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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怎么还在门口,我在胎骨院外面等你半天了?”胡骄刚刚停住脚步,侧面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丁,黑衣黑裤黑腰带,脚上穿着黑布千层底,身高一米七左右,短衣襟、小打扮,一对眯眯细眼、干瘦的身材,显出几分精干。
“你等我干什么?”胡骄不知道面前这个是谁,含糊问了一句。
“我跟老爷大清早刚到家,就听说你从山里回来,立了大功,也要进胎骨院。老爷跟奶奶说着生意的事,没时间过来,奶奶让我领你去胎骨院见夫子呢。”
“噢。”胡骄点点头,怪不得昨天折腾得那么厉害,也没有见到胡亦辰的父亲胡云鹏,原来他出差做生意去了。
亲生儿子被送去祭神,回来后来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忙着跟老婆汇报生意,胡云鹏怕老婆的程度可想而知!
黑人仆人带着胡骄从平房区出了大宅子,在青石板路上走了不到一里地,向旁一转,一眼就看到前面有座飞檐翘角的青石门楼,高近十米,有两根合抱粗的石柱撑着,石柱上铁画银勾,刻着一副对联:养身养性成就周身胎正,练体练魄造就浑体骨强。
中间三个大字:胎骨院。
牌楼雄伟,四周却没有院墙,几十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相连,围出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地面铺着平整的水磨青石,其中一角放着石鼓、石锁和兵器架子。
二十几个年岁不等的少年,小的十来岁,大的十六七,头顶水碗、深蹲马步,双臂平展,双手提着小石锁,个个憋得脸红气粗、满头大汗,一个脸上有疤的凶猛汉子,短发如针,倒剪双手,背后捏着一条两尺长的乌鞘皮鞭,一动不动,仿佛石像一般站在少年中间。
看见胡骄走过来,少年们斜着眼睛偷看,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脑袋一歪,双丫发束间的水碗洒出小半。
“叭!”
一声清脆的鞭响,女孩身体一颤。
“站好!”
女孩紧紧咬着嘴唇,目光平视,小小的包子脸上露出一付可爱的倔强。
胡骄暗暗乍舌,这就是胎骨院么,怎么搞得跟嵩山少林寺似的。
穿过教习场,前面是一排教室,后面连着一座院子。
顺着教室前的走廊,胡骄仔细观察,教室有三大间通透的教堂,最靠外一通写的是“稚童堂”,中间一通是“武生馆”,最靠里的一通叫做“举步阁”,挨着举步阁的则是夫子的办公室。
其中“稚童堂”都是一些孩童,大的不过**岁,小的甚至只有三四岁,那些小姑娘还好,有些小男孩满脸鼻涕,有哭有闹,乱成一团。“武生馆”是十岁左右至十七八岁的少年,胡骄看着里面人头攒动,匆匆瞄了一眼,却不知道胡亦菲会在哪里。
相对于人满为患的“稚童堂”和“武生馆”,“举步阁”显得十分冷清,年岁也相对大了一些,甚至有三四十岁的汉子,在那里盘膝静坐。
讲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坐在玉米皮编的蒲团上,揪着稀疏的山羊胡子,面沉似水。
“唔!夫子还在上课呢。我们先在外面等等。”
“这里有三个教室,不会都是夫子一人任教吧?”
“夫子只偶尔点拨三院学生,平常都是由各院教谕讲课。”
胡骄一怔,看来夫子就是院长兼各科外教,其它的老师叫做“教谕”。
胡骄好奇地向举步阁偷偷看了一眼,只见老夫子轻叹一声,道:“罢了,慕容世家没有选中,还有逆天学院的乡试。算来,乡试也不远,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为师也不再多说,你们好自为之吧。”
老夫子抚平腿上长袍的褶皱,站了起来。
胡骄一看这架式,连忙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站好。
“夫子大人!”黑衣仆人迎上去,陪笑道:“您下课啦?”
