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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五年苦修,一经生死战,方才修成这金刚气剑,今日却被这一比他还小些的和尚给压下,他如何不恼?
不放出手下,他就像打败眼前之人,证明自己!如若不然,他还有何面目上昆仑、杀北邙?
性子里的执拗,骨子里的尊严,不允许!
小和尚只得将银色气剑再次弹了出去,击飞金刚气剑汹涌来势。
“这位道友你且听……”
小和尚“听”字刚落,就听朝歌冷哼一声,眼神淡漠,攻势陡然凌厉:“少聒噪。”
这小和尚当即也有些恼了,心想一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好说好讲,你这家伙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莫非是不被我打残不罢休?
“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一金一银两柄气剑在空中交击,火花迸溅,轮手段操纵,这小和尚的银色气剑胜过朝歌一筹不止,可朝歌那股胸腔里的狠劲儿,却是被那完成宏愿之心所逼,谁都比不了的。
两剑平分秋色,但绕来绕去多觉无劲,索性直来直往地硬碰。
乒……乓……乒……乓!
这一战,直到两人都觉对方已经差不多了,同时大吼一声,各自剑气直冲对方面门。
砰!
金银两道剑气相撞,剧烈声中,化为无数火花,同时消散。
朝歌,小和尚具是脸色一白,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
不过朝歌可没这么娇气,不就是金刚气剑被毁,收了内伤么,五年前禺狼劫,前一阵子蛟妖难,自己遇到困境不要太厉害,又岂是这个可比的?
他站起身来,就准备朝小和尚走去。
小和尚手握了握伞,淡淡说道:“哼!我劝你还是最好不要多动,金刚气剑被毁,其伤等若断指,你……”
朝歌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拾起地上蒲团坐下。
小和尚见了,嘴角露出一摸得意的微笑,那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活灵活现,可他笑容刚扬起,就见对方胸前小鼎一转,两道黑影从中滚落地上。
一个一边是只绿色鳞翅、单臂拿叉、浑身绿色活像水鬼的大汉,以及一只体形更为庞大、虎豹不像的凶兽出现在了眼前。
“主人……您受伤了?!”那大汉双手抱拳,正要一礼,顿时止住大惊。
“吼――”那凶兽马上一转身,朝着他就是一吼。
“妖、妖怪……”小和尚当即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听那少年轻轻道了句:“把那小秃驴给我捉过来。”这一妖一兽当即过来,领着小和尚衣领将其扔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和尚定了定神,恢复冷静。
朝歌没回答,面部表情伸出手,朝着这似乎是新剃的还带青色的脑门,屈指一弹,打了他一个“脑瓜蹦”。
哒!
“你……”小和尚一咬牙,从小到大何曾被他人这样对过,当即一横眼,冷冷看向朝歌。
哒!
朝歌不语,再次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个脑瓜蹦。
小和尚眼神变得狠狠的,里面满是怨气,虽然不疼,但这却是侮辱。
哒!
这次朝歌下手不小心重了些。
“哇……”小和尚眼泪成流水,一下大哭了起来。
“苦什么哭,我修炼魂魄时正要出窍,被你这么一打差些重伤,不肯道歉教训你一顿你还有理了。”朝歌像一个长者,语气不温不火地教训他道。
“呜……”小和尚不答话,继续哭。
朝歌伸手往这光头上打下,将其哭声打断:“苦甚么哭,扭扭捏捏还是个男人么,你爹妈没教你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呜……我……不是……”小和尚脸哭成了一团,眼睛满是委屈。
朝歌断断续续听得不爽,伸手打了一下后脑勺:“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哼,哭什么哭,给我擦干净眼泪鼻涕说话。”
“是……”小和尚应了一声,伸手自然而然拽过朝歌一角,稀里哗啦得往脸上擦了一遍。
这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弄得朝歌当场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看着满衣角亮晶晶的还在滴水,胃里顿觉一股不舒服。
他脱下衣服,甩给嬴鱼怪:“马上洗了。”
“是。”嬴鱼怪瘪瘪嘴,看着这湿答答的一把,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小和尚脸上还没擦干净,不过却已经不哭了,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像聆听教诲一般看着朝歌,不敢动弹。
这下却是被打服了。
“若非看你没有恶意,不然的话你已是一具尸体了。”
朝歌说着,尺半金色剑气逼出,在指上形成了指剑,锋刃直逼小和尚眉间,小和尚见此,神色之中不光没害怕,反倒有些好奇。
但瞥了一眼朝歌,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十万大山做什么,你我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对我那样做?”朝歌收回剑气,淡淡看着他道。
“我……我叫灵殊,奉师命来山中寻东西,因为雷雨将至,恰好看到这座庙,就来里面避雨,看到……”他看了一眼朝歌,继续说道:“看到你正在修炼,魂魄出窍,一看闪电雷音将至,故而将你压了回去……”
“呃!这、这样啊……”
朝歌听完,不觉有些尴尬,却又觉好险,若当时真要出窍,定要被马上打来的雷音震得魂飞魄散不可,那时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雷,是天地间阳气之极致,莫说对妖魔鬼怪这些阴邪天生克制,就算是厉害些的练气士遇到,也只有被劈死的份。
这雷音,更是雷霆威能所在,像魂魄不过是念头,这念头初始时就连凡人身上的气血都低档不得,又如何能够承受的住这威能雷音?
