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都某一处环厅之内,张御将惊霄剑收回了心光之中,经过多日来的参修剑法,他对于“斩诸绝”的感悟又是加深了些许。
剑上生神之术往上提升一样是很难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增进,都对他有莫大意义,这一次并非是他自己前去主动追逐,只能说是一次意外的收获。
待出得定坐后,他拿起身旁的晶板看了下,每回前线有任何变动,顶上的造物日星都会将自外收得的灵讯送渡到此中。不过即便以昊族的技艺,也只能传递些许语句,只能表述一些大概的事机。
他放下之后,又通过训天道章了解了下,知悉后方的上层力量已然完成了认知上的改换,如今完全投入到了熹王的阵营之中,并在参与围攻阳都,只目前情况来看,已然成功压制住了长老团,进展可谓顺利。
他思考了一下,长老团可没这么屈服,中域的力量当也不止这么一点,烈王和六大派也不会坐视阳都的陷落,肯定还会在后面动手脚。
不过熹王既然没有向他求问什么,那说明眼下还应付得过去。既是如此,他没再多去管,决定继续抓紧时间修持。
在一番道法持定过后,他神气一转,却是又一次来到了那处神寄之地,观望着那一束长卷。
此物越是观摩,他越感觉到自己此前推断的是有可能的,且现在已能肯定,此物既非“上我”的留下的东西,也与“上我”没有什么直接的牵扯。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应,无需拿东西去证实,此世之“上我”虽与他不是一模一样之人,可是“我”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他凝视这长卷,此世道法之演变,在道机之变前也是非常繁盛,这东西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
拿天夏来说,修士成就玄尊之后,若是前路无人走过,那么下法、中法乃至上法大多数情形下不是无法一蹴而就的,是需要前人积累,再逐步往上攀升的。
此世之人是在触摸到上层功果之前被打断了,但这不等于他们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尝试。而这个法器,应该就是当时尝试的产物了。
假若真像他所想的那样,此辈若是继续下去,的确有可能成功的,可这个东西最后应该是被祭炼之人舍弃了,后来才是被人用作了寄托之物。到底是那祭炼之人找到了更好的路,还是因为自感无力向上而放弃,这些现在无从知晓了。
他感兴趣的,乃是此物背后的东西,此刻他已是察得一些线索了,自信凭此有一定把握见到。
只是他在考虑,此刻是否直接去寻,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撞到“上我”,那他就无需忌惮,但是此物与“上我”没有直接牵扯,却不能保证背后的东西也是如此。
他认真思索了一下,现在并不需要急于求成,可等到昊族那边尘埃落定,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后再继续此事。
阳都城域上空,天宇之上光气震荡不绝,随着昊神的倒下,阳都外围的气壁被一层层剥去,整个城域的守御力量已是变得支离破碎,而如今再打碎最后一层气壁,熹王这一方就可以触及到布置在内层的造物日星了。
这些日星若被破坏,光都的用于守御的灵性力量将会被大为削弱。
而就在这危机时刻,忽然一阵光辉湛湛的明光泛起,将被压抑的天穹再度刺破,可见七个披着金色罩衣,带着金色面具的造物炼士出现了半空之中,这些人只一出现,身上的灵性气焰就张扬开来,形成一个硕大的屏障,遮掩在了阳都之上。
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居然与熹王这一边所有的上层力量形成了对峙。
那些远远观战的熹王军卒们一见到这些人,都是露出敬畏之色,因为他们认出这是昊族三大所之一的“镇机所”的造物炼士。
他们精通各种灵性力量变化,与单纯造物炼士完全不是一类,已然可以算作是另一种修士了。
每一名镇机所的炼士都是挑选最有天赋的孩童从小进行培养的,他们可以修习昊族密卷,身披最上乘的外甲,在昊族过去历史上,每一次在攻破强横修道大派的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人拥有丰富的斗战经验和强大的灵性力量。
这些炼士效忠的只是昊皇一人,但他们并不管昊皇是谁。虽然他们默认长老团代行昊皇权柄,但在昊皇不曾亲口下令的时候,也不会替长老团去四处征战。
而此刻场中,双方在稍许对峙之后,便由一个修道人率先出手,打破了僵局。而接下来的斗战,才使人明白为何这些人被视作代表着昊族的最高力量。
这些人不但可在分开的时候与一些修为高明的修道人进行对抗,而且他们之间相互配合莫契,而熹王这一边的上层势力虽然人多势众,可除了造物炼士外,修道人都是彼此各自为战,竟然无法与此辈相抗衡,在短短片刻交战之中,便有三名造物炼士及一名修道人阵亡,而镇机所的炼士却是一个未损。
这等战绩人也是让熹王为之吃惊,要是这么打下去,他这边的上层力量死伤过重,优势将是不在,虽然他还掌握万灵所,可那需要压制英耀所的昊神,不可能一次将自身的力量全部压上去的,他慎重考虑过后,当即唤命暂缓进攻。
待的第二日,他继续发动攻势,这一次有了充足准备,双方鏖战一天都没有出现伤亡,但是同样,因为己方太过小心之故,也几乎没有在进攻上取得任何进展。
熹王见此,看向一边,道:“师上尊,不知你可能用幻景助战么?”
