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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山戴上手套,拨开草丛,又转头对张三道:“大哥,你方才说这草的根很肥大,却不知道有多大?”
张三笑道:“成熟了大小大概和山参也差不多。不过你想要挖一棵倒不必了,眼前这棵草年份还不够,估计刚有十年,挖出来也只比柳条粗不了多少。你要的话,回头我从库房里给你取一些就是。”
任山闻言,直起身问道:“不是刚做过腊八粥,还有剩的么?”
张三道:“当然有剩的。熬粥时需的配药也有好几味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今年那些药用完了,这些草却还有多余的。没了那些配药,这草便是剧毒,只能存在库房中,也没有其他什么用途”。
三人又在瀑布边聊了一番,便回去了。果然没隔多久,张三便使人给任山送来了一个木盒。任山打开木盒,只见是几棵首乌模样的药材,这就是断肠蚀骨腐心草了。任山知道这东西是剧毒,便用小刀刮了一点粉末。任山仗着自己练成太玄功后,对大多数**都有免疫性,就取了一点,放在手心。
任山又如提练药物那般运起太玄功,将直接注入手心。出乎任山意料的是,那一点粉末,却似包含着巨大的生机。任力真气一转,顿时便被惊得不敢动弹。只感觉极纯的药力顺着真气自己就钻入任山的经脉,直往心脉而去。那些药力进行心脉后,任山只觉得心跳徒地猛跳起来。幸亏任山取的份量极少,片刻之后,心跳便慢了下来。饶是如此,任山也被惊得一身冷汗,一阵后怕。若是方才,多取了一点,只怕心脉就要爆了。任山擦了擦汗,暗自提醒自己,切不可小瞧了这个世界的毒物。
任山又打开盒子仔细观察那些根茎,只见大的已经有三指粗细,小的也的两指粗细。想到张三说的,十年的草,也只比柳条粗不了多少,那么这盒子中的草至少也要长了几十年。
只是这药分明是蕴含了极强的生机,为什么又是剧毒?任山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键。若从中医理论来说,不管什么药,大补过头,往往就变成**。人的经脉容量容量总是有限的,这断肠蚀骨腐心草药力又如此霸道。服下后,便如在小小的沟渠里瞬间注入一条大河的水量,不不溢出才怪。这么多的药力携着气血注入心脉,若是身体不好的人,只怕心脉一会就被撑爆了。张三说还要配些药物方可服用,想必就是些能让药力缓慢释放的药物了。任山想通此节,便收了盒子放入怀中,等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研究罢。
任山这时才想起,自己受了少林好大的恩情,又挂着武当掌门的头衔,总得去见一下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才是。任山离了自己的石室,便穿过长长的甪道,来到刻着石刻的大厅中。只见白自在正和几个人在争执着什么,个个面红耳赤。白自在一抬头,见到任山,便大呼道:“好孙儿,到我这边来”。任山本不想和这些人鬼扯,他早就知道这墙上奥秘,哪有心思再研究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但听到白自在叫他,只得走上前去,恭敬的叫道:“爷爷”。白自在拉过任山站在自己的身边,洋洋得意的对众人道:“你们几个老东西还和我说什么内力,我告诉你们,别看你们年纪一大把,内力都还不如我这个孙儿呢。由些可见,这内力修行之法,你们讲的肯定不对。”
原来,白自在山洞中,遇到了十年前上岛的崆峒派掌门茂祥等人,这几人本就熟识,见面就聊了起来。这一聊,又自然说到了石壁上的侠客行石刻。几人便邀白自在一起参详石壁。白自在参详了一会,忽然觉得大受启发,却又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弄透彻,便向众人讲起。不料,其他几个人却异口同声的说他说的不对,这便争执了起来。
