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太久之后,猛地轻松下来,站在空空荡荡的作坊里,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空虚感。∽↗頂∽↗点∽↗小∽↗说,.23wx.
看门大爷还在,带着两条黄狗留守,平时有联防队员三班巡逻,就是没了以往赶工时候的那股子热闹劲。
萧庭望着那两条趴在晒肚皮的黄狗,忽然有种感觉,萧家上上下下,第一逍遥的,恐怕要属这两位……
至于,第二逍遥的,不,第三逍遥的,绝对是熊二。
咱是人,不能跟狗比,可以和熊二比,咱也跟着熊二学着过几天逍遥日子再说。
逆天秘籍在手,和熊二两个相互扮演禽兽相互厮杀,一会你咬了我的尾巴,一会我踩了你的蹄子的,杀的人仰马翻。
杀的累了就到家里修的澡堂子里泡泡澡。说来好笑,新修没多久的澡堂子,享用次数最多的,算起来居然是高阳这个外人,还是个女人,还是个有丈夫的女人。
“要是我家婆娘,我能给她四条腿都打折!”熊二围着个大浴巾,一边帮萧庭搓澡一边说。习惯扮演禽兽之后,人在熊二眼里,也成了‘四腿兽’。
“要是你家婆娘,她就不会干这事。话说你怎么还不娶一房婆娘?宋大头那边去提亲,人家都答应了,没多久就办喜事,你要是看上谁,我给你说去。”萧庭翻了个身,问熊二。
“婆娘?烦得很,没意思。”熊二憋了憋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你到底是不喜欢女人,还是没遇见喜欢的女人?”萧庭有点好奇,这家伙要是不喜欢女人,这事可就闹大发了,两个人整天光着腚在一个池子里洗澡。还擦背什么的……
“咋不喜欢?可喜欢吃酒,就一定得开个酒楼子嘛?俺可懒得去打理。”熊二道。
“我去……服了!”萧庭又一次被熊二的智慧深深折服。这人也就是投错了胎,要是生在文人家,即便成不了圣人,也是一代亚圣,说不准能和弗洛伊德比肩。
……
时间太短。暂时没感到改良版五禽戏的威力,不过每天练练这东西,精神头是的确旺盛了不少,人也变得比以前更有活力,有那么点欣欣向荣的意思。
这日正练着‘鸟形’,为了符合大鸟‘展翅腾飞’的意境,萧庭还特别踩着熊二的肩膀爬到墙头上面,一个金鸡独立,双手在身体两侧展开。
还没等飞起来。就见牛老汉隔着两个院子急匆匆的跑过来。
礼部侍郎魏华宣旨来了。
赶紧七手八脚的从墙头跳下来,换上官服,在正厅接旨。
京畿八县的任务尽数完工,萧家占了头功,其余八县也有个协从得力的次功。
前两天就听说长孙诠卧床不起,让叶班头打探了一番,还真就是病了,后来请了大夫来诊治。说是什么气血郁积’,要顺气静养。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活该他病,屁事没干跟着分功劳还不满足,太贪心,他不病谁病。
除此之外,萧家献上奇书《天工开物》,为酬其功嘉其心。朝廷给萧庭封了一个‘朝散大夫’的文散官,从五品下。
之前就说过,朝廷的官分为职事官和散官,这散官也叫“散位”,来标志其个人身份。一般来说。散官按资历和功绩升迁,而职事官则是量才使用。
也就是说,职事官,注重的是能力,随才录用;而散官,靠的是功劳,或者一点点的熬年头混资历提升的,有天大的本事,功劳不够,也不可能直接来个‘开府仪同三司’或者‘骠骑大将军’之类顶级散官,得有切切实实的功绩才成,功绩越大,散官职就越高。
就好比上次萧庭得了一个‘翊麾校尉’ 的武散官,是因为献了几个对付突厥的法子,在‘武功’上对朝廷有所贡献。但这几个法子毕竟尚且处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还远远没有开花更不要提结果,没为朝廷带来实实在在的成效,因此只封了从七品的‘翊麾校尉’。
而这次生产播种机水车,贡献《天工开物》,却是切切实实的给朝廷帮了个大忙。
尤其是主动贡献天工开物,更是透着一片拳拳的忠、诚之心。
农耕为国本,朝廷对于农业的重视远超一切,甚至压过了对外的战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天工开物已经被证明是‘利其器’的绝好法子,因此旨意中对于萧庭的几个评价里,最高的一个正是‘固国本’。
这三个字,也是一大堆充满古韵的评语当中,萧庭这个半文盲唯一能听明白的。
从五品,在文散官序列中,已经算得上中层。
从魏华手里接下旨和官袍等一应物件,萧庭心里有点自恋的想,一个从七品武散,一个从五品文散,虽说还不到文成武就的地步,至少也算是文武双全了吧。
本来是件喜事,可抬头一看魏华那张黑脸,萧庭就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忍不住的去仔细回忆,老子是不是真欠过这孙子钱忘了还?
