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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
金色蛛丝仿佛是胶韧的液态金属,胡骄连砍数刀,上面一点裂痕没有,更没有溅出火星。
砰!
巨蜘蛛似乎害怕胡骄手中的锈刀伤到自己,不敢将胡骄直接送到嘴里,金丝缠着胡骄的身体,狠狠甩到洞壁上。
胡骄被倒悬在半空中,眼看脑袋撞向石壁,连忙用手撑住,轰的一声,石粉飞扬,骨骼咯咯生响,身体如散了架一般。
眼看此招生效,巨蜘蛛继续甩动金丝,让胡骄撞向石壁。
如此下去,用不了几下,就会被活活摔死!
胡骄被荡在半空中,突然伸手掏出怀中布袋,从巨蜘蛛的举动看,似乎对气味非常敏感。这只布袋原本是紫尾的,胡骄曾经察看过,里面还有四颗骚气蛋!
胡骄把锈头咬在嘴里,腾开双手去解布袋,不料巨蜘蛛的第二次撞击启动,身体在空中猛的一晃,四颗骚气蛋从刚解开的布袋中滑落。
呼!
耳边劲风疾起,骚气蛋下坠、身体瞬间荡向一旁边,胡骄右手取下口中锈刀,双腿曲膝猛蹬着,借着反弹之力,刀面将将拍到两颗骚气蛋。
咻咻,两个骚气蛋射入巨蜘蛛的大嘴,同时胡骄也被狠狠地摔到洞壁上。
轰的一声,骨痛如裂,一口浊气冲上头顶,胡骄差点背过气去,身体却顺着洞壁跌落下来。挣扎着抬起头一看,巨蜘蛛嘴里喷出一股灰烟,骚臭无比。
胡骄连忙屏住呼吸,扭头又去看庄蝶语,那只幼蛛八爪刺入庄蝶语脸部的皮肉,尾部伸得更深,引得庄蝶语胸口剧烈起伏,想把嘴里的异物吐出去。双手撑地,身体猛地一个蛙跳,跃向庄蝶语,半空中挥出锈刀,贴着庄蝶语的嘴唇,将幼蛛切成两半。
卜的一声,幼蛛上面一半斜飞出去,庄蝶语嘴里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浓汁。
同时,胡骄脚下一紧,巨珠开张大口,哑声怪叫着吸回金线,要把胡骄一口吞下!
胡骄前胸拖着地面,倒飞而起,半空中暴喝一声,双腿在洞顶猛地一跺,双手握刀,身体加速向巨蛛扑去。
一只前足折断,再加上两颗骚气蛋在口中爆炸,巨蛛已经头晕目眩、毫无理智。
胡骄一刀下去,正戳中左边大的一只单眼。
刀锋插入镜片似的眼朦边缘,旋转用力,猛地一撬。
啵!
一块漆黑的圆盘飞射出去,单眼外面的黑罩被胡骄生生撬飞。
“呀呀呀!”
巨蛛连连怪叫,身体快速缩出山洞,拔足飞奔。
淡淡的弦月夜下,胡骄双脚依旧被金色蛛丝纠缠,单手扒住巨蛛没了眼罩的眼框,身体仿佛趴在一辆跃野车顶,不时被弹起老高,胖嘟嘟的脸庞露着坚韧无匹的表情,借着月光又一刀撬飞巨蛛另一只眼罩,跟着将锈刀狠稳插入眼洞,连把尽没!
“呀呀呀!”
巨蛛猛嘶不已,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发疯似的乱撞。
“你去死!”
胡骄狂吼一声,锈刀在巨蛛脑内一顿猛搅,跟着抽出来又插入第一只被撬开的眼洞,又是一阵狂戳!
轰!
一声巨响,巨蛛一头撞到石壁上,螯肢折断,两个大眼洞内脑液迸起尺余。
胡骄被惯性带得也撞到石壁,咯咯几声骨响,身体又反弹回来,摔到巨蛛背上,跟着轻轻滑过,被金线拴着倒挂在巨蛛一边,晕死过去。
清风吹来,巨蜘蛛渐渐停止了抽畜,胡骄身体微微一晃,闷哼一声,被疼醒了。
他猛吸了一口气,想用腰力挺身起来,双手抓住金蛛丝,没想到胸口剧痛,卟的喷出一口鲜血。
倒悬在半空中,胡骄伸直手臂,指尖勉强能摸到地上的荒草,翻着眼皮向远处望去,蜘蛛洞离这里并不是很远,洞里的火光在暗夜里明灭不定。
胡骄自幼习武,对人体的了解远远超过常人,根据腿上的疼痛,可以断定,左腿小腿骨折,伸手在胸前摸了摸右边断了两根胁骨,而且离肺部不远,如果不小心的话,折断的胁骨极有可能插进肺叶,造成气胸。
缓缓吸了口气,胡骄手指扣住断掉的两根胁骨,防止骨茬插入肺叶,小腹和单腿缓缓用力,身体倒勾成一定角度,猛的向上一扬,单手抓住巨蛛体侧如针的长毛,跟着试着松开扣着胁骨的手指,倒手又抓住一把手,艰难地爬到巨蛛背上。
“咳咳!”