师延辛道:“阳都城域的灵性守御力量还要高过光都城,我的神通道术没有办法深入到里面,至多只能影响一二人,但此并无用处。”
那些镇机所得造物炼士的心志似经过百般打磨,极为坚定,而且彼此还相连在一起,对付一个就等于对付全部,在没有阵法辅助的情形下,他没有办法压倒此辈。
熹王再问道:“假如修筑阵法呢?”
师延辛道:“阳都如此大的地界,修筑一座笼罩此间的阵法,那需要数载时日,若是熹王等得起,我自也能等,同时需要陶先生过来主持阵机。”
熹王道:“陶先生,对,我险些忘了,这事陶先生或能给出一个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他忽然冷笑一声,“那个东西也该用上了。”
之前没有那些上层力量加入进来的时候,他就敢于进攻阳都了,这不是狂妄,而是有着一定把握的。这也他自信能攻破阳都的倚仗。
他道:“传我谕……”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了一阵严重的不适,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伸手进入他肚腹内,要将五脏六腑从身躯里拽出去,他神情变了数变,最后一口黑色的逆血喷了出来。
“殿下!”
在场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围拢过来。
熹王一把推开过来试图搀扶他的亲随,重新站直了身躯,喝道:“慌什么!”
他缓了片刻后,伸手入怀,将一只小瓷瓶取了出来,从中倒出了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吞服了下去。
这是耿道人祭炼的生生丹,可以通过催发身躯里的生机来对抗外来咒力侵染,但如此做会损折寿命,原本能活百载之人,服了此药,或许只能再活个十余载时间。
可他这具身躯并不是自己原来的,而且也是能够替换的,所以他有时候并不必顾惜太多。而在攻下阳都之前,他也是绝对会倒下的。
在服下丹丸之后,片刻药力发散,他感觉到一股充沛的力量蔓延至全身,精神也是旺盛起来,仿佛那些侵染都是不存在了。
他挺直身躯,沉声道:“传我谕令,向阳都投放‘炼空罡晶’!”
煌都高台之上,长老团的诸长老依旧神情凝肃看着外间的战事,尽管又一次和熹王的军势形成了对峙,可他们依旧不曾放心。
朱什沉声道:“熹王不是无谋之人,他定有后手,光靠镇机所炼师我恐阻挡不了他。”他转身过来,严肃道:“诸位长老,我们唯有用一个办法了。”他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我提议唤醒至善造物。”
有长老吃惊道:“元授,这不可能,至善造物还没有打造完成。”
朱什道:“虽然最终的至善造物还没有完成,可是我们之前更迭的失败外甲却是有的,只要有人能够披上,就能为我再增添一个后盾。”
一名长老疑惑道:“可这需要合适的人选么?莫非从镇机所挑选么?”
有长老道:“这不可能,镇机所只是为了维护光都的安危而存在的,他们只是效忠于昊皇,是不会因为我们的命令而去做这等事的。”
朱什道:“人选,我们还是有的。我有自己的修道人,虽然修道人没有办法披上至善外甲,但是只要他们肯自行废去修为,而后再服下灵丸,还是有可能驾驭此甲的。”
众长老互相交流了一下,觉得倒是可行,最后有一名威望较高的长老站出来道:“元授,此值危亡之际,就按元授所言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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