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赢了。+◆頂+◆+◆+◆,..”妮可平静的对佩德罗。她本来想做出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可是面对这一切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们输了。”佩德罗。此时的他消瘦、憔悴、眼睛里暗淡无光,跟三个月前判若两人:“我们都该死。”
妮可不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我会向国王如实禀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佩德罗面无表情的:“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
“你会把我们全都送上断头台。”妮可咬着牙:“每一个人,包括你在内!”
佩德罗笑了:“这是我们应得的。”
妮可冷笑着,她转过身去,面对着所有人…还是面对着所有士兵吧,因为他们无论从衣着上和脸色上看都不怎么像人了。她:“还有谁跟他的想法一样?!”
她面带微笑的等着,她相信没有人跟佩德罗的想法一样,因为没有人想死,何况他们的存活是来的如此艰难。然后她就可以一剑杀了佩德罗,带着他们凯旋而归。
当几百个人站出来的时候,妮可笑不出来了。
她想错了,这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有太多已经超越了他们的道德底线,惨烈的战争压榨着他们,强烈的负罪感折磨着他们,使他们每日每夜都在经受着身体上和心灵上的双重煎熬。身体的惩罚终究会结束,心灵的惩罚却永远不会,那些负罪感将如影随形,伴其一生。
对他们来,死亡是减轻罪责的唯一方式。
对他们来,死,才是解脱。
“这毕竟关系到大家的性命,我要慎重考虑。”妮可挥了挥手,让众人暂且散去:“明天早上大家都到城中心的谷仓来,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城中心的谷仓是诺伊维尔用来为军队屯粮的地方。当他们消灭联军,进入内城,打开谷仓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粮食。看着这些粮食,想着那些杀人抢粮的夜晚,想着那些活活饿死的平民,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些人哭了。
他们招集城中百姓,开仓放粮。人们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一个人过来领粮食,虽然他们都很饥饿。
他们已经对军队绝望了,是那种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的绝望…
九十一日,清晨
“都进去了?”妮可站在谷仓外,看着佩德罗他们的背影问雷德:“所有打算追随佩德罗的人?”
雷德了头,面色凝重。
“关门,放箭。”
谷仓的门被关上了,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数百支火箭就已经破窗而入,煞那间已将成片的粮草燃!
谷仓内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妮可手持双剑站在门前,雷德、西蒙分列左右,身后还有百十名士兵,他们凝视着火海中的谷仓,脸色阴森而麻木。
“出来一个杀一个。”妮可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感情。
冲天的烈火映衬着洁白的月光
凄厉的嘶喊仿佛是歌妓的绝唱
我们的前方是战场
我们的身后是城墙
是什么在压榨我的信仰
是你脚下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还是那几只在啃食尸体的狂狼
是什么在摧毁的我奢望
是重锤砸碎了你腿骨的脆响
还是那杆刺穿我胸膛的长枪
为什么你的手丢在不远的前方
为什么红玫瑰绽放在我的身上
当死亡覆盖宁静的广场
当罪恶填满虔诚的教堂
当恶魔撕碎天使的翅膀
当血泪流出圣女的眼眶
你的头颅在长矛上歌唱
我的瞳孔中充斥着圣光
那是我在地狱中仰望的天堂
当晚,妮可率军离开诺伊维尔,凯旋而归。
回到帝都之后,所有军官都获得了提升,而诺伊维尔战役也成为了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之一。至于这场战役在史书上的记载,之前我已经过了,你没看错,就只有那么多。
在这场战役中,辛特兰方面损失了两万七千人,包括那一万叛军。雷顿方面损失了三万五千人。
在这场战役中,四万平民死于城中军队的杀戮,三万平民死于饥饿和严寒,两万平民死于城外雷顿人的射杀,一万平民死于瘟疫,一万平民死于误伤,自杀,疯狂等其他因素,总计十一万人。
军队离开的当晚,城中居民开始自发向邻近城镇迁移。战争结束一个月后,最后一户人家搬离诺伊维尔。从此诺伊维尔沦为一座空城,至今无人居住,只有废墟和冤魂陪伴着它。
这就是真实的诺伊维尔战役。一场没有道德,没有人性,没有胜负,甚至让人无法理解的战争。
“三个月,我挨了四箭,三枪,两剑,还有这一刀。”妮可抚摸着眉骨上的那道伤疤,幽幽的,听起来不太像是人的声音。
我没有话,虽然我有一肚子话要。我只是将妮可拥进怀中,在她眉骨的伤疤上轻轻亲吻着,我没时间琢磨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估计以后也不会琢磨。
我只知道,她现在需要安慰。
可谁来安慰那十几万死去的百姓呢?谁来告慰那些游荡在死城中的冤魂?!我只能把妮可搂的更紧了些。
妮可向我身上靠了靠,冰冷的脸庞紧紧贴着我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可我知道她睡不着,就像我一样。
诺伊维尔战役就像一个阴影,盘踞在我心里,一连几天挥之不去,我想我开始理解那些亲身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心中的感受了,妮可,劳拉,高斯…对了,还有安的父亲。
个好消息吧。三天前,林荫镇的执政官率军五百在城外埋伏,准备将反抗军一举歼灭,结果被反抗军杀了个片甲不留。从此那一带开始盛传起一个英雄般的名字——鹰眼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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