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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飞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旁,下意识地用力攥住了手中的罐装雪碧。
“喀拉——”
他没有听到铝制的雪碧瓶变形声响,而是依旧怔怔地望着那不远处的单薄身影。
十字街头,一个梳着马尾的少女,套着白衣穿着素蓝色牛仔裤,正怯生生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许许多多的行人从她的身旁经过,而她手中紧紧捏着传单,稍微往前一伸,不过又收了回去。
温飞看见,那张红色传单已经被她捏都满是褶皱,汗水侵蚀了上面染着的油彩,使得这张传单稍微有点掉色。
这少女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温飞似乎是怀念,又带着点自嘲的味道,轻轻笑了。
再可爱的布制装饰,也掩盖不了这就是牛仔裤上一块块补丁的事实。别的女孩子,为了追求所谓美感,拼了命的将裤子戳出几个破洞,再洗的掉色。
而温飞看得出,这个少女是多么地爱惜自己的衣服。
曾经的他也是这样贫穷,又是如此自爱。没有什么能高得过自己心中的脊梁。
为了生计,为了家人,温飞已经记不清他做过多少种低微的活计了,只记得做得最多的,就是眼前少女也在做的事。
“还好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了那一切悲剧的起点……”
温飞凝望着少女的身影,眼眶微微湿润。他自言自语着,眼中的泪水再也没有办法忍住了。
我不会再让父母失望,我不会再让爱我的人受伤,我更不会再让我在这社会中卑微的死去……
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所有轻视我的人,所有嘲笑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会再是那你们可以随意凌辱的小人物,我也不会是你们随意取笑的丑角,我更不会是那二十年后的失败者!
温飞感到突然从身体的深处,仿佛有一股力量正破胸而出,再也抑制不住。
我,温飞,一定要做那人上之人!我要让我的名字传遍整个世界!
他如同是尽了全身的力量,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声高喊,过去的种种悲情随着这一声挣脱枷锁的呐喊,烟消云散。
他的脸激动得发红,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街头的路人纷纷侧目,以为温飞是发了什么疯,连忙改变了路线,小心地绕开了他。
温飞擦了擦脸上激动的泪水,打湿了身上破旧的校服。此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体内容纳着一个来至未二十年后的灵魂。
他深呼了一口气,将激动的心情恢复平静。
改变,就从这一刻开始。
换作是原本十七岁的温飞,由于家境贫穷的自卑心理,内向的他绝对提不起勇气走向那个无助的少女。
温飞看着这少女,回想起了自己为了学费发传单的经历,也是如此窘迫,如此为难。看到了她,就如同看到了过去的记忆,于是索性想去帮帮她。
“嗨——”温飞走到了少女跟前,友善地打起了招呼。他虽然外表平凡,可是爽朗的笑容却是有着一种温暖人心的感染力。
少女原本低头盯着脚尖,她听见了一声招呼,抬头间瞧见了站在面前的温飞,却避开了温飞的目光,俏脸上泛起一丝潮红。
“哦……”她微微张开了嘴,发出如同蚊吶般微小的声音,作为对温飞的回应。
温飞看着这少女,如同看着自己的晚辈一般,心中只有帮助她的意思,而没有其他的杂念。不过当他看见少女抬头时,那一汪清澈的眸,不禁怔住了,原本组织好的话语全都消失在了脑海之中。
这是一双多么纯净、多么令人怜惜的眼睛啊。他尘封的心竟然有一丝被撬动的迹象。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时,一个尖锐的说话声在身后响起。
“小丫头片子,老娘给你钱,不是让你傻站在这儿跟人聊天的!”一个浓妆艳抹、梳着波浪头发的中年女人,大声喊道。
中年女人气冲冲地走过来,一只肥手点着少女的额头,言语中满是数落和侮辱。
她看见少女手中的传单依旧是厚厚的一摞,不禁从心中冒出一股邪火,一把将传单从少女手中抽出来,举着传单就要打在少女的胳膊上。
少女闭上眼微微侧头,她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
“啪”的一声,她的身上却是没有传来料想中的疼痛。
当她抬起头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不到眼前这个短发的大男孩,竟然会帮助自己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是温飞抬起手胳膊挡住了中年妇女挥出的传单,传单抽在他的胳膊上划出好几道红色印痕。
中年女人一皱眉,张嘴就骂:“哪里来的野杂种,毛都没长齐还想多管闲事——”话还没说完,温飞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传单,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又是“啪”的一声,温飞力道十足,把她脸上厚厚的粉底抽下了好大一片。
这女人先是捂脸怔住了,然后表情极为夸张地大叫起来,“你,你竟敢打我?”