“你是胡云鹏身边的那个……”夫子搌着山羊胡,嘴里问着仆人,眼睛却上下打量着胡骄。
“小人名叫袁洪,现在胡老爷手下跟班,这位是我家少爷胡亦辰。今天我们是来您这儿报道的,这是六小姐给您的信笺,这封银子是亦辰少爷的脩金。”黑衣仆人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还有一小个银锭,看样子有二两左右,双手捧到夫子面前。
夫子打开信封先读了一遍,抬眼看着胡骄,脸色透出一丝古怪,问道:“你就是胡亦辰?”
“嗯。”胡骄点点头。
“罗昊、张超群还有那个叫庄蝶语的丫头都是你带回苍家镇的?”
胡骄微微一怔,抬头望着夫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唉!”夫子盯着胡骄的脸面看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算了吧。”伸手接过袁洪手中的银子。
袁洪脸上一喜,扯了扯胡骄的衣角:“还不赶紧拜师!”
“学生胡亦辰,给夫子磕头了!”
胡骄撩衣下拜,他本就出自“妙法太玄宗”,骨子里非常的恪守师道,给老师磕个头丝毫没有心里障碍。
“好了。”夫子揣起银子,“我去给你登名造册,你先去稚童堂找个座位听一听,熟悉熟悉。”
稚……稚童堂?!
胡骄眼睛一直,脑子里浮现出那种挂着鼻涕妞妞的小屁孩儿。
夫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指轻弹,信笺飞到胡骄手里。
胡骄接住信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道。
侄女苍云朵九拜夫子大人敬呈:犬子亦辰系我夫前出,虽非吾亲生,亦视如已出,饮用衣浆不敢有疏,监促品学未敢稍纵,兢兢克克恐愧于先姐。然此子不肖之情成于先天,持手所教亦不可正其行,致失德于族间、丧行于乡里,苍家元老迫乡情之民愿,献祭于神墀,意与皮囊而赎其失德也。
孰料神祗原为野狐之妖祟,此子竟携朋而靖除,冥冥之岂非先母之灵现乎?
两者相交,贱妇慌恐,竟于此子欲教而无措之。幸知夫子大德,善教顽冥于不灵,播桃李艳于天下,遂疾而拜谒,雕朽木以显神奇,慰先灵已偿夙愿,拔贱妇于不义之泽沼。
然此子幼自糜淫,渎身自损,五谷不分、五体不勤、五德失全,窃以为于稚童堂修之身性返先天为上策也。
泣血之求、鄙陋之见,诚恐之呈,望讫怜允。
云朵再拜。
“你奶奶的爪儿。”胡骄看完信笺,忍不住暗骂,苍云朵这封信先是讲了她如何待胡亦辰于亲生,谁知道胡亦辰却胎里坏,先天就是个坏种,已致于她怎么教育都不成,祸害乡里,最后苍天不得及把胡亦辰献祭给天神。
罗昊杀了假扮天神的老狐,苍云朵又说这是胡亦辰的死去的亲娘在保佑,回来以后她自己没法再教他了,所以才送到胎骨院。不过胡亦辰自小好色,飞机把身体打坏了,只有先去稚童堂跟那些小孩子一些才能返回先天的童真。
“少爷,老爷让我把事情办好马上回去,既然夫子已经安排了,我就先回去,你自己去稚童堂先听听课吧。”袁洪跟胡骄交待了一句,溜之大吉。
稚童堂内,近百十个孩童乱哄哄闹成一锅粥,瘦小的老教谕蜷在藤椅里,脸上盖着一本线装书,露出干枯花白头发,胸口均匀的起伏着,竟像是睡着了。
胡骄敲门,教谕没醒,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教谕还是没醒,最后只得把教谕脸上的书拿下,对着教谕的耳朵道:“老师,我来上课啦。”
老教谕从梦中惊醒,连忙把书本抢到怀里,嚼鼓了两下干瘪的双唇,道:“你是?”
