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鱼怪壬鸿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却见自家主人正皱眉四处看。
“怎么了主人?”它用叉子挑起蛇尸体上前问道。
“适才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四周窥视。”朝歌散了指剑,仍旧警惕盯着四周。
“窥伺?”壬鸿一听,当下身子往地上一伏,听了良久,站起身来对朝歌摇头道:“主人,周围三百丈内没任何大动静。”
“没有?”朝歌喃喃自语道:“若是有速度再快,我也应该会察觉,这山地崎岖,林间密集,要是逃跑也不可能没动静。既然逃跑,修为定没有我高,若是比我高,又为何要跑——看来应该是错觉。”
想完,他转头对嬴鱼怪道:“烤了吧。”
“遵命。”嬴鱼怪屁颠屁颠跑了开去。
正在此时,朝歌心里又忽然涌起一种感觉,就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他默不作声地朝嬴鱼怪走去,忽然转头一看,准备来个出其不意,却发现周围除了几棵榕树外什么都没有。
“怪哉。”摇摇头,索性不想。
没过多久,蛇肉就烤好了,朝歌依旧躺在大树上,怀抱野果子吃着,虽然味道鲜美,不过于他来讲却味同嚼蜡。
究其原因,不过是压在心头的两件事。
一件玄魁自从上次蛟妖一战后,似乎状态一直不佳,整日里蜷缩在鼎内一角落,一动不动,甚至不进食,这让他极为捉急。玄魁不光是他脚力坐骑,更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陪了他整整五年,在上次与蛟妖一战中,更是全亏了它,现如今却躺在一角奄奄一息了。
另一件则是龙老交代之事,去柜山寻找渊魔钟。
关于这,龙老当时只说了渊魔钟很可能在柜山,却并未说在柜山何处,让他前去罗浮经过时,务必寻找一下。可根据龙老所给地图,柜山这么大,又要去何处寻找呢?
但这一行,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罗浮。
朝歌从拿出了一块小玉牌,这就是罗浮宗的弟子令,有了这个,就能拜入天下大派之一的罗浮了!
他想想都有些激动,根据龙老所说,又结合那将想喃带走的女人之语来看,这罗浮实力极为强劲。那女的是大派昆仑上八景的,在言及其他似派时,朝歌注意到,她说东海流波岛及青镛玄都天城时,语气中多有轻视,在说琉璃寺时无论语气还是眼神都是一副正色,却唯独在说罗浮时,言语轻蔑,可眼神里面却是深深的忌惮。
忌惮,对就是忌惮。
那女的若是所言自己身份不假,那么起码也是昆仑上八景里面主事人之一,实力强劲,再加之堂堂昆仑正宗、天下第一正派这后盾,想想看,又有什么好怕的?
可唯独对“罗浮”这两个字,每每提及,眼神中不是避讳就是忌惮,言语中却是轻蔑不屑。
这之后,他又从龙老那里了解到,罗浮深处十万大山,开山鼻祖相传是“太德玄清道主”,立派在昆仑之前,扬名在昆仑之后,只因这罗浮“有教无类”的宗旨,故而无论是人、是妖、是鬼,只要有虔诚心,便可入其中拜师修行。
正因为如此,罗浮之中龙域混杂,也因为如此,罗浮根基深厚,人才辈出。
每每遇灭门之厄,各地受过恩惠的妖、鬼、人等修士,都会赶来相助,光是气势就不是昆仑能比。
幸亏这罗浮历来不高傲,也不屑与北邙等旁门左道、邪魔外道为伍,故而即便如此,也能够引来正邪两大道的尊重。
“好生厉害。”朝歌手不觉握紧玉牌。
要是自己能够进入其中,有了这身份,再学的那本事,杀上北邙报仇全然不是没可能,到时候去昆仑将想喃接回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昆仑之人若敢阻拦,自己罗浮弟子身份一亮,就算是那些有大威能之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动了自己,就显然是和自己宗派过不去,自己要是其他一些宗门弟子,以昆仑修士的高傲,定然不会放在眼里——除了罗浮!
