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篝火已经在林中燃起,正被火烤着的野味已经散发出真真肉香,飘散在空气之中,惹人垂涎,尤其是像水清这样的大饿人。
“清妹,你饿了就先吃吧!”萧力说完,用手撕下一块烤肉递给身边的水清。
“哥哥你不饿吗?”水清伸手接过,并没有立即送入口中,只是怔怔的看了一眼萧力,这样问。
“我等一会再吃。”萧力说着,目光缓缓移向另一边。
顺着萧力的目光,可以看到秋鸿叶正在运功替叶秋香解毒。二人一前一后,都盘膝闭目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秋香的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眼。
“叶姑娘,你感觉怎样?”一直守候在叶秋香旁边的马钟一脸紧张地迎上去问道。
“我想我已经没事了,感觉好多了……”叶秋香说得很轻,但看她的脸色的确较之前好了不少。
“那就好……”马钟长松了口气,接着又望向叶秋香身后的秋鸿叶,关切地问:“秋前辈,你还好吧?”
秋鸿叶此时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滑落,闻言缓缓睁开双眼,说:“不碍事,只要叶姑娘平安就好。”
“这次真的多得了秋前辈你,当然还得谢谢萧兄弟的药。”马钟说着又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萧力,向他点头表示谢意。
萧力也只报以马钟一个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
此时,秋鸿叶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脸部突然抽搐了一下,本能地以手抚胸,似乎想要呕吐。
“秋前辈,你感觉怎样?”马钟忙扶持住秋鸿叶,急忙问道。
秋鸿叶摆了摆手,轻轻摇头说:“可能是运功过度了,我休息一会就好。”
“谢谢你……救了我……”叶秋香缓缓转身,蹲在秋鸿叶面前诚恳地说了一句。
“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秋鸿叶这样说。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就一起去吃点东西充饥吧!”马钟提议道,“吃饱了才能身体好。”
“你们先吃吧,不必管我,我还得调息一会。”秋鸿叶说完又再闭目运功,不再言语。
马钟见状,也不好再打扰,便对叶秋香说:“叶姑娘,我们先吃吧,留一点食物给秋前辈就行。”
叶秋香的肚子此时也是饿得咕咕叫,只微微颔首答应,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四人围着篝火,过不一会便将猎物瓜分完毕,各自填饱了肚子。当然,在这之前,他们一早预好了秋鸿叶的那一份,等他调息完就给他送去。
然而,秋鸿叶就似一个入定的老僧一样,迟迟未见动静。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马钟忽然像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般,向水清招了招手,对她说:“妹子,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说,能到这边来一下吗?”
水清惊疑地向马钟眨了眨眼,又望了身边的萧力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萧力说:“不必介意,过去吧……”
于是,水清便从地上站起,向马钟走了过去。
马钟把水清带到颇远的一个幽僻之处,确保四周没人后,方才对水清轻声说道:“妹子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问你一个小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水清双眼闪烁着红宝石般的光芒,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并不太熟悉的马钟。
“你刚才不是替叶姐姐敷药了吗?”马钟这样问。
“对啊!”水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仍旧是一脸的迷惘。
“那……你有没有留意到她的……就是她的臀部有没有花瓣一样的印记?”马钟有些尴尬的问。
“什么印记?”水灵似懂非懂,“我只看到发黑的伤口……”
“呃,我是指胎记,你知道什么叫胎记吗?”马钟挠了挠头,这样问。
水清摇了摇头,道:“我不大明白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不过印象中没有你说的那种花瓣状的印记。”
“哦,真的是这样吗?”马钟喃喃自语,“难道是给伤口冲掉了?不会这么巧吧?还是叶姑娘真的不是秋前辈的妹妹?”
“大哥哥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水清仰头看着马钟,一本真经的问。
“妹子,当时你有没有看清?”马钟还是不太甘心,接着又追问道:“还是只看了一边,而忽略了另一边?”
