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天穹 第十四章 蛋状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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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晨努力撑着眼皮，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那是个形状如同鹅蛋一般，竖起约莫一人高的奇异光团，光团周身散发着绚丽的霞光，宛如夕阳的余晖，并不夺目，却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在愣神了老半天后，洪晨支支吾吾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蛋状光团懒洋洋地说道：“你都只剩下一个口气了，还关心这些干么，我先问你，你到底想活还是想死？”

“厄。”

洪晨一楞，目光中的讶异大甚，微嘲说道：“能活着，谁会想死。”

他的这句话不是回答，而是对自己说的，所以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很浓的酸意。

自从那片阴影离去之后，洪晨便感到在丹田处互相挤压的两股力量变弱了许多，而且在体内不断扩散的阴煞之气也是收敛了不少，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的周身有着淡淡金光闪动，当即疑惑看着蛋状光团，问道：“刚才是你救了我？”

“没错。”

对此蛋状光团非常干脆地承认了下来，而后略带鄙夷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怕死的人呢，没想到你的镇定是装出来的。”

“我本来就怕死，如果能够选择，我当然愿意好好活着。”

洪晨不加思索地说道，他说的很坦然，没有丝毫觉得“怕死”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而蛋状光团却因为他的话语传出了一连串的不屑的冷笑声。

“哼，还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你是个这么胆小的人，就该让那大家伙一口把你给吞了。”

听得这话，洪晨神色微紧，想起那张张开丈许的血盆大嘴，不免有些后怕，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诚恳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别假惺惺了，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蛋状光团并不领情，带刺的话语丝毫不加遮掩：“之前救你就当是我的一时善心，不过，你别以为这样便能高枕无忧，如果我感知没错的话，你现在体内的状况应该是糟透了。”

洪晨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隐瞒，将之前吃了庞大数量的促元丹与之后体内的一番变化，大致描述了一遍。

“怎么可能！”

话未全落，蛋状光团恼怒地截道：“再多的促元丹也只可能把你的丹田撑爆，哪会有什么两股力量彼此碾压，你的脸色又青又灰，明明就是中了剧毒，管促元丹什么事！你这个人，不老实。”

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洪晨很是愕然，有些无语，于是沉默。

“让我分一缕神魂到你体内探知一下。”蛋状光团余怒未消，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洪晨怔了怔，旋即摇头，让神魂进入体内，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在连对方是谁，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洪晨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等无理要求，即使现在的情况与环境很是特殊。

“哼，那你就慢慢等死吧。”

洪晨的断然拒绝，让蛋状光团非常气愤，于是冷声道：“如果不是之前我救了你，你现在应该正在那个大家伙的胃里消化呢，说句不客气的，你现在的这条命是属于我的。”

洪晨的视线凝在蛋状光团之上，眉头皱起，认真说道：“刚才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尽力报答你，但如果你因此就觉得，我必须接受你的任何无理要求，对不起，我的这条命依然是我自己的，只有我自己才有权支配它。”

“你，哼。”

愤愤地哼了一声，蛋状光团兀自沉默了下来。

在接下的许久时间里，这里一片寂静，洪晨与蛋状光团就这般遥遥相对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洪晨的脸庞渐渐浮现出了纯粹的暗灰之色，这是毒素深入骨髓，行将就木的征兆。

“你就要死了，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你便能见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感知到洪晨的气息逐渐衰落，蛋状光团淡淡说道。

洪晨没有答话，脸庞现出一抹苦色，体内的阴煞之气虽是减缓了些散开速度，但终究还是蔓延到了每一寸角落，死亡再度临近。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如果我能救下你的命，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蛋状光团忽然开口道。

“什么要求？”

“接下来的三年，听凭我的差遣，你要帮我去寻找一些药材，当然，你别想随口应付了事，你必须开放自己的脑海，让我寄居在里面，如果你一旦有违承诺，那结果将会是生不如死。”

“你放心，我不会加害于你，我可以以自己的神魂启誓，只要三年时间一到，不管有没找到那些药材，你我再无拖欠，这个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呵呵。”

听完了要求的每一个细节，洪晨没有丝毫犹豫地笑了起来：“你救我一命，作为报答，帮你去寻找药材，别说三年，就算是十年依旧没有找到，我也会继续帮你找下去，但你想要我开放脑海，以此来牵制于我，这与要挟有什么分别，你不是想和我做什么交易，你是想让我变成你纯粹的奴隶，这样的要求，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话落，洪晨便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蛋状光团，之前他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心中其实很是气愤，为了活命，就要唯命是从，丧失尊严，受人摆布，这与死又有什么分别，徒增痛苦与折磨罢了。

“你不怕死？”

洪晨没有回答，蛋状光团气急喝道：“回答我！”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不想死，但没有自尊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洪晨说得是他的心里话，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在家族中饱受了冷眼与嘲讽，要不是父亲与姐姐的关怀，或许他很难撑到今天，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有尊严地活着，是多么的重要。

“唉。”

蛋状光团轻轻一叹，不知是何意味，犹豫了会儿后，道：“先让我看看你体内的状况再说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你，好歹之前我确是救过你一命，你总不会觉得我是为了害你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洪晨微微睁开眼睛，盯着蛋状光团沉默不语，蛋状光团等待了不多时，有些焦躁地道：“你若有所怀疑，我可以以自己的神魂启誓，绝不会对你有加害之心，这总行了吧，哪有既让别人医治，却又不让把脉的道理。”

蛋状光团的言语有些怪责的意味，似是带了几分淡淡委屈，这让洪晨反而生出了几分歉意，毕竟前者的的确确救过自己一次，现在也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才提了这般要求，他在仔细地想了想后，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一缕神魂自蛋状光团中飘了出来，通过洪晨的手腕进入到其体内，在身子里的各处部位游走一圈之后，这才从他的另外一处手腕缓缓流出。

“你的丹田里怎么会有一道封印？”蛋状光团疑惑问道。

“封印？”

洪晨不解地摇了摇头，蛋状光团有些猜疑地道：“封印你丹田的人实力很强，我想或许正是因为这道封印的存在，才让你体内淤积的毒素没有进一步扩散，不然你早就没命了。。。额，你中毒有多久了？”

洪晨难以抑制地张开着嘴巴，神情满是惊疑，口齿不清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自我记事起，体内便有了毒素。”

“十多年了？”

蛋状光团似轻吸了口气，感慨的声音中隐约带了一丝钦佩之意：“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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