“这罗浮,我是势必要去的!”朝歌脑海又浮现那夜月光下,“南宫长风玉霆子”对自己说一番话时眼神高傲,嘴角轻蔑。
想着想着,他自己不禁也露出一丝讽笑:“南宫长风么?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可他又忽然想到了渊魔钟之事。
“父亲,娘亲已经死了,如今我却知这害死整村的祸首是北邙,我原本修行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冲上昆仑接想喃回来,另一个就是杀入北邙为父母报仇,解心头之恨。”朝歌喃喃道,这是他道心所在。
前一个,如今有了罗浮弟子令,已有着落,后一个他在得知有渊魔钟这等东西时,却动摇了。
“四个渊魔钟,齐三个可召聻为魂,齐四个可招魂为人,一个在青镛玄都天城,一个在北邙,一个在长生道,另一个根据龙老说,很可能在柜山。北邙那个我势在必得,长生道那个也是,青镛那个以后用我罗浮之人身份接一下总是可以的,至于这最后一个——”
一念至此,朝歌透过黑暗,看向远方,正午的阳光下无论远近,都是上,一座座山、一条条山脉,宛如正在醒来的巨兽。
“柜山此行,我也势必要去!”
不觉间,朝歌淡淡说道,声音之坚定,语气之淡漠,让在火堆旁正吃着蛇肉的嬴鱼怪吓了一跳。
从这语气之中,它深深感觉到了一股毅然决然之意,它想这若是主人道心的话,以后其成就该有多厉害?!它没想过的是,朝歌的道心,实际上远远比它想的更为坚定。
五年前那件事,让朝歌变得一无所有,究其原因,不过是北邙为了炼魂什么之类的作祟!
就是为了单单的修炼,朝歌一夜之间就变得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就连最后唯一相伴的想喃都给割舍,这与在他心上血淋淋剐又有何异?
这之后的大雪,更是将他那还是十岁年幼的心,给冰的彻底。
五年来除了每日吃掉足够的沧海楼提供的上等血肉之外,他为了实力提升还不满足,每每有空就和玄魁偷偷出去捕捉各种猎物,炼成精血服食。
若非如此,他一个泥石之资,其修为增长速度,有怎么可能在中等偏下左右?
这是恨意,也是动力,这股恨意有多强,这股遗憾有多深,这道心就有多坚定,这股活下去、斗下去、修行下去的狠劲儿就有多厉害!
“走!”朝歌朗声从树上跃下,顺着崎岖的山地,拨开迷雾,朝地图上柜山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后,朝歌的速度就变得很快,可以说一路开始奔跑,渐渐地,嬴鱼怪开始被拉下,到了最后,它索性便会原身,快速拍着翅膀紧紧跟在朝歌身后。
它本想叫主人慢些等等它的,不过偶然一瞥看到朝歌那满面肃然后,顿时住了嘴。
这一路如飞,没过多久便到了夜晚,别说嬴鱼怪,就算朝歌也累得吃不消了,可即便这样,他也只是让嬴鱼怪去弄些食物,自己则在原地打坐恢复。
等吃完东西后,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抓紧休息,而是拿出了嬴鱼怪交与他的两件东西。
这第一件,是一份玉简,就是它所说的“方士经”。
另一件,则是一块呈扇形的碎片。
碎片上有着慎密的花纹,这些纹路古朴、神秘的同时,透露着一股庄严。
看来完整的时候,应该是某件器物上的。此物色呈破旧的青铜色,摸上去如皮革,又似木片。
以寒铁箭头敲之,却能发出清脆声响,用力戳去,便听铿锵有声,为试其硬度,朝歌更是用出了“金刚弹指剑通”,结果就算打在蛟妖身上都能碎些鳞片的剑指,在这上面全然无反应。
经过一番思索他就认定,此物并不在“五金之列”。
五金,便是指金,银,铜,铁,锡。
“炼化……”朝歌眼睛看着,脑中却想着百里日壬鸿所说的。
运行气血,正要逼出一滴来时,在一旁的壬鸿却忽然出言打断:“主人且慢。”
“嗯?”朝歌皱眉看它。
“主人,此物虽然看起来极为平凡,但若您一旦滴入精血,按着小的所说之法将其炼化,其中所蕴含的戾气必然冲起,迷惑主人心智,届时主人疯魔一段时间、昏迷一段时间还算好的,最怕就是心底留下个恐惧隐患,后患无穷啊。”
朝歌一想倒也是,自己想早日炼化了这东西,看看此物有何用处,也好多个防身之物,只是这过于心急了,没想后果。
“可有法子能防住。”
“有,只要主人您有祥瑞护身,便可无惧,可这祥瑞难寻……”
“祥瑞,你说的可是这个?”朝歌撸起左袖口,露出昆仑浑阳索和九五玺印钱来。
“两件祥瑞!”它当即怪声惊叫起来。
“少聒噪!这有甚稀奇?”朝歌皱眉冷喝一声。
……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