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捐款参加明经的事情牵扯层面太广,大唐数十个州大大的商户,各级的地方衙门,京城里的礼部吏部户部国子监都要从中协调,一下子普及开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朝廷下的令实在太粗犷,就是一个劲的催促商事监尽快办理,也不提分工的问题。≤頂≤≤≤,..
这倒怨不得朝廷,这事是从所未有的,上上下下谁也没有半经验,也就萧庭懂。至于和萧庭类似的,甚至胜过萧庭的能员干吏也不是没有,可这种人现在哪有心思来管商人的这些破事,反正是他萧兰陵提出来的,就让他萧兰陵去解决吧。
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全落在商事监的头上,这压根就不是商事监一个衙门能玩得转的活,就算商事监只负责收钱,至少也要等到商事监在全国都有分支机构之后才可能。有困难找组织,组织也不能不讲理,难处该提还是要提出来的,基于此,萧庭也上了个奏折明了情况。
最后定下来,今年先从长安城开始朝周边辐射,商事监暂时只负责关内道,其余地方,官府登记造册,向商户解释朝廷律令,为明年全面普及做准备。
就像兰陵庄子一样,关内道就是商人捐款参加明经的试,做的好,明年开始推广普及,做不好……做不好普及不普及不晓得,这个雷萧庭是定了,谁让是他提出这个主意呢。
“商会那边怎么样了?”萧庭叫来了慕一宽,捐款的事商户们可以直接把钱送到商事监,不过萧庭更想直接新成立的商会的名义进行,让商人们对这个新东西有个初步的认识,知道和朝廷打交道,都要通过商会。先让商人们对商会有个主观印象。以后渐渐的养成凡事通过商会解决的习惯。
慕一宽最近坐车在关内道到处跑,是游也好,沟通交流也罢,把和他有交情或者生意往来的关内商户跑了个遍,筹备商会的事宜。
这时候就看出来商家和大商家在眼光上的差别的,一些和慕一宽买卖规模差不多的商家。听朝廷新组建了一个商事监管商人,这个商会就是商事监的主官一手建立的之后,甚至不用慕一宽主动提起,都毫不犹豫的主动请求加入,至于会费什么的,更是慷慨的狠,仅仅十几户大商家,就拿出了一笔极为可观的会费。
更多的中型商家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显得值得玩味,一部人也愿意加入。拿出了会费,可是根据慕一宽的反应,这些中型商家表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应付差事’的态度,本着不得罪朝廷的原则,拿钱消灾。还有更多的中型商家,干脆不愿意加入,仅仅若是商事监有钱上难处。他们愿意帮一把手,仅此而已。
至于那些零散的商户。倒不用慕一宽亲自去跑,而是他手下的管事、账房、伙计之类的一一去通知。绝大多数零散的商户,一听到要交会费,表现出的第一态度就是摆手连连,好像遇到了骗子,生怕吃亏的模样。
总而言之。商会现在有了那么几十户商家,其中有差不多一半,都是和慕一宽同一层级的商户。这也是关内道是京畿地区,相对繁华,天下的大商贾。倒是有三成集中于此的缘故。
“你最近辛苦了,事情办得不错。”萧庭冲慕一宽头,不等他什么客气的话,就接着道:“如今筹集的会费,支撑咱们商事监的运作绰绰有余,咱们是捞到了,再不用心给朝廷搞钱,陛下怕是要真怒了。”
“左使看接下来该怎么办?”慕一宽问。
“商会那边商户少,正是个机会。人少废话就少,事情好办的多,我瞧也不必搞什么虚头巴脑的议事选举了,就由你当这个商会首任会长。”萧庭笑笑:“你能不能镇得住场面?”
慕一宽一愣:“都是些相熟的,论买卖,我也算是这些人中做的大的,我去牵头,应该无碍。可我身上还挂着一个监丞的官职,这两者之间怎么个协调?”
“这本就是二者为一的事,你当你这个不管监丞,还真是什么都不管?”萧庭解释道:“商事监最大的事就是管理商户,这也是你在行的,我设立这个不管监丞最初的目的,就是去管商会,如果用大唐来打比方,商事监衙门就是在京城的朝廷,那么商会就是各地的衙门,你以监丞的身份,去管着商会,正是正理。”
慕一宽也是个聪明人,三言两语就明白了萧庭的意思,试探着问:“那捐款的事,就由商会来牵头?对于已经加入商会的商户,有所……恩,直接就是有所偏袒?”
