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庭而言,现在最却的不是钱,也不是手头的权力,商事监这个尚且无人涉足的空白地带,可以轻松简单的为他提供这两样资源。~,但问题是无论权和钱,都是要人来用的,现在他急需的是人手,能独当一面的人手。
熊二牛老汉都是对内的,家里的事情离不开他两,萧守道和裴行俭关系很好,但这两人是国家的人,一个要帮自己看住将作监,工商工商,这两个字向来是不分家的,商事监和将作监两个衙门配合越紧密,财富和权力就会源源不断的来,裴行俭目前被李治抓的很紧,而且正是在发展的阶段,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慕一宽管着商这一块,萧庭可以放心,狄仁杰的出现,正好满足了萧庭对于人才的需求。
不过暂时还不能用,狄仁杰毕竟年轻,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像火山一般随时会爆发的火热内心,先给他送到大理寺去磨练一段时间,打磨打磨他的性子再说。
去了一趟大理寺,带着礼物求见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见到萧兰陵带着礼物来,脸色有点发绿,心想这又是惹出什么祸了,这位爷的礼可不是那么好收的,上次没送礼都闹出了那么大的事,险些连赵国公也得罪了,这次笑眯眯的带着礼物主动上门,只怕没个好事。
直到萧庭笑呵呵的说明了来意,大理寺卿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不就安排个人手嘛,这简单,正好有个主薄年纪大了要致仕,这个缺就由兰陵男你推荐的这个人来顶。这个狄仁杰我晓得,是明经出身的,前些年考核都是上等,进大理寺说的过去。他在汴州是从七品,这主薄也是从七品的官儿,京城的官比外官高一等。等于还给他提拔了一下,你看如何。
萧庭笑笑,翻了翻大理寺的花名册,指着上面的一个从八品的评事,笑道还是做这个官妥当些,毕竟是在汴州出了点事来京城的,不要搞得大张旗鼓,免得落人话柄,也给你老兄作难。
大理寺卿一愣。心想找人求官的,自然是官越大越好,我还当他对这个七品主薄不满,怎么好端端的却求了个从八品的。看萧庭不像是说笑,大理寺卿也不好多问什么,大笔一勾就画上了裴行俭的名字,一个八品评事,他还是做得了主的。做成正常的人员调动样子报上朝廷,几天就能批下来。
“这人初来京城。也没个地方住,干脆就住在我庄子上得了。正好就由他来负责我庄子上的那个拍案说法,不再抽调大理寺的人手。”萧庭道。
大理寺卿想了想,问:“那想必也是不用来点卯应差的喽?”
“你老兄这么讲,我就不好回了。”萧庭笑道:“不过嘛,既然住在我庄子上。离着大理寺也不算近,天天来回跑也太麻烦了,他要是有空或者老兄你相召,他就来,其他时候。倒是直接在我府上办公来的方便。”
“成,萧兰陵既然开了口,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大理寺卿拿过张纸,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两行字,又用了大印,对着吹干墨渍,递给萧庭:“这公文你收好了,这位狄评事,日后就代表我大理寺常驻兰陵庄子,做那个……恩那个普法事。每月初来衙门应一次差就成。”
萧庭一乐,这位大理寺卿想得还真周全,有了这道手令,狄仁杰不来上班就变成名正言顺的了。
“如此便多谢了,老兄改日来我府上喝酒。”
……
人情关系自古以来就是第一要务,没关系的埋首明经,苦读十辈子书也未必能搞个芝麻官当当,有关系的一句话半天时间就能在京城混个有实职的京官。办好了狄仁杰的事情之后,把情况和他说了下,狄仁杰不知道一开始还有个七品主薄的事,听说直接就等于平调到了大理寺,感激之余,对于萧庭的关系之硬又有些震惊。
“现在我庄子上住下来,手令你也瞧见了,以后这个拍案惊奇就归你管了,有闲暇的时候,想去大理寺转转也成。”萧庭道。
狄仁杰倒是没多客气,直接在萧家大宅里挑了一进院子,收拾规整之后就此入住。也就几天的时间,大理寺的批文就下来了,顺带来的,还有官服官印之类的玩意,狄仁杰正式走马上任。
萧庭得空去听了两次他搞的拍案惊奇,和以往大理寺的人主讲‘民事案件’,老百姓之间的纠纷不同,狄仁杰的案例有点偏向刑事,什么杀人放火,抢劫越活,还有些碎尸案之类的,听起来很恐怖,不过比原先的那些案例,也刺激的多,听得人反而更加起兴了。
老百姓听着起兴,可对于狄仁杰自己而言,这却有些无聊,嘴上说的再痛快,也是假的虚的,终究不如亲自带人去查案破案来的爽快。跟萧庭说过两次,萧家庄子上要是有什么罪案发生,他能帮着破案审案,可萧家庄子人人富足,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普法工作,哪里还有什么犯罪,不要讲杀人放火,就是偷鸡摸狗的也没有,偶尔夫妻两吵个架动手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件了,倒是搞得狄仁杰一身力气没处使。
狄仁杰是有劲没处使,地牢里的那位瘦竹竿,却是彻底没劲了,给关了几个月,天天困在只有一个透光小孔的地牢里,吃喝倒是不愁,精神上却有点折磨的受不了,只要能放出去见见阳光,哪怕第二天就死了他都愿意。
萧庭有时候会去看看他,随口聊聊天什么的,瘦竹竿一开始还对萧庭抱着极为怨恨的态度,眼神颇为凶狠,到后来实在是寂寞的受不了了。就变成了眼巴巴的盼望着萧庭来,好歹有个喘气的能跟他说说话。
所以每次萧庭来,瘦竹竿那嘴就跟机关炮似得,呱嗒呱嗒的不停的讲,有时候恐怕根本都不过脑子,想不到什么是该讲的什么是不该讲的。他自己的事,长孙家的事,祖上八代,只要他知道的,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这段时间你好歹把五石散给戒了不是。”萧庭挥挥手:“得了,先住着吧,你的事我再想想。”
说完萧庭转身就朝外走,瘦竹竿在后面自顾自语速极快的说:“这个五石散啊我晓得的。以前我师父就吃过,我师父真是个混蛋玩意,那时候我才岁,他明知道那东西不好,还带着我一块吃,你不晓得,我那点大哪知道好坏,反正饿的不行了。给我什么我都吃,吃着吃着就把身子骨给吃坏了。所以后来老长不胖,从小到大就没长过肉,上次我吃的那个五石散比我师父的好的太多……”
萧庭走到了大门口,铁门已经关上了,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瘦竹竿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他转头问熊二:“这人不会给关疯了吧?”
