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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对韩惜落当真有如五雷轰顶一般,瞬时间,头脑中一片混乱,耳中轰轰发发,几欲晕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叠连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齐敬宁神色黯然,重复道:“师父……师父他死了。”韩惜落不住倒退数步,颤声道:“不,不可能,师父他武艺精湛,内力深厚,怎么……怎么会突然间仙游?我……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齐敬宁眉头一皱,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此等大事岂能信口胡言,我焉有骗你之理?你若不信,师父的遗体就厝在此处景星观中,你可以亲自去看个明白。”韩惜落道:“好!我们这就便去。”叮咛悠悠在客店里等他。悠悠点头答应,嘱咐道:“万事小心。”韩惜落与齐敬宁自去了,一齐往景星观来。
行不过四五里,两人来到景星观,只见此处殿宇崔嵬,气势宏敞。韩惜落直冲入大殿,见到一口棺椁厝于殿前,双手颤巍巍地掀开棺盖。一见之下,不禁浑身一震,只见萧沐怀一具冰冷的尸身正躺在灵柩内。他想起自己自幼孤苦无依,若没有遇见师父收留门下,恐怕自己早就饿死街头,又回忆起师父对自己往日里关怀备至的,视如己出,不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更是将一身绝艺倾囊相授。想到这里胸口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放声痛哭,如丧考妣一般。
他思忖到这些年自己非但未报师父的救命、养育、授业之恩,还总是招惹麻烦不断。今日又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未能留在师父身边,以致师父远来寻己,客死异乡。恩师之死,自己实是难辞其咎,不禁悲从中来,难以抑制。他痛哭了一阵,蓦地里惊觉到事情似乎有些异样,师父身子一向健朗,虽说此行路途遥远,可也决计不至于因路途远劳,辛苦而亡。暗道:“其中定有蹊跷,怕是有人暗施毒手!”当即跪倒在地,“当当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在天有灵,如果当真是为人所害,请保佑徒儿早日查出,手刃凶徒。”
突然只听门外大叫:“快拿下逆徒韩惜落!”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喝道:“韩惜落,你弑师图位,大逆不道,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韩惜落一听之下,委实一惊,正待出门。早有七名同门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齐敬宁,余下六名均是本派好手,分是:苏定同、段韶、高克定、李彦、张万山、何永华。这七人之中除段韶外,都曾与他有过不少嫌隙。
韩惜落见七人来势汹汹,不怀好意,个个眼中好似欲喷出火来,心道:“看来他们早有安排,已入彀中矣!”他镇定了下心神,问道:“诸位师兄,你们适才说什么?”齐敬宁冷哼一声,道:“你何必明知故问,你弑师图位,大逆不道,以为杀了师父便可早登大位吗?”韩惜落冷笑道:“适才大师兄你说师父是因为长途跋涉,辛苦而终,怎么现在又说我是杀了师父?”
高克定插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我们早知道你是凶手,这才商定下计策,骗你来这里!”韩惜落哈哈一笑,道:“笑话,师父本就要传位于我。我又何必杀了师父?如果是我杀了师父,我又怎么会在这里等你们来抓?”苏定同厉声道:“哼,论资排辈,这掌门轮也不到你来做,师父又怎么会传位给你?”李彦道:“不错,师父要传位给大师兄,不肯传位给你,你骤起歹心,弑师夺位。有何话说?”韩惜落道:“师父偏爱我,人尽皆知。传位于我,何奇之有?”
齐敬宁道:“小师弟,不要再狡辩了。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梦也没想到你的奸计早就被我们识破。特意安排下此计在这儿等你,何不快快就地伏法,省得我们花费一番功夫来抓你。”跟着刷刷刷刷六声响过,六人已经拔剑在手。只有素来与韩惜落感情甚好的段韶尚未拔剑。
韩惜落道:“我确实做梦也没想到,同门师兄会来害我。”
段韶向来是个性子软弱,没有主见的人,颤声问道:“韩师弟,师父真的是你杀的吗?”韩惜落摇头道:“不是。”
齐敬宁长剑一指,厉声道:“你这个蠢材,何必问这些废话,你可曾见过有人杀人还会自己承认的么。”斜眼狠狠一瞪段韶,段韶心中害怕,这才颤巍巍地拔出剑来。
韩惜落情知此事已经不容分说,显是齐敬宁故意陷害自己。萧沐怀之死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一想到恩师惨死于奸人之手,胸口热血上涌,暗自立誓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报此大仇。
他突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无限悲凉之意,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兄,你果然安排得好。只是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如此挖空心思害我?你要这掌门之位,以我的性子又怎么会和你争。但你害死师父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齐敬宁不加理会,只道:“岂有此理,死到临头还巧言辩驳,想要污蔑我。咱们一齐上,将这残杀恩师的畜生乱剑分尸!”说犹未了,七人已结成“七星剑阵”。
这七星剑阵乃是仙霞派祖师所创,为的是将来倘若有武功高强之人来门派之中寻衅滋事,年轻一辈弟子又武功浅薄难以对付,便可结此剑阵退敌。创此剑阵原意是望本门弟子能够同仇敌忾,团结一致,以弱胜强。想不到讽刺的是,今日却用来在本门之中自相残杀。