爬上蛛背,胡骄痛苦地咳嗽两声。
摸了摸腿上的金色珠丝,从巨蛛的眼洞中拔出锈刀,一点一点撬弄,累出一身热汗之后,双腿终于解放。
胡骄不敢停留,从蛛背上滑下来,踉踉跄跄走回石洞。
庄蝶语依旧躺在哪里,满头满脸腥臭的墨绿汁水。
胡骄把她往干净的地方拖了拖,将自己的纱衣扯下半边袖子,去河边沾了清水拧到庄蝶语嘴里,替她漱了漱口,又把她的脸擦拭了遍。
庄蝶语惊艳的眉眼难见,脸肿得像块面肥,八处被蛛爪划破的伤口,黑紫得让人发怵。
胡骄暗暗长吁了一口气,用树枝和扯下的衣衫把断腿固定好,把两根断胁扣住对上骨缝,抬头看见地上散落的向叶《肉身参同契》和不远处的黑鸡,有心去捡起那本书,看看黑鸡的情况,身体靠着洞壁,却实在没有一丝力气。
阳光照破山河,彩霞洒满碧天。
在啾啾的鸟鸣,胡骄全身一颤,睁开眼睛。
胁骨、腿骨折断,再加上数不清的外伤,全身如被火灸,胡骄长吁了两口气,凭着坚定的毅力将伤痛压下,扭头看向庄蝶语,登时吃了一惊。
不知什么时候,庄蝶语已经坐了直来。
全身浮肿、皮肤青黑,乌黑的大脸和包公相似,那曾经的水汪汪的大眼情、高挺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肿得挤成一堆,可笑中带着一丝恐怖。
“小语,你、你醒了!”
庄蝶语警惕地望着胡骄,随手抓起起上一块幼蛛尸体:“你、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我是……你不认得我么?”
问完这句,胡骄不由得暗暗苦笑,自己倒是忘记了,现在容貌、声音彻底改变,庄蝶语怎么可能认出他来,“我是胡……”
“我是谁?我怎么……我怎么在这里?”没等胡骄说完,庄蝶语痴痴地自念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全都不记得,我是谁啊?!”
“小语!”胡骄大惊,扶着石壁站起来,单腿撑着身体,那条断腿脚尖颤抖轻轻地点着地,“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
庄蝶语茫然摇了摇头,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不要怕!小语别怕!”胡骄心中酸楚,向庄蝶语伸出一只手:“有我在,我会照顾你的!”
“胖哥哥,你、你是谁?”
“我……”胡骄念了一个字,嗯了口唾沫道:“我是胡骄!”
“胡骄?”
“想起来了么?”
庄蝶语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想回家,我要回家!”说到最后,声音激亢,眼泪又流淌出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么?”庄蝶语的表情放松了一些,扔掉手里的幼蛛尸体,臃肿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
“知道!”胡骄用力点了点头,“你的身体……没事了么?”
“我?”庄蝶语摸了摸肥脸,原地转了一圈,又捏捏胖乎乎的手指:“我没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好。”胡骄轻轻念了一句,“那个……洞外面是条河,你去洗把脸,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
“好!”庄蝶语抿嘴笑了一下,神态依旧,却是美丽尽失,丑怪无比。
望着庄蝶语的背影,胡骄下定决心:“小语,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然后带你一起回地球!”
目光扫至洞口处的黑鸡,胡骄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黑鸡抱起来。
神奇的是,黑鸡被巨蛛那么重的身体一阵碾压,居然没事,还在昏睡。
胡骄不由得苦笑,这黑鸡的身体,比之现在的肉身真是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一边想着,顺手把地上散落的《肉身参同契》拣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是一阵无语。
身上就这么一件如纱的麻衣,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扯下一条急救,现在成了斜露半肩的短裙,连揣个东西都困难了。
“呀!”
刚刚在角落里找到遗落的火折子,河边传来庄蝶语一声惊呼。
胡骄连忙跳到洞口,却见庄蝶语蹲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望着河水发呆。
“怎么了?”胡骄急是大叫。
喊了两声,庄蝶语没有反应,胡骄连忙从洞中爬下来,忍着身上的伤痛,踮着脚快速跑到庄蝶语身边。
“怎么了?”
“没、没什么?”庄蝶语看着水面,喃喃念了一句,“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居然长得……这么丑!”说完,在短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站起来道,哑声问道:“我叫小语对么?”
胡骄点点头,“庄蝶语。”
“哈哈!”庄蝶语郎声笑了起来,“你说搞怪不搞怪,长这么丑还取这么好听的名字,哈哈!”一边笑着,伸手抹了抹眼角。
胡骄扭过头,不忍看她,伸手在河里指了指,“饿么?河里又鱼,我给你抓两条。”
庄蝶语上下打量着胡骄,“你这个样子,能下河抓鱼么,你怀里不是抱着一只肥鸡么?我们把它烤着吃好不好?”
“不行!”胡骄坚决地摇头,“这只鸡不同寻常,我们不能伤害他。”说着,把黑鸡放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又把手里一叠书纸交到庄蝶语手里,“我身上没地方放,这本书你先帮我拿着。另外,你再帮我找一根木棍,虽然我的腿脚不灵,叉鱼还是没问题的。”
“一只黑鸡,有什么不寻常,烤着吃岂不是现成的,非要抓什么鱼……”庄蝶语嘀咕了两声,那本《肉身参同契》看也没看,塞进怀里,跑到不远处折了一根拇指粗的青竹:“这个行么?”
“行!”胡骄点点头,把火折子掏出来:“给你火折子,这是生火用的,你找些干柴,再去洞里找些死蜘蛛。那些蜘蛛一点就着,千万别用我给你的书拿来引火。”
“好!”庄蝶语笑了一声,“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真奇怪!”
吃了烤鱼,两人身上力气增长,胡骄又领着庄蝶语来到巨蛛的尸体旁边,用柴刀撬下那条金色蛛丝,刚刚系在腰里,忽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哎,少主,按着地图上的按示,咱们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下去,就可能到苍家镇了。”
胡骄一惊,远处直来两人一狐,那两个少年正是张超群和罗昊!
“咦!那、那、那……”白狐一只前爪指着巨蛛的尸体。
“好大的蜘蛛!”张超群扭头望向胡骄和庄蝶语,惊呼道:“还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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