熊二摇摇头:“没有。昨天我还进去跟他喝了壶酒,人清醒着呢,就是变得神神叨叨的,嘴碎的狠。给关怕了。”
“要不是有个地牢的缘故,我还真想花钱找几个不定有用。你盯着点,别出什么事。”
“爵爷放心好了,瘦子本就比胖子经得住熬,他又是练家子,更是无妨。既然是熬鹰,就得熬得透透的,但凡还有那么一丝桀骜不驯,放出来反而是祸患。”熊二道。
萧庭想了想,点点头:“成,这事你看着办。目的是给我把他熬出来,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像你讲的,宁可熬死了熬废了,都不能熬个半生不熟,搞成祸患。”
即便这地方偏僻,左右无人,熊二还是很谨慎的朝四面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爵爷,这人要是熬出来了,那就是个活煞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八个字都是轻的,恐怕亲儿子都能宰了。您可得想好了怎么制约住他,不然也是个大麻烦。”
萧庭沉吟片刻,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熊二:“我做这事,是不是有些过了?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养成鬼。”
熊二想了想,咧嘴一笑:“爵爷,我是一路跟着您过来的。当初我过着我的句不好听的,在萧猎户家混日子,眼一睁眼一闭的无事一身轻。可现在不同卧牛村了,您担着一大家之人的性命前程,咱们要是接着处处当老好人,混吃等死的,说不准哪天就真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事没什么过不过的,做了就做了,您别多想。”
“得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好受不少。”萧庭笑笑:“其实挺怀念蹲田边偷偷生火烤田鼠的日子。”
熊二咧嘴哈哈一笑:“那还不是因为您跟当时的裴明府认得,有身份有路子,不然就凭着升野火这一条,就能给咱两逮进去各吃二十板子,要是没钱塞给差役,腰都能给打折了您信不信?”
“得,还是你活的明白。走,去见慕一宽去,不晓得他那边怎么样了。”
……
慕一宽这几日在跑组建畜牧公司的事情,同样忙的脚不沾地焦头烂额,‘应广大散养户的要求,报商事监批准’,这个畜牧公司的‘执照’终于批了下来。
不出之前所料,长安附近的散养户们大多都加入了公司,唯独有一家以前最大的没有加入,一口咬死,没有股份绝对不干。实际上要的也不算多,和整个公司的全部股份来比不值得一提,不过有了之前萧庭定下的基调,慕一宽自然是没有理会他,联合剩下的散养户,把公司的架子都搭起来了。
“暂时不去动它,先把咱们自己的公司做起来,他自然就没了活路。”萧庭点点头。
“如今就两桩事要请爵爷拿个决断。”慕一宽道:“第一是人手,按照爵爷的想法,散养户这么一组织起来,要扩大养殖,人手却不够了,得找些干活的人来。可如今正是春耕的时候,朝廷不许诱农从工从商,各地官府也不放人,倒是个麻烦事。”
不是所有的庄子都像兰陵庄子一样,只要面子功夫做足了,萧庭一句话就能让老百姓去做工经商,大多数地方,官府是不允许农民从事别的生产活动的,自己养点猪羊鸡鸭还成,但要是专门经营这个而不种田,那可不成。萧家庄子倒是有人,可自己的几个作坊人手都有些捉襟见肘的,不可能抽掉人手去帮忙。何况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人手的事我来想法子,还有什么。”萧庭问。
“第二就是地了。”慕一宽道:“既然是组织在了一块,那就不能再各养各的,得统一在一块养。恩,就是爵爷您说的,得建一个大养殖场,这么大一片地可不好找,长安附近,除了各家爵爷朝廷封赏的,剩余的都是小块土地,一来买卖不便,二来就是买了也没法连在一处。”
萧庭呵呵一笑:“你这话说道点子上了,长安附近要说大片的地方,也就只有朝廷封赏的各家勋贵才有。不过你别忘了,你家爵爷我也是勋贵。”
“在兰陵庄子上养?”慕一宽一愣:“这不好吧。”
“当然不是了。你忘了,前段时间,我才买了一大片老夔国公上缴给朝廷的地?那片地还空着呢,原本是准备安置新给我的那一百户人家的,一来那些人还没到,二来就算到了,那么大一片地,少说能安置五六百户人家,一百户住着太浪费了,干脆就给畜牧公司好了。就当是我自己的股份,你出资占一部分股份,我出地占一部分,这公司的股份分配也就顺带给解决了。”
慕一宽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萧庭的意思,笑道:“爵爷好盘算,那片地上建养殖场,连人手的事都顺带给办了。”(未完待续。。)
ps:这段时间有点事,更新不太稳定,见谅。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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