懒得跟魏华多计较什么,客客气气的迎进来,客客气气的送出门,除了场面官话,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
魏华走后,萧家院子里的下人们以牛老汉为首,一溜排跪下来,口呼恭喜爵爷。
“没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升官。”
从五品其实不小了,可除了最初那点子自恋之外,萧庭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朝散大夫是从五品,县男也是从五品,还是从五品上,论起来品级上没提高,无非就是多拿了一份现在看来已经无足轻重的从五品俸禄罢了,又不能世袭。
朝廷的官职不是白给的。领导提拔下属的目的无非是让下属更卖命的干活。上次的‘翊麾校尉’就差点让自己去当大头兵,冒着天大的风险跟李郎中打了一架才暂时脱身。得了这个朝散大夫,以后就能理所当然的参与政务,指不定朝廷又要给派什么艰难的差事。
倒不是萧庭怕苦怕难,而是如今朝堂上的局面有些风云诡谲。
听高阳说,许敬宗李义府两位老兄自从升了官。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有事没事就跟赵国公呛声,大有凡是赵国公支持的,我们就反对的架势。
这两人在朝中混迹多年,很是有一帮子狐朋狗友门生故旧,况且朝廷中善于揣测圣心,望风向势头的官员本也不少数,以前没人出头挑事,大家都不说话。现在有他两当这个出头鸟。居然引出来不少跟风的。
虽说官都不大,还无法影响到高层级的小朝会,但在半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上,太极宫里已经不仅仅只能听到长孙一派的声音了。
偏生这两个人又是油滑的狠,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滴水不漏,赵国公一时半会的也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萧庭估计,抓不住是一个方面,懒得抓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赵国公未必就真把这两个浑水摸鱼插科打诨的小子放在眼里。
陛下一副笑看风云垂拱而治的样子。朝廷里你来我往搞了半天,最后还得让陛下来做个最终的评判。陛下倒是一碗水端得平。也不是次次都支持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相反,大半时候,还是支持赵国公的。
谁让人家赵国公的确有本事呢,见识也好,应对朝廷政务的能力也罢。都高了许敬宗李义府一筹。
后者也不傻,知道自己在能力上不如赵国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死死的咬住一条:立武昭仪为皇后。平日里,开口必言陛下圣德。闭口就是武昭仪贤良淑德,不知道的,还以为武昭仪是他两的亲娘,就差没在脑门上刻着‘我是陛下的铁杆支持者’几个字。
这要多大的脸,才能刻的下那几个字?