“叶姐姐只是右边的屁股被咬到,我当然只看了右边啊!”水清理所当然地说。
马钟闻言便立即沉默了,他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于是便轻轻拍了拍水清的肩头,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不过,刚才我们的谈话就不要跟其他人说起,能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水清抛出一个天真的笑脸,“这种羞羞的事我才不会说呢!”
马钟听了不知为何脸上又是一热,回想起醉酒那一晚,自己糊里糊涂的和叶秋香发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一种莫名感觉涌上了心头,一时间百味杂陈,木木然地不知不觉来到了叶秋香身边。
“马大哥,你跟水清妹妹都说了些什么?”叶秋香看到有些心不在焉马钟,轻声问了一句。
马钟片刻才猛然抬起头,匆匆看了叶秋香一眼,如梦方醒,道:“啊……没什么,就……就问了一下你那伤口要不要紧。”
叶秋香闻言,忽然微微垂下了头,说:“这种事情,你直接问我不就可以了?”
“对了,你的伤口还痛吗?”马钟慌忙问道。
“敷了药,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马钟喃喃的说着,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云,于是便暂时回避一下叶秋香,向旁边走出几步,径自坐下来,似乎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不再言语。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摆摊老翁,但因为他摆摊的时间长了,所以镇上的人几乎都认得他了。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摆摊就只卖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外观看着并不华丽,也不霸气,甚至有点土气的大刀。
这个镇虽然并不繁华,但因为临近皇都,也是除了魔域之外,通往皇都的必经之地,所以还是有很多能人异士出现在镇上。
老翁的刀之所以一直没卖出去,是因为一直没找到能买得起它的买家。
这日,已是正午,艳阳高悬,晒得大地发烫。老翁还是一如既往的顶着烈日在街头摆摊,卖的依然只是一把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大刀。
老翁的摊位上面立了一个醒目的摘牌,上面写着:“绝世好刀,只卖有缘人。”也正是这个摘牌吸引了一个过路的年轻男子,此人面目俊朗,颇有英伟之气,恰恰就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顾长虹。
长风镖局虽然惨遭灭门之祸,所幸少镖头顾长虹逃过一劫,一直游历四方的他辗转来到此地,打算进皇帝谋发展,顺便打探一个人的消息。
当顾长虹来到老翁的摊位前,便停了下来,他瞥了摊位上的摘牌一眼,接着问那老翁:“老伯,这刀开什么价?”
“无价……”老翁边说边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深邃的目光渐渐散发出几分惊恐之色。
“无价?”顾长虹好奇地问,“那何为有缘人?”
“只要这位公子能把刀拔出鞘,你就是它的主人。”老翁道。
“这有何难?”顾长虹带着重重疑团这样问。
“公子可以一试。”老翁说着提起了那把大刀,伸给顾长虹。
顾长虹接过刀,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喃喃地说:“果然是好刀!”
“你能看出它是把好刀?”老翁问。
顾长虹二话不说,右手紧紧握在了刀柄之上,带着一阵阵奔袭而来的兴奋,猝然一发力,“锵”的一声,刀在他手里霍然出鞘。
“啊!”老翁惊叫了一声,“这……真是谢天谢地,看来今天终于找到有缘人了!”
“就这么简单?”顾长虹兴奋不已地说,细细打量着手中的刀,如获至宝,“这把宝刀当真归我了?”
“既然你能拔出此刀,说明你就是万里挑一的主人,只不过……”老翁欲言又止,用古怪的眼神盯着顾长虹,没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顾长虹紧接着问。
“公子可否跟我到寒舍来一趟,我有些话想问你。”老翁道。
“无妨,请老伯带路。”
于是,过不多时,老翁把顾长虹带至家中,招呼他坐了,接着才一本真经的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父又是谁?”
顾长虹本不想再提及家事,略掂量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说:“晚辈顾长虹,家父正是长风镖局总镖头,可惜家门不幸,中道衰落……”
“你真的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老翁惊讶地问,瞳孔迅速扩张起来。
“是啊,老伯为何如此震惊?”顾长虹也是一脸的惊恐,抱了抱拳追问道:“敢问前辈是……”
“原来真的是少主啊!”老翁说着连忙起身,跪拜在顾长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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