恰时,一道闪电滑过,一下亮彻庙内,接着就是“咔嚓轰”地一声,仿佛近在耳边,打得庙内灰尘簌簌,地面惊悸,朝歌耳朵都有些生疼。
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心想这雷声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当真好险,错怪他了。”朝歌有些尴尬和愧疚,自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于他,要是不道歉委实说不过去,可若是道歉,却又感觉面子搁不下。
接过嬴鱼怪以控水之术洗净弄干的衣服穿上,就对小和尚淡淡道:“先前之事我有大量,就不予你追究了――”
话锋一转:“你要山上找什么?我手下对这山中还算熟悉,就帮你一把吧。”
小和尚一听,看了看重新变小、化为原型钻入朝歌小黑鼎中的两货,眼前一亮,喜上眉梢,当即点头道:“那就谢谢了,我想找一株墨翡翠养虞葙,就是比道兄你手中这一截成色要好上些的。”
朝歌顿时愣住,喃喃道:“好上些……”
下等养虞葙断面为红色,其中最上乘被称之为“红玉”,颜色朱红如美玉;中等养虞葙颜色由红转紫,其中最上乘为“紫霞”,颜色氤氲似虚还实;上等养虞葙由紫转黑,其中最上乘为“乌宝”,颜色如墨块磨砂,虽黑却亮。
但这里面还有一种极品,千年不可得,那就是“墨翡翠”。
墨翡翠颜色就如黑色翡翠,“乌宝”每长三尺中就会有一寸的“墨翡翠”衍生,如此足可见其珍贵。
这些都是先前嬴鱼怪和朝歌说过的,这墨翡翠就算是在壬鸿记忆里,都没出现过几次,据它所说,“乌宝”这种成色的,也许深入十万大山会有,但“墨翡翠”这等却走遍九州都难得。
让朝歌无语的是,这样一件东西,被眼前小和尚说出,就当家常便饭一样,好像理所当然。
找这般东西,无疑等同朝歌现在杀上北邙,简直空口白话!
“道兄相比也是知道些这养虞葙的。”小和尚看了一眼朝歌身旁的那一截木头继续道:“道兄可能不知,这养虞葙并不难寻,在某些特殊的地方,定然会生长,例如终年有阳光,但却阴气极重之地,此类地方肯定有,所以先前家师断定这柜山之中,定存在不少。”
“柜山。”一听这地名,朝歌不禁皱眉,这不是和他此行目的一样么?
两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如今误会消除,便安心各自静坐着养伤,外面的雨还在源源不断下,也不知何时停,庙顶是露的,湿气有些重。
很快入夜,朝歌就令壬鸿出去找些野果回来,自己则在庙内弄些干柴升起了火。
这庙叫做兵主庙,是上山采药苗人所建,常作为歇脚处,这里供奉的是上古那位猛人兵主。
此地也是两鬼告知,朝歌方才知晓,若非如此,此时怕是已成了落汤鸡。
雨下了没多久开始变小,雷声全无,朝歌伤势已近恢复,见夜色还深,便开始端坐着修炼魂魄,这次倒是学乖了,让壬鸿与玄魁守着。
这一修,借着养虞葙,直接修了三夜,仍旧无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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