见的,当时那个年轻人都快断气了,那个女子也没什么力气,脸色白得像死人的脸。”
“孩子们跟着他会不会学坏?”
“哈哈,学坏了倒好,这群孩子学坏了就可以出去闯闯了。”
“你是你儿子的爹么?”
“是呀,怎么这么问?”
“我觉得不像,我头一次听见希望自己儿子变坏的爹。”
“嘿嘿,当爹就要当得与众不同。”
...
“你们听到了么?现在村子里五十七个男孩子,四十八个女孩子都在跳跳家门前学功夫。”
“我知道,我昨天去看了,那个年轻师傅教男孩子,那个女师傅就教女孩子。”
“听那个男师傅和女师傅住在一起,他们是夫妻。”
“我知道,我那天看到他们在山坡上牵手。”
“听他们打算在这里住下来,生娃。”
“我知道,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因为我女儿也在学武,她她老师悄悄告诉她,他们是一对夫妻,夫妻自然是要生娃的。”
...
“你们绝对猜不到,今天发生了什么。”
“你。”
“哈哈,我今天带女儿上山打猎,他简直像只猴子一样敏捷,三下两下就抓住了一只跑得飞快的兔子。”
“原来你在这个,你不知道,我家那个崽子现在能举起一百斤了,他才九岁呀。”
“你这也不算什么,我家前天的黑牛发狂,愣是冲破了护栏就要奔向大自然,我儿子像一支箭飞到了那头牛的后面,双手把牛的尾巴抓住,你们猜发生了什么,哈哈,你们绝对猜不到,那头黑牛挣扎得连脸都红了起来,但就是逃不出我儿子的手掌,我儿子站在那里大气不喘,脚跟不动,那里像是拉着一头牛,简直像是捏着一只苍蝇。”
“你家的黑牛会脸红?”
“...那头牛不一样,他喜欢脸红,他耕田时都喜欢脸红。”
“我家的儿子今天男师傅和女师傅会来我家,我不跟你们了,我要回家帮妻子煮饭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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