韩惜落素知此剑阵厉害,不敢怠慢,刷的一声,拔剑在手,来破剑阵。仙霞派七人分踏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个方位。七个人每一柄长剑剑尖指住韩惜落身上一处要害,分指他头、喉、肩、胸、腹、腰、背七处。
双方对峙良久,谁也不敢贸然动上一动,韩惜落肚里寻思:“师父曾说欲破此阵必先占住那北极星位。”当下舞个剑花来战七人。那七星剑阵果然了得,韩惜落应算江湖上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同门之中亦属他武功最强,众师兄们大多只能望其项背。可是此时此刻,韩惜落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优势可言。
只见他长剑圈转,犹如一道光柱般护住周身要害。脚下或东或西,或南或北不停移动方位,却始终占不到那北极星位。每次他还差的几步,不是阵法立变,便是一柄柄长剑刺将过来。行动当真是千难万难,四肢百骸半点动弹不得,只须哪里动上一动,便有在身上开个透明窟窿的危险。
一柄柄长剑递来,一招招取人要害。正是招招夺命,剑剑追魂。好几次剑尖从他的头顶、双臂、胸前、背后掠过,只差得几寸,便会被刺中。
韩惜落思忖:“如此缠斗下去,我势必要命丧于此,自己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师父大仇未报,如何能甘心就此死去。”言念及此,手上长剑加急,使出一套萧沐怀所授的剑法,正是当日所学的“游龙残月剑”。齐敬宁等七人大惊失色,眼见韩惜落剑法陡变,一把剑使的夭矫飞舞,臂若游龙,在剑阵中穿来插去,如同神龙遨游一般。
齐敬宁大喝一声,快剑猛攻,急于取韩惜落性命。但是所谓:“欲速则不达。”原来这七星剑阵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所创,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称之为“斗魁”;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称之为“斗柄”。七星之中又以天权最为黯淡,却承接魁柄,极其重要,是此阵的要冲所在。七人之中却以齐敬宁的武功最强,是以由他来担当这七星剑阵中的天权位。
他这么一焦躁,剑阵立现破绽。韩惜落一剑横削他手腕,齐敬宁手腕立时中剑,“仓啷”一声,长剑脱手坠地。韩惜落看准时机,飞身而起,占住了北极星位,长剑疾刺,忽然心头一惊,见刺向的正是平日里与他最是交好的段韶。
眼见剑尖将要刺到他的心坎,段韶“啊”的一声大叫。这一剑倘若刺出,段韶势必性命难保。韩惜落虽然身处险境,却不愿伤害他性命,极力撤回长剑。但就这微一犹豫,嗤的一声,韩惜落右臂已然中剑,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向长剑,又从剑尖滴在地上。
段韶失惊大叫:“韩师弟,你……你……”语气中颇有关切之情,似是有话要说,但忆及恩师惨死在他手上,话到口边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韩惜落斩钉截铁道:“师父并非是我所杀!”齐敬宁哪里容他分说,喝道:“事实确凿,休要狡辩。”提起剑又和他斗在一起。韩惜落右臂受伤,创口极痛,剑法固然没有适才凌厉。七人中除段韶外,平素早已对韩惜落恃才傲物,浑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极其不满。此时,能有借口将他置之死地,那自是求之不得了,竟是没有一个不出死力的。
斗到百余合,韩惜落肩、胁、臂、腹、背、腿皆已受伤,创口处不断渗出鲜血,满身血迹。
齐敬宁大声喝道:“今日我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手刃你这个畜生!”一柄长剑当头劈落,韩惜落奋起最后力气,举剑格挡。长剑相交,砰的一声,火光迸出,耀眼生花,双剑齐断。这一剑实是齐敬宁用尽毕生所学,在剑上附以全身真气,只震得韩惜落全身一荡,双膝一软,登时摔倒。顷刻间,诸般兵刃同时对准了他脸喉胸背诸处要害。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重重包围了。
当时齐敬宁就在他身上诸处下了重手封住穴道,亲自在他身上搜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大感失望,于是叫人去取了一条绳索绑了。
众人中除了段韶,都欲将他除之而后快。齐敬宁却阻拦道:“且慢,谅他也飞不出我的掌心,我有话要问他,权且留他性命。”便向韩惜落冷笑道:“小师弟,本来你欺师灭祖,我是该将你大卸八块的,但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你说出玄阴图录的下落,还有其中秘密,我尚可饶你不死。”
韩惜落哈哈一笑,说道:“好,倘若你饶我不死。你过来,我悄悄说与你听。”齐敬宁大喜过望,凑过耳朵,只待他开口。岂知韩惜落张口就往他耳朵咬去,只疼得齐敬宁痛声疾呼,众人急忙上前遏制。齐敬宁挣脱得开,一摸右耳,满手鲜血,耳朵上一小块耳骨已被咬去。韩惜落用嘴朝他一吐,一块耳骨正中齐敬宁眉心。
齐敬宁大怒,给了他几个耳刮子,只震得韩惜落耳中嗡嗡作响。齐敬宁还不解恨抽出长剑便欲杀他,但心中却又觊觎那玄阴图录,不舍得就此结果他性命,正没做道理处。
高克定知其心事,走上前禀道:“掌门师兄莫愁,我有一计。”齐敬宁听他改称自己“掌门师兄”,知他乖觉,心中大喜,忙问:“有何良策,快快说来。”高克定献上一计:“掌门师兄可曾听闻酆都有一座断魂塔?”齐敬宁恍然大悟,道:“听过!”高克定微微一笑,续道:“那塔内严刑逼供最是有一套,咱们何不花重金买通狱卒、刽子手,让他们对付这个嘴硬的杂种,不怕他不招。到时咱们不废丝毫力气便可得到玄阴图录和其中奥秘。”齐敬宁大喜,拍手叫道:“妙哉,妙哉!咱们不废丝毫功夫,以逸待劳,此计上佳,就按你说的办。”商议已定,齐敬宁命门下之人连夜将韩惜落押赴断魂塔。正是:排开七星降魔阵,陷害心地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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