“学生胡亦辰,被安排到稚童堂来听课,夫子说先让我适应一下,您先帮我安排一个座位吧。”
“噢……”老教谕嘴巴张成一个圈,恍然点点头,四处看了看,指了指中间一个位置道:“你坐那里吧,苍列旁边。”
胡骄顺着老教谕的手指一看,教室中间有个空位,前面是个发髻总角、满脸肥肉的胖小子。
位置还不错,估计原来上面的孩子逃课没来,或者出了什么别的情况,。
过去刚要往椅子上坐,门边一个留着桃心顶毛的小子叫了一声:“别坐!”
胡骄一怔,笑问:“怎么了?”
“苍列爱放大臭屁,周围的人都熏跑了。”
哈哈!
桃心顶毛一句话说完,几个歪毛淘气儿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没有,我才不爱放……”前面座位上,苍列满脸通红,屁后向后趥翘,话未说完,啵的一声,一个屁崩得山响。
这下不仅是那个歪毛淘气儿,就连小姑娘都用小手捂着豁牙笑了起来。
老教谕跟着哈哈笑了一通,手里的书嗵嗵敲了敲桌子,大声道:“不准笑,不准笑了,胡亦辰你先坐下。苍列最近应该是服了调理肠胃的丹药……还笑,谁大笑给我背课文。苍迎你还笑,站起来!”
“哈哈!呃……”一个两道八字眉的四岁小男孩中枪,被点名站起来,抹了把脸,沾了一手鼻涕。
“你背一下弟子规的出则悌。”
“我不会。”小苍迎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鼻子里吹出一个泡泡。
“噢,对你来说,是有点难啊。”教谕用书蹭了蹭额头,“那来个简单的,你背背肉身境十重都是什么。”
“第一重养身、第二重调形、第三重武功、第四重神力、第五重懂劲、第六重息调、第七重揭……揭屁!”
“哈哈!揭屁!”整个童稚堂又回荡起童真的笑声。
“什么揭屁,是‘揭皮’,信不信我打你屁股。接着背后面!”
“揭皮、搬血、伐筋、易髓。”
对待这些毛孩子,老教谕的教育方式是重复重复再重复,苍迎背完,跟着讲解道,肉身境十重每重分为九阶,冲破九阶后可修习下一层次,稚童堂主要学习的是基础知识和养身、调形两重。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肉胎不坚,何以演武?要想进武生馆,必须要先要完成养身和调形两重,你们记住了吗?”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教谕的眼光停在胡骄身上。
“记住了!”
胡骄和百余名蒙童齐声回答,嘹亮清脆,直穿云霄。
“明明来我苍家选人,胎骨院的学生一个都没选上,反而胡家小子带回的人全被选走,这个外姓家奴真是让人生恨。”夫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等都会名册上的墨迹风干,手端着小巧的紫砂茶壶走出办公室,看着演武场上苦炼的学生,愤愤地啜了口茶。
“这个胡亦辰不学无术、臭名远扬,实为败类,这次他被送到胎骨院,苍云朵指名让他先进稚童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坐得住!”夫子走到稚童堂窗边,手指拨大竹帘的缝隙,单眼向里观看,只见胡骄仰着胖面在教室中间,坐得身体笔直,身形比周围的小家伙足足高出半截,名副其实的鹤立鸡群,样子滑稽至极。
好像哪里不对……
夫子微微一震,兴灾乐祸的表情被惊讶替代,座位上的胡骄满脸平静、心无旁笃,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反而比那些蒙童听得还认真,他不是个泼皮无赖么,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这种宠辱不惊的心境?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傻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砺其筋骨,不过是跟一群孩子上课而已,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胡骄已经把这些小事置之肚外。他手握印心石,一股股清凉沁入心脾,将教谕讲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记在脑海。
想要再次见到庄蝶语,想要带她一起回地球,必须好好学习,一丝不能懈怠,稚童堂的知识虽浅,却是胡骄必须马上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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