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恩仇录 第二章 敢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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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梁大夫都按时给海东换药，早中晚，从无差错。芸儿自然也来帮忙，不过，更多是和海东说话，梁大夫可真不想让她上手……几天后，梁大夫照例给海东号脉，只见他面色凝重，不多会儿，又站起身，捏捏海东的手臂关节，试着屈伸几下，便凝思起来。“爷爷，是不是我的伤不好治啊？”老人摇了摇头，说道：“确实不好治，不过，你的明伤已经基本好了，只要调理一下，恢复元气，就能完好如初！”“那您怎么愁眉苦脸的？”海东还在问，老头却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嘿，我平时都是看病人的伤病不好而奇怪，你却是好的太快了，我更奇怪！”也不等他再问，继续道：“当日把你抬回来时，你四肢骨骼粉碎，筋脉俱毁，身上也是多处重伤，连头骨都震裂了！当时我就想，竭尽全力也要保住你的性命，这么重的伤，居然没当时死掉，见所未见啊！可就是我最好的打算，也就是保住你的命，头骨都震裂了，肯定残废，不是傻子就是万幸。可你倒好，这才几天，你的外伤就都好了，连骨头都能长好，这……这不是奇哉怪也吗？”

“……”听了他的话，海东也一时无语，就连芸儿也沉默下来。可不一会儿，还是芸儿先跳起来，说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他的伤好的太快，而且没留下什么病根儿吗？你的病人好的快了你还不高兴，这是什么大夫啊！”“是啊，”海东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好了就是好了，管他怎么好得那么快呢？难道说好得慢，自己躺床上几年甚至是终身不能自理才好？“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觉得他好得太快，不和常理，有些奇怪，却忘了跟他说清楚了，嘿嘿嘿嘿……”“什么忘了，根本就是老糊涂了，年纪这么大，糊涂也不奇怪。”芸儿挖苦是少不了的，梁大夫立即还击，“这是什么话？我要是糊涂，能治好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海东已经明白了，这对祖孙之间其实感情很好，芸儿嘴上厉害，其实跟爷爷非常亲。而梁大夫更是娇惯这个孙女过头，每天不让她数落自己几句，好像感觉身上就不舒服似的。不过，也就是自己的突然到来，不然，他们平日也就是吵两句嘴能解解闷了！

但凡医者，治好疑难杂症的危难病人，都会有一种成就感。就如将军开疆拓土，文人写出不朽诗篇，农夫看到收获的满仓稻谷一般。海东伤势之重，饶是梁大夫见多识广，却也是初次遇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治好不说，还比自己预料的效果更加让人欣喜，于是，他也拿出自己压箱底儿的极品丹药，来给海东调理经脉理通气血。又是七八天过去，终于，要给海东拆掉缠绕的绷带了！“唉，你待会儿要是疼就言语一声，我就停下。”这些天的相处，两个小孩已经十分难舍，虽然芸儿一直对这个“自己救下”的笨小子不客气，但到了关键时刻却忍不住真情流露。“唉，待会儿他喊疼您也住手啊！”梁大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紧张。虽然他见过无数重伤之人，可像海东这样的也真是没有过，额头上忍不住渗出汗珠来。

纱布一点点的打开，有些地方粘连，就直接用剪刀剪，用刀子划。十多天过去，许多破损的伤口已经和绷带粘连在一起，不得已，梁大夫用刀直接划开。眼看着鲜血流出，可海东竟然一声没吭，额头的汗滴，指甲更是直接扣进肉中，他也咬牙忍着。“您轻着点儿！”可除了让轻着点，芸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平日总看爷爷给病人治伤，她也知道，现在也实在没有什么方法。大约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紧张忙碌，梁大夫长吁了一口气，一身的绷带，终于全部拆解下来！看着海东身上的斑斑血迹，他转头对芸儿道：“去拿些止血伤药来，都是身上，头脸没破相不大紧了！”