那几人也都是白自在熟识之人,当然知道雪山派擅长的本就不是内力,白自在内力超群,却是他童年另有奇遇的原因。争执起来,茂祥等人就把这给拿出来说事,说雪山派的内力修炼之法不过尔尔,白自在你就不要在这卖弄了。白自在脸上挂不住,正好看到任山走过来。白自在突然想起任山的内力跟自己也差不多,在任山这个年纪那当真是惊世骇俗。白自在这便叫过任山,并且在称呼上把“孙女婿”的“女婿”两字也省了,直接成了“孙儿”。茂祥等人不知底细,只道是雪山派第三代弟子,又听得白自在说任山的内力比他们都强,自然不信。茂祥也知道方才说的话削白自在的面子太狠,有些过意不过,也知道白自在极好面子,怕再说下去白自在就要翻脸,便不想再戳穿他,笑道:“这位小兄弟相貌堂堂,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诣,雪山派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其他几人这时也都笑着应付几句,又回过头支研究那石刻了。
白自在见这几人不信他,心中更是忿忿。他略一思索,便拉着任山道:“乖孙儿,爷爷好心把参详这石壁的心得与他们分享,他们居然不识好人心。这样吧,爷爷给你说,你好好听着,肯定会大有裨益”。说完,也不管任山同意不同意,就把任按在石椅上坐上,给任山讲起了自己所悟。
任山知道这老头固执,若自己不从,只怕他立刻便要发飙。想到阿绣,只得暗自苦笑,坐在那听老头讲课。任山开始只是应付的听着,不料听着听着,却发现老头所讲的东西真的很是精辟。任山练武,大多都是自学成材。便是受过两位岛主、张三李四和少林几位大和尚指点,也大多是就事论事,针对具体的问题的讲解。象这般听前辈高人详细详述自己的参详心得,还从来没有过。
白自在一身技艺,当世已经少有对手。即便任山内力不比他差多少,但若动起手来,任山却肯定不敌。这一代高手大几十年积累的东西,有自己参详所得,也有实战经验,可都不是白给的。白自在也有心在茂祥等人面前卖弄,把自己的积累结合石刻参祥所得,仔仔细细的说过任山听,有时还亲自演示。任山听着听着,便完全沉浸进一代高手展示的境界之中了。
再说茂祥等人,见白自在给自家后辈上起课来,便自己继续参详石壁,也不理他。但白自在讲的声音实在有点大,不想听也往耳朵里钻。听到白自在讲自己参详石壁的心得里,总觉得白自在那是歪理邪说。不过他白自在毒害自家子弟,自己可管不着,便忍着不说。但到后来,只沉得白自在说的越来越离谱,简直是对留下这石刻前辈的不敬,忍不住跳到白自在连上叫道:“白老头,你简直是误人子弟,这个‘意气素霓生’哪是你说的意思”?又指着石刻边的一行小安注释说道“留下石刻的前辈分是说意在气先方能绵绵不绝,哪有象你说的意气一体”?
白自在见茂祥忍不住跳了出来,心中着实有些得意。他斜睨了一眼茂祥道:“你说的才是狗屁不通。再说了,我误也是误的自家子弟,关你屁事?”
茂祥被白自在的话噎的满脸通红,怒道:“我姑姑是你你师母,算起来,这小子也是我家晚辈,我那能看着你这么毒害他?”说罢,拉起任山走了大厅的另一边,把任山按道石椅上道:“你莫听那老东西的,以免走火入魔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来给你讲讲这句话的意思…”
任山无奈的看着白自在,白自在却仰起头道:“他让你听,你说先听着。不过他的那套谬论,估计你都听出来,纯粹是在胡说”。
茂祥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自在,便不再理他,扭过头对任山道:“小家伙,知道吗,我姑姑是你雪山派的上代掌门夫人。我也算是你长辈了,听那老家伙给你胡说八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可不能再让他祸害你了。你听着,这句‘意气素霓生’应该这么理解…”
茂祥一身技艺本就不在白自在之下,这十年来,每天每夜都对着这石壁参祥,也确实有诸多心得,这讲起来,又比白自在说的更要精彩。任山听着,不时插嘴问一下。只是任所问,往往正是关键之处。其实这好为人师,本是人类通病。如果碰上好的学生,这教授过程也是颇有乐趣的。什么算是好学生呢,特点自然很多,不同人的人不同的说法。但有四个字却是共性的,好学善问。好学自然是指学习能力强,老师一讲就能领会记住。善问呢,就是看到问题的关键处。教学本是互动的,这关键的地方学生问一下,就象在在准确的地方挠痒痒,着实是很爽的事。任山的表现完全符合好学生的标准,茂祥这十年来也是第一次机会这么痛快把自己的所思所得说出来,越讲越爽,说到后来,更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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