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和萧庭达成‘初步合作意向’之后,张员外回去后立刻向河南郡公工部尚书褚遂良禀告事情始末。∏∈頂∏∈点∏∈小∏∈说,.23wx.褚遂良本也就没指望萧家能实心诚意,全力以赴的帮工部这个忙,论起来事有先后,萧家就算压根不管,工部一时半会的也是无计可施,之所以派张员外去,本就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
最后萧家能派出一个地位仅仅在萧守道之下的工匠管事来,亲自指点流水线,这个结果已经超过了褚遂良的预期。
有了宋大头的帮忙,只要萧兰陵没有下令故意刁难,工部的流水线就有很大的把握运转起来,哪怕最后生产出的播种机水车什么的,比不上萧家出产的,但总比原先工部自己做的来的要强。
关键还不是质量的问题,而是数量。流水线不转,朝廷的工程量就完不成,流水线一旦开动,剩下的差不多两个月时间,褚遂良就有十成把握能完工。
在京畿八县已经完工,将作监得了萧家之助,完工也不在话下的大局面下,工部无论如何也不能变成唯一一家拖后腿的。作为‘主管部门’,下面各级都按照工部的要求纷纷顺利完成,唯独工部自身出了大问题,那笑话就闹得太大了。
褚遂良倒也看的明白,他压根没指望,萧家的管事能在短时间里把流水线的工艺技术倾囊相授,最多也就是指点指点怎么做,而不会明白教导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后工部的人,八成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但这样就足够了,工部如今的水准虽然不及萧家,可在人手、财力物力资源上却是最为充足的。萧家撑死了也就两条流水线,工部全力开动,拉出来个一二十条的不在话下,就算有五成以上的废品,最后成品的总量也能满足。
“褚尚书这次可是下了大决心,工部调集了堆积如山的原料。已经摆出了十二条流水线的模子,几百号匠人通通放下手里的别的事,日夜翘首以盼,就等着宋管事大驾光临了。”
张员外大概是被褚遂良催的紧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排燎泡:“不是下官着急,实在是工部等不得,您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工部的花销就跟流水似的,每拖延一日。工部就得贴一大笔钱。眼瞅着离着朝廷定下的日子越来越近,褚尚书这脾气也愈发的大了,现在整个工部上下,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宋管事来……”
“行了,你的难处我晓得,这样,我帮你去问问,看能不能定下个具体日子来。”萧庭也不想为难他。‘官官相护’这词不光有负能量,还该有积极的一面。手里的权力该分享的时候没必要吝啬,指不定什么时候谁就能用到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哦还有,褚尚书托我向您转个话,若是这次工部的事成了,他向朝廷为您请功。您是头功。”张员外趁热打铁道。
萧庭暗中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人家褚遂良就能一边骂着皇帝,一边到处得罪着人,却做到朝廷中枢的二把手位置,他长孙诠有个赵国公堂哥,却只能在长安县衙里打混呢。褚遂良压根就没把萧家看做敌人。可用则用,只要能为我所用,对我有益的,转眼就能掉过头来不计前嫌,甚至不吝把头功给萧家。
两个人的境界眼光和胸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说褚遂良能成大事,萧庭相信,说长孙诠……还是别说了。
自然,萧庭也明白,到了该打压的时候,想必褚遂良也不会手软。这就是典型的政治家,朋友和敌人的身份变化,不出于私人感情,只由政治需要决定。
即便萧家得了头功,最终最大的获利者,还是他河南郡公。褚遂良这次回京,目的根本不仅仅是当一个工部尚书,人家的是直奔三省中枢来的。播种机是第一国策,在工部的筹划、分派下,最终全部顺利完成,就凭这一点,赵国公就能在朝堂上开口,让褚遂良名正言顺的进尚书省主事。
尚书省那两位,一个老不堪用,一个力不堪用,左右仆射的位置,最后八成是得腾出一个来。
“何必呢,皇帝也算是英明之主,大臣更是少见的能臣干吏,要是两股劲能一块使,国家岂不是更好。”
萧庭做了一个很幼稚的感慨,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可谁不希望世界到处都充满着美好,正义终究战胜邪恶,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劈腿呢。
话又说回来,要是现在的朝廷正是铁板一块,萧家也不可能崛起的这么快。
“爵爷,最多五天的样子,我这里就能腾出手了,能隔一天去工部一趟,再一天留家里帮着大总管做事。”宋大头给出了答复。
“成,那我给你六天,六天之后,就去工部。”
萧庭拽了拽宋大头的袖子,低声道:“怎么教你明白吧?”