活动几下胳膊，又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海东突然到梁大夫面前，一揖到底，说道：“爷爷，大恩不言谢，但此恩我有生之日绝不敢忘！”“呵呵呵，没事，没事，你也是福大命大，我顺手而为，不用太记在心上。”梁大夫也是心情大好，芸儿过来，叽叽喳喳的，拉着他又说又笑，老少三人好不开心。

眼看着海东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这一天，芸儿忽然来找海东，说是梁大夫要见他，让他到前院去。梁大夫家是两进院落，虽然不大，但十分规整。听芸儿说，梁大夫在这里行医十几年，医治好的病人无算，上至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下至贩夫走卒，黎民百姓。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是病人，到了他这里都会全力救治。他也不假清高，不收诊金，凡是有钱人他还会加倍收！不过，若是穷苦之人，他也不会勉强，人家给钱给物都不苛求，就是拿不出来，磕两个头也能过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此安家立足。芸儿对他很好，梁大夫也是毫无老人的架子，可海东总觉得自己是被人家救回来的，不敢太过逾越，从能下地走动以来，还没有到过前院，虽然已经从芸儿嘴里听到，那里是接诊病人的所在……

过了中门，海东跟着芸儿来到外堂，正是中午，也没有病人诊病。来到梁大夫身边，芸儿一拉他手，他才规规矩矩的坐下。“你这伤已经无碍了，只要平日注意保养，恢复体力，也就能和以前一样。”说完，梁大夫轻轻扇着蒲扇，看了看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道：“照理说，一般的病人，到了你这个程度我也就不用再给开药，算是已经治好了，你明白吗？”海东年纪虽小，可却脑袋却非常灵光，一下子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看了看芸儿，又看了看梁大夫，毅然的站起身，嘴巴动了动，说道：“爷爷，芸儿，这些日子多承你们照料，我……海东感激不尽，如果，如果我能找到家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说完，朝着梁大夫跪下去，准备磕头。

“爷爷！”芸儿大惊失色，眼看着就要发脾气，可梁大夫却微笑着示意她别说话，却对海东道：“你先别磕头，你说说你出了我的医馆后打算怎么办？”海东一愣，想了半天，怯懦懦的说：“我也没什么打算，我一想起以前的事情，脑袋就疼的要裂开，身上像是火烧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这样，你这伤也不算完全好了，不如你先留下，我又要采药又要接诊，还要照顾芸儿，也实在忙活。你留下，一边治病，一边帮我打打下手，如何？”“啊，谢谢爷爷，谢谢师傅！”激动之下，海东连着给梁大夫磕了三个头，可还没起身，耳朵已经被芸儿一把抓住，不理他吃痛，芸儿叫道：“你刚才叫爷爷什么？你敢叫爷爷师傅，占我便宜？”

“无妨，无妨，他就是想拜师，我也不收！我梁士吉的徒弟岂是那么好当的？”梁大夫笑呵呵的，忽然又道：“不过，要是不当我徒弟，将来我孙女看上你，当我孙女婿也不错，哈哈哈哈哈……”虽然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可娶新娘做女婿，这些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知道一些，芸儿当即生气的说道：“谁看上他？那么笨，那么难看，我才不要呢！”海东也是大窘，只有嘿嘿嘿的跟着傻笑，他高兴，芸儿又何尝不是？梁士吉又何尝不是？

自此，梁大夫轻松了很多，在外堂接诊，无事时则到后堂丹房炼制丹药，至于海东，则是完全忙活起来，天微微亮就跟着芸儿出发，不是到山林采药，就是到大海中去探宝，少不得要听芸儿这个“明白人”指挥，虽然劳累却也乐在其中。

要说山阳镇也真是块宝地，整个东玄域，就属山海郡附近事宜修建码头的海口多，而山海郡背靠玉山，面朝大海，倚山观海，揽天下之胜。山阳镇在玉山余脉山阳，只要翻过并不陡峭的山脊，就是东玄域内最为广袤的无尽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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