朝堂政务上纷纷乱乱的,武将们却集体噤声。每次开会,一排人几乎从头到尾都在睡觉,程知节走了之后,敢在朝堂上打呼噜的不多,可说话的武将同样没有。
像英公这样看的明白透彻的人精,干脆长期告病,辞了大半的差事,连朝都不上在家弄孙怡情。
据说他家那小孙子争气的不得了,才几岁的小小年纪,就吟的一手好诗。
李敬业嘛,有名的很,几十年后害死一户口本的家伙。 除了有才,能处处给李绩长脸,还有个隔代亲的原因,加上这小子爹死的早,几个因素加在一起,给英公当成宝贝一样疼着,是英公的心头肉。 据说如今英公府上,这位小爷才是真正的家主。
李敬业那边先不管,这小子惹事还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总之李治和赵国公别苗头,为难了朝廷这帮子武将。陛下是高祖太宗嫡亲血脉,九五正统,全国上下效忠的对象;而赵国公却是并肩战斗了几十年的老伙计老弟兄,虽说这两年时常有狂妄失礼之处,可大节上并无过失,相反,于朝廷也是有大功的,朝廷的政务更少不了这位金樑玉柱。
这两位闹起矛盾来,一群老将,帮谁都不好。
英公请病假不上朝,程知节更是发扬了他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风格,干脆放马疆场,远离了长安,不这趟浑水。
要不是高阳说这些,连萧庭之前都没有想到,陛下和赵国公之间,已经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连程知节这种曾经‘护卫太子三个月’,有着拥立天功的老家伙,都要赶紧想办法避嫌。
李义府次次上门,话里话外的都透着把萧庭拖下水的意思,甚至不止一次的露出,我等愿意以萧兰陵马首是瞻的暗示。
恐怕他心里也是明镜儿似得,为了抱陛下的大腿,和赵国公是结下大梁子了,要是最后输的是陛下,他和许敬宗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想要拉萧庭这位如今在明眼人看来,天字第一号的宠臣,挡在他两前面。
这种时候,身处朝廷漩涡中心的大佬们都避之不及,萧庭这个只有半只脚踩在朝廷里的闲散小小爵爷,又何必主动去投身洪流,做这个针对赵国公的急先锋,或者说李义府等人的挡箭牌?
按照正常的历史,赵国公倒台之前,狠狠咬死了一批人,也恰恰是因为赵国公咬人咬的太狠太多,凉了不少老臣的心,倒台的时候甚至没人站出来为他说话,反而很有‘罪有应得’的意思,更衬托出李治陛下的圣明。
萧庭既不想当被赵国公咬死的那一批人,也不想出头去和赵国公死磕,弄得过弄不过是一说,就算自己真霸气外露,最后弄倒了‘有小错无大罪’的赵国公,对于自己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到时候恐怕真要成为‘孤臣’了。
孤臣也不是一定不好,张廷玉、海瑞、四皇子胤禛这些人都是孤臣,一样是名垂青史,善始善终。可孤苦二字不分家,当孤臣,同时也意味着是‘苦臣’,当了孤臣,就变成了一台摒弃个人情感,毕生给皇家卖命的机器,真真叫做‘蜡炬成灰泪始干’了,那种生活状态不是萧庭想要的。
但更多的孤臣,下场还是像晁错、商鞅这样的,得罪了天下人,最后连皇帝都保不了或者不想保护了,落得一个尔曹身与名俱灭的凄凉下场。
“臣子嘛,忠心是要有的,事情也要做,不过那些事要抓紧做,哪些事能先放一放,这却是大有讲究。你年纪轻轻的能看明白这点,倒是让我意外的狠。既然你看得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到要紧的事,你瞧瞧这个。”
高阳如今就差没把床搬到萧家来了,萧庭刚轻松了几天,这女人就又风风火火的上门,拿着一叠纸,朝萧庭面前一甩,啪的一声。
“瞧什么?”萧庭凑过去翻了翻,一叠宣纸上,每一张上都写着一首七律,正是自己那天抄袭的李商隐
“这是你写的吧。”高阳问。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萧庭奇怪道。
“有什么不妥?当然不妥!”高阳伸出一根手指在纸上点了点,一本正经的对萧庭说:“你惹下大事了!”
萧庭一愣?大事,什么大事?难道这是反诗。开什么玩笑,就是搁在焚书坑儒的秦始皇时候,这也算不上反诗吧?
“到底怎么回事?”萧庭琢磨着,是不是这女人神经病又发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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