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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
如井中冒了个大水泡,接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再次传来,所有人神色一凛,虽不知井中是何物,却顿觉得头皮根发麻,这情况委实诡异至极。←頂點小說,.23wx.
所谓“独阳不长,孤阴不生”。
此时谁都知晓这井中并非是水,而是已经弄得化成水状的阴气,可谓是极阴所在,如此地方放下个有些修为的练气士都得眨眼间骨头渣都不剩,如此又怎么可能存在活物?
“若非活物,定为死物,点‘聚阳灯’去看看。”老道对拿着灯笼的童子道。
“是。”童子应声,一眼不眨咬破手指,滴出颗血珠落入灯笼内,就见“噗”一声,灯笼顿时泛起了黄色暖晕。
这光一出现,即便离这么远的朝歌,都感觉有些暖意。
只见老道拂尘一甩,推起这灯笼飘向井口。
当此灯飘到离井口上方三尺时——
“哇啊!!!”
井中一阵婴儿声惊怒,接着一道水花从中溅出,扑在了灯上。
朝歌本以为这灯就此完了,会被一下熄灭,却未料那些水落灯上,这灯霎时化为了一大堆冰块,仿佛一尊冰雕,就连里面黄色的灯火都被冰住!
“嗯?!”
小和尚与朝歌具是惊色。
噗通。
灯笼掉进井中,老道见此面色一惊,倒退两步,手一顿,抚着胡须的手,硬是将胡须拔下两根。
“道友,我看咱们还是先退,此时午时三刻已过,阴气渐浓,阳气已衰,这里面东西趁夜色出来,我等定然讨不了好。”老道转头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怕死早说!多费如此多口舌作甚,既然里面有那东西,到了晚上这三棵树的限制一样没用,不如趁着此时还有阳光,将其毁了,引出其中妖物杀了便可!”黑衣男子嚣张之色未减。
“哼!你这人好不识趣!我师父是为了你好才这样!那聚阳灯以我‘纯元童子血’引燃,寻常妖鬼风雨吹不灭,就算你那恶心的三头禺狼来,也只能把外灯罩毁去!你……”老道身旁的童子见此,顿时站出来对着黑衣男子厉喝道,不过话说道这里,就被老道拦住了:“道友,你意下如何啊。”
“这老道士心机好生厉害,这北邙的王八蛋蠢笨张狂如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朝歌嘴露嘲讽,淡淡说道。
“嗯?道兄为何如此说?”一旁的小和尚不明白。
“那老道先前说退,就是想试试这那人,那厮一开口说话,就暴露目的,之后那童子解释清楚,正要训斥那人老道才阻止,就是想激将这货打头阵。”
朝歌在尘世修行,心思细腻,眼光犀利,这些自然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他们定然知道这井底有所需之物,老道说退看起来是示弱,实际上是想牺牲了这厮来一个作壁上观,这心思当真歹毒。”被朝歌提醒反应过来,小和尚目光闪烁。
两人正暗自交流时,那北邙的黑衣男子果然中计。
“你们这些外道,没本事便没本事,偏找借口,今日就让你见识我北邙的手段!”黑衣男子语气仍旧咄咄,对着老道童子道:“让开!”
“嗯——嗬嗬……”老道摸着胡须,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两童子往后挪开步伐。
他手朝天一展,一只漆黑打着金印的陶瓶出现在手上。
揭掉金印,一股黑雾源源不断从中溢出,扑在地上,等这股雾气在地呈现一团,逐渐凝实时,一头黄牛大小的黑色恶兽出现在了地上。
这恶兽身段如狼,可却偏偏有三个脖子,每个脖子上长着一个脑袋,这脑袋并非狼脑,而是人头!
三张人脸,眸中猩红,牙齿尖利,出现就是一声大吼:“吼!!!”
“禺狼!”朝歌心中震惊,看着那黑衣男子的背影,眼眸中凶色毕露。
“道友这禺狼起码有着练气士沉阳之境的威力,怕是吃了不少人吧。”老道笑眯眯说道,眸底深藏厌恶。
“不多,家师另有炼化之法,总共才吃了三百六十七个,其中一个还是浮阳境的练气士。”黑衣男子引以为傲道,语气之中颇为自得。
“不多?才吃了三百六十七个?这帮混帐东西!”朝歌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他已打定主意,今日北邙这厮,他必杀,这禺狼,他必毁,这渊魔钟他必得,今日无论如何,倾尽全力都要做到!
“道兄,你看那是什么?”
小和尚全神贯注看着,似乎并未发现朝歌有什么变化,他语气有些急促,拍了拍朝歌手。
“嗯?”