温飞将这少女牢牢护在身后,瞥着这中年女人,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随手又用狠狠抽了她另一边的脸,看着这女人发狂的模样,讥讽道:“你是不是傻啊,被打了还要问我?”
早在这中年妇女抢过传单时,温飞就看见了这传单上的内容。正是在数年之后被国家严令禁止的传销广告单,这种东西不知道毁了多少人一生,更是害了多少人家庭破散。
上一世,温飞还在大学时,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尝试过。假期中,他被亲戚骗进了传销团伙里,直到四个月之后他才找机会逃了出来。
不过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校规中写的清清楚楚,未请假离校,连续两周未参加学校规定的教学活动的,一律按照退学处理。
温飞甚至跪在教务主任面前,苦苦哀求他能否网开一面。不过那教务主任却是屡次三番暗示温飞,拿钱来就给他办事。而温飞连学费都是勉强凑出来,又哪里有多出来的钱贿赂这教务主任呢。
理所当然的,在父母失望的目光中,在亲戚不解的嘲笑中,在同学讽刺的话题中,温飞彻底离开了大学校园。这是他人生中一次关键的转折点,一方天堂,而他却走向了地狱。
他冷眼看着这中年女人愤怒扭曲的脸,瘦弱的身体涌现出一股股仇恨的力量。
中年女人没想到温飞竟然敢打她第二下,顿时愣住了,随即拖着一身肥肉向温飞扑过来。温飞本想躲开,突然感到眼前一黑。
由于长期缺少足够的营养,此时温飞有着低血糖的毛病,仅仅稍微有些激烈的动作就使得他有眩晕的感觉。
躲闪不及,温飞被这中年胖女人一把抓住牢牢不放,中年女人撕扯着温飞的衣服,嘴里叫喊着肮脏不堪入耳的经典国骂。
伴随着“撕拉”的声音,温飞的破旧校服几乎被这中年女人扯成一条条的形状。并不是这胖女人力量大,而是这校服的质量的确就是这样,平时就算你穿得再小心也难免损坏,更何况被这样用力撕扯。
温飞用力挣脱开中年女人的手,不过蓝白色的上衣几乎已经被扯烂了。他找准机会,正当这中年女人再一次扑向自己时,抬起腿一脚狠狠踹在了中年女人的小腹上。
如同踢到了一块厚实的海绵,这胖女人被温飞踹到在地,痛得打起了滚,不住地夸张哀嚎着。
周围的行人看见这热闹时,纷纷围了过来,不一会这肥婆的叫喊声竟然引来了相当数量的围观群众。看热闹可是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更何况这中年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良家妇女,就算被打也不会有陌生人为其出头。
“虎哥,大刘子,俺让人欺负了——”中年妇人扯着哭腔,涕泪横流如同在脸上开了染坊,劣质的化妆品被液体化成一滩滩奇怪的浑浊物,看起来甚至有点恶心。
两个黑衣壮汉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满脸横肉,显得有几分凶神恶煞的味道。围观的人群急忙远离开这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
温飞定睛一看,不由得心生好笑。这两个男人虽然是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倒是像几分影视作品中黑社会的打扮。
不过那身西服仿佛是被洗得缩水,不仅不合身,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滑稽。领带扎的手法更是粗劣不已,还不如小学生胸前的红领巾系的标准。这两个男人脚下的皮鞋满是线头,虽然被打了上了厚厚一层鞋油,不过依然遮掩不了其实是革皮的事实。
这个额头满是皱纹,皱纹看起来有点像是个“王”字,应该是叫虎哥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温飞,骂骂咧咧道:“小杂种,活腻了是不?缺父爱老子就给你治治!”
温飞听到这话,脸上如同挂了寒霜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句污言秽语戳中了温飞内心深处的一块逆鳞,惹出了他真正的火气。
“试试——”温飞沉声道。
旁人看来,以他营养不良、瘦弱单薄的身躯,哪里会是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对手。不过温飞却是有所依仗。
“超维度系统,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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