宋大头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明白,让他流水线能动起来,却不让他工部的人,晓得怎样让流水线能动起来,除了这十二条做播种机的,以后他们要搞其他流水线,还得指望咱家。”
“不错,一句话:让他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萧庭和褚遂良,在这上面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还有条别忘了,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能捞的油水尽管捞,工部可是有钱的狠呢。”
交代完之后跟张员外通了个气,六天之后来接人,萧家言而有信,绝不会拖延一天。但在这之前,工部就算是真的火上房了,萧家也无能为力。
“成,六天就六天!爵爷仁义,工部也不能强人所难,就是火煎水煮。工部也把这六天熬过去!”张员外狠狠一咬牙。
……
老阎和孙思邈最近两老头经常在一块赌钱,玩投壶射覆猜枚什么的,据说老阎半个月俸禄都进了孙思邈口袋。孙思邈写书之余,跟老阎耍耍钱,即得到了精神上的放松,也收获的物资的满足,玩的不亦乐乎,三天两头朝他的草庐跑。
听说裴家老太太要在隔壁起房子,隔三差五的也来住住。阎立德抚须一笑,满脸掩饰不住的风情,输钱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怎的?您两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还有点往事?”萧庭笑问。
“休要胡说,裴家的女人哪个敢招惹!”阎立德一瞪眼,然后望着远处自顾自的说:“不过嘛,她年轻时候,长得倒是真水灵。这些年不怎么见了,也不知道变老了没?”
“你当人家是精怪。咱们都已然须髯皆白,她自然也逃不过生老二字。”孙思邈把赢来的钱朝腰上一挂,指着阎立德笑骂道:“你不是想从她身上翻本吧?”
“你这老头,总是赢我的钱,小心我恼了不跟你玩。”阎立德朝大藤椅子上一趟,眯着眼晃着自言自语:“总要有输有赢嘛。”
可怜的裴老太太。人还没来,就被算计上了,她那点一品诰命的俸禄,也不知道够这两老头赢多久的。
孙思邈带着阎立德的俸禄,心满意足的回家了。阎立德躺大摇椅上若有所思,忽然说:“整日的壶射也玩的腻了,修齐,你脑子好使,给找点别的玩法?你们逍遥派,在闲暇的时候都玩什么?”
萧庭正准备把麻将扑克什么的给‘发明’出来,刚说了两句,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萧家家丁屁股着火似得骑着马飞奔而至,来不及等马停稳,翻身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爵爷,您赶紧回一趟吧,小娘子病了。”
“怎么回事!”萧庭一惊,豁然站起来,把边上放着的碗啊碟啊的打了一地。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儿个怎么说病就病了?看报信的惊恐的样子,好像病的不轻。
难道是那些棉花有问题,不干净?或者过敏什么的?
“小的也不清楚,吴嬷嬷派小人来请爵爷,也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请爵爷您快回去一趟。”
来报信的上接不接下气的,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把话接上:“小人来的时候,听内房的丫鬟说了几耳朵,好像挺严重的,都起不来床了!”
“都起不来床了!”萧庭额头上冷汗刷的就冒出来了,腿一软,一把扶住了阎立德的摇椅,好悬没摔倒。
这年头卫生条件实在不行,常常有突发的恶性疾病,好端端的一个人,上半晌还活蹦乱跳的,下半晌就不行了的惨剧常常发生。真要是这种情况,孙思邈来了都无能为力。
阎立德一挺身从摇椅上坐起来,冲萧庭说:“你先回去,我去请孙老神仙。记着,一路上别声张,千万别惹出乱子来。”
“有劳了。”萧庭这时候也没心思客气,冲阎立德一点头,转身就跳上马背,也不管那个家丁,双腿一夹,马鞭子狠狠的就抽了下去。
坐骑长嘶一声,撒开腿带起一溜烟尘就朝萧家大宅方向狂奔。
两边隔着不远,马刚提速到了顶点,也就差不多到了萧家大宅正门,萧庭顾不上下马,直接策马越过一尺多高的门槛,从中门冲进府里,直奔萧淑慎的院子。
“怎么回事!人呢!”
院子中央,几个丫鬟凑在一块堆唧唧咋咋的小声说些什么,就跟没事人似得,萧庭看着就冒火,翻身下马,上去就一鞭子就抽散开了。
“丧心无德的东西,还有心思说笑,跪院子里等处置!”
说完,大步就朝萧淑慎的房间里走。
刚掀开帘子,还没等进门,就跟从里面走出来的吴嬷嬷撞了个满怀,吴嬷嬷噗通一下跌倒在地。
“爵爷,您进不得!”吴嬷嬷看清楚了是萧庭,赶紧一把拽住了萧庭的裤腿。
“让开!”
萧庭话还没说话,萧淑慎房间的门就关上了,从里面传来插门的声音,她的贴身大丫鬟在门后面有点紧张的说:“爵爷,您真进不得,奴婢们会照顾好小娘子的,您先歇歇……”
“放什么屁!”
萧庭一皱眉,上前重重一脚踹在门上,哐当一下,大门硬生生的被踹开。
门后那个丫鬟哎呀一声,被弹过了的门撞在脑袋上,肿了个大包。
萧庭直接冲进内房,一进门,就看见萧淑慎捂着个被子,咬着嘴唇缩在床角,浑身微微发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萧庭正要开口,目光却看见房里桌上摆着的几块白布条,一只铜盆。
脑子就是忽然一亮,我去,明白了,还真不该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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