朝歌顺着他目光看去,就见那井口一阵白雾涌冒,一个怪模怪样的头从里面冒了出来,这东西像是个肉粉色的鱼头,不过有鼻子又眼,更像是人。
这一出现,那婴儿叫声愈发清晰急促起来。
“呜呜呜……”禺狼身体一蹲,身体像弓后张,仿佛按兵不动,却又似蓄势待发。
“哇啊——哇啊——”
那井中怪物张嘴叫了两声,婴儿细腻乖巧的声音在这丑恶的脸上发出,着实令人背上发栗,就连禺狼也察觉到了恐惧,老道、童子、小和尚、朝歌无一不是如此。
黑衣男子咽了口唾沫,脸色不变,一挥手,让禺狼上。
“喵……”
禺狼声音如猫,也同样诡异,可它却没听黑衣男子命令,仍旧那样,不敢前进。
忽然!
“哇!”
那井中怪物大叫一声,一下从中跃出,身体盖过阳光,仿佛一下天黑了,朝歌抬头一看,就见这是一个浑身肉色怪物,身段像蛇,却长着四只鳞状。
其身长足足丈半!
嘭!
一下落地,将地面打碎一片,禺狼当即吓得往后退缩一番。
“哇啊……哇啊……”
“喵……喵……”
两头几乎同样大小的凶兽对视,声音与庞大体形不符,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极为诡异的。
“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小和尚往后缩了缩。
“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赤蠕’了。”朝歌紧皱眉头说道。
“赤蠕?我怎从未听说?”
“我也是在《白泽图鉴》上见到的,这东西一般都只出现在永不见天光之地,亦或极寒之地,这和图鉴上描述的差不多,就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此物极为凶恶,没有食物的时候同类相残,没有同类的时候就连自己产下的鱼卵也要吃,凡是生人靠近,都讨不了好,不过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以恶制恶,能够吃阴邪鬼魅之类。”
正在说时,这赤蠕已和禺狼打了起来。
“此物难道就是赤蠕?道友你可要小心啊,看它样子皮肉饱满,筋骨活络,力量足可匹敌你这禺狼,你……”老道士“善意”提醒道。
“少聒噪!”黑衣男子怒喝一声,看着禺狼和这赤蠕打起,眼中无疑也是有着焦急的。
面对黑衣男子如此,老道不光没有生气,反而脸露出笑意,眼眸所过那口井,贪婪之色一闪而逝,目光再次看向那黑衣男子。
这禺狼力量雄厚,筋骨强韧,与赤蠕纠缠一起,直来直往。
每每举爪拍击,都能将地打出个坑来。
可这赤蠕也非善茬,身形如蛇,灵活得吓人,在地上游来游去,拿准机会就尾巴扫甩而去,看准弱处,就要朝禺狼腰间咬来。
禺狼三个头看尽四面八方,其尾巴扫来,它就跳过,朝它后腰打来,它眼睛看到一闪躲过。
两者互相纠缠,不相上下,可黑衣男子却看得出,这赤蠕每每行过的路线,都覆上一层寒冰,不过三五回合,地面就尽是冰夷,禺狼在此地行进,身形受寒冷限制,也愈发缓慢不灵活。
终于,他按耐不住了。
翻手拿出一面铜镜,引着天上太阳光朝上赤蠕身上一照。
嗤啦……
“哇啊!”赤蠕身上冒起股白烟,惨叫一声,身形游曳着躲开。
“喵!!!”禺狼乘势追去。
眼见着这赤蠕要逃回井中,老道一把抄过身旁另一童子手中的紫檀木如意,朝着赤蠕一甩。
紫檀木乃是**,再加上老道不知使了多少力气,这一甩当即嘭地一下砸中它脑袋,又是一阵白烟腾起,嗤啦作响之余,这赤蠕“哇”地一声,凶性被激发,转头张嘴朝袭向它的禺狼一口咬去。
巧的是正中禺狼一个头。
咔嚓!
赤蠕一用力,这头当即被咬下,吞进肚子,禺狼失了一个头,威力大减,不过凶性更为勃发,退了之后再次冲上去,与之颤抖一起,却仍紧落下风。
黑衣男子眼中着急,看了看天色。
此时夕阳西下,最后一抹光辉恰好消失。
他眼中神色一定,拿出了一面三角小黑旗,扬手一挥,霎时间就觉这偌大后院中刮起了一股迎风,小黑棋在阴风中招展,其上黑色像化墨般腾出,四溢空中,一个个狰狞的恶鬼当即从里面冲出,扑向赤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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