话虽然问的很直接,可慕一宽问这个话的时候还是心翼翼的。朝廷的意思是面向关内道全部商户开放捐款,可听萧庭话里的意思,却是和朝廷略有不同,毕竟关内道目前大多数商户,还并没有加入商会,这么一偏倚,几乎就有为了培植商会,而对抗朝廷政令的意思在里面了。
当初长孙诠的事情历历在目,到底,长孙诠最后之所以倒台的最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和萧庭作对,也不是因为萧庭的圣宠胜过他,而是他阻碍了朝廷当时最大的政务-播种机制造,成为了朝廷的敌人,为所有人所不容。如今朝廷的第一要务变成了‘敛财’,如果萧庭这时候跳出来阻碍,下场未必就比长孙诠好到哪里去。
“我晓得你的担心。”萧庭笑笑:“意思嘛,白了就是你的这层想法,偏袒偏袒已经加入商会的商户们。要知道,这捐款最后是朝廷的,可这商事监和商会……恩,呵呵自然也是朝廷的。但两者的意思是不同的。”
慕一宽跟着嘿嘿笑了两声,自然是不同的,一个是朝廷的,一个是萧兰陵的,就是要接着朝廷的东风,把商会和商事监给扶植起来。
“不过这话也只能咱两在这里。对外定然是断断不能这么提的。我教你个掩耳盗铃的法子,既能偏袒了,别人又不至于出什么闲话来。”萧庭笑道。
“掩耳盗铃的法子?”慕一宽一愣。
“不错,官府的事情嘛,本就是掩耳盗铃的居多,关键是这耳朵得给它掩住了。”萧庭冲慕一宽招招手,慕一宽凑过来,萧庭声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这样也行?”慕一宽一愣。
“这又什么不行的,你倒是。”萧庭笑道。
慕一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只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可是到底哪里有问题也不出来,至少和唐律没什么冲突。
……
商事监派人到关内道各地,尤其是京畿几个县贴出告示,各地官府配合着宣布商人可以通过捐款的方式参加明经考试。和慕一宽四处去游人加入商会不同,参加明经的消息放出来之后,也就几天的时间,各地商户响应云集。疯了似得带着钱朝地方衙门里钻,几个繁华的城镇官府门口从早到晚排着来捐款的长队。一副生怕钱送不出去的样子。
参加明经,不意味着就能当官,实际上不要讲这些大多数没怎么读过书最多只能草草识字的商户子弟,即便是各地的饱学士子,通过明经考试并且做官的,也仅仅是少数中的少数。绝大多数人,甚至是在当地颇有才名的士子,也常有屡试不中的情况。这年头大多数的官位,还是掌握在豪门士族的手中,留给寒门的机会并不多。
可对于绝大多数商户而言。他们需要的并不是真正的拥有一个官职,仅仅就是一个参加过明经考试的资格。有了这个经历资格,商户们的身份从本质上就有了变化,从某种程度而言,就脱离了最底层的贱业,可以称之为‘读书人’,或者‘士子’。
身份的变化,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名声上的好处,待遇也完全不同。商人有钱,可大多时候却不能花,朝廷对于商人的服饰、起居、住所,日常的用度都有极大的限制,即便像慕一宽这种关内大贾,富甲一方的,可出门也只能坐一马拉的破车,穿土布衣裳,吃穿用度稍有不慎就会逾制,家中子弟也没法像贵族子弟,甚至平常农户子弟那样,有机会进入更高等的学府,更不要提当官。
一旦参加过明经,无论是个人生活条件,还是家族的前途,这些都将改变,至少有一个改变的希望。
因此,捐款的这钱相比之下,简直不值一提,甚至有一些商户,家里根本连识字的人都没有,也抱着钱来捐款,换一个参考资格。反正大不了就是没考上。
不过这个队却是白排了,官府又贴出告示,捐款的事全部由商事监办。这商事监在哪?不好意思,新衙门,在地方上没有分支机构,就只能麻烦各位去长安城一趟了。
好在关内道就那么大,又是朝廷心腹之地,道路通畅,盗匪绝迹,到长安城边上的商事监也用不了几天时间。于是乎大量的商人们从四面八方潮水一般又涌向商事监。
新建的衙门彻底给挤爆了,捐款可不是你把钱拿了,给你个收据就完事的,还有一系列的工作,比如调查你的年收入、税收,登记注册之类一大堆杂事。商事监就那么几个人手,哪里忙得过来。
于是,新组建的商会站出来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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