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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群侏儒或许曾经被魔尊重楼大肆的屠杀,我不禁对他们产生了怜悯与同情,但是他们的嘶嚎又让我对他们更加痛恨,他们想要弄死我和大角虫,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只是想弄死我而已。
他们究竟是什么生物我已经懒得去管了,我只想知道大角虫怎么从这一群类似于人的生物中,逃离。
我看不到大角虫,他就喊了那么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侏儒的人墙挡住我的视线,我的脖子也无法移动,只能听到噪杂的呵斥声,和时不时夹杂的笑声。
过了许久,就听到侏儒人群中“噗噗噗”几声,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几只侏儒从地上飞了起来,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们飞向天空,如同杂耍,可惜与他们一起起飞的,还有已经脱离了身体的头颅和漫天殷红的血液。
这血液染满了黑色的天,侏儒人群终于躁动了起来,洪水一样向大角虫的方向冲去,“嘶嘶”的声音更大了,我不知道大角虫是用什么手段把那几只侏儒杀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大角虫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然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知道是担心自己多一些,还是担心大角虫多一些,那颗悬着的心脏顿时卡到了嗓子眼,双手也因为激动从皴裂的土里拔了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周围的沼泽已经完全化成了墨绿色的干土。
这种干土很脆,我只要稍微撬动一下,就会有大片大片的绿土向下面落去,就在我的脚下有一个凹洞,可能是之前侏儒藏身用的,并且在那里偷偷抓住我的脚往下拉。
那些凝固的沼泽土在我不断扭动中,哗啦啦的向脚下的凹洞里落去,不一会下半身就从固定中解放了出来,现在我的就像戴了一块干涸土壤做成的枷锁,胸口以下几乎腾空悬挂,胸口以上被干涸的绿土固定着。
对面的厮杀很残酷,不时有鲜血喷涌而出,大角虫杀人的方法很独特,几乎就是从头颅开刀,人群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是怎样出手的,但是所有的侏儒都是被切掉了头颅,那些喷涌而出的鲜血来自他们的腔子。
我不敢喊,也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在我前面不足五米的位置就是十几个冲不进去的侏儒,我怕我有什么异动,他们就给我来个围魏救赵,先弄死我,再去驱赶大角虫,如今的大角虫像个死神拿着镰刀在收割一切,而我却像个待宰的羔羊,我只能一边用手抠着旁边干裂的土地,一边悄悄的把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一些,生怕被别人发现。
刺鼻的泥土味早已经被鲜血的腥甜味覆盖,这种甜中有些香的气味我很熟悉,就是来自魔眼周围那条血河的异香,那条河里流淌着的果然就是这些侏儒的血。
我四周的土被我越抠越薄,马上就能够从土地中钻出去了,而大角虫的战斗也几乎就要到了收尾阶段,侏儒越死越少,到最后能够站着的只剩下七八只了,从战斗一开始,他们就是畏惧大角虫的,这时候依旧是畏惧的,但是却好像不得不阻挡大角虫一样,我只能看到大角虫鼻子以上的脸,因为地面上厚厚的尸体挡住了我的视线,他的眉头紧皱着,眼睛里是灰暗的颜色,不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黑白眼球,他的头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花白色,连眉毛都变成了花白,这花白中还夹在着灰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白,如同被污染过的云层。
终于,我的身体从泥土中解放了出来,大角虫抓着最后一只侏儒的脖子,不断的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用力的撬开最后一层土,整个土层呼啦一声向下塌陷,幸亏我早有准备,就在土层塌陷的时候,我脚下一蹬,身体窜出凹陷坑,就地打了个滚儿,终于从泥沼中突了出现。
能够自由活动可真好,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孙悟空从五指山下被释放出来了一样。
我原本是想要冲向大角虫的,可是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害怕,这种害怕是发自内心的,根本不是恐惧,就是单纯的害怕,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只写了一个字:“死。”
在他的面前,没有人能够活下去――我这么想着,脚步慢慢的向后退缩,我竟然开始害怕大角虫向我靠过来。
大角虫走了几步,在离我四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的手中依旧攥着那只侏儒的脖子,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我却似乎看到大角虫在笑,可――他的脸上分明都也没动。
只听“咔嚓”一声,侏儒在大角虫的手上,被折断了脖子,随即被大角虫像丢破烂一样扔向远处。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了?”
大角虫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浑身冰凉,这种感觉比落进沼泽区域更加的恐怖。
过了许久,他终于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罗盘扔到我的脚下,然后冲我扬扬下巴,那一刻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的红润,但只是一瞬间又变成了铁青色。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罗盘,看着大角虫的脸,他的脸上有无数条正在呼吸的慧根,他真的长出了像鱼一样的鳃,花白有些发灰的头发在风中飘舞,我清清楚楚记得他离开我的时候,是短发,而今竟然变成了长发,几乎要到肩膀了。
我的心中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大角虫呆愣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向远处走去,就像他第一次离开那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也愣住了,他究竟是怎么了:“大角虫!”我喊了一声,这声音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熟悉,他的身子顿了一下,是颤抖,脚步也停顿了一秒,仅仅是一秒。
一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迈着步子,快速的消失在我视野里,只留给我一个黯然的背影。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他究竟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把这幅罗盘给我?就算给我这么个东西我也不会用啊,而且不用一句话都不说就要离开吧!
我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担心大角虫,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我要找到大角虫,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念头一起,脚下就一刻不停的向大角虫追去,脚下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墨绿色的干土,就像是黄土高坡一样,我追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大角虫,只能看着无边无际的天际线停了下来。
也许他有什么不能说的无奈,每个人都有无奈,他若想走,肯定就不想让我再找到他,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片绿色林子。
林子还在,大角虫却不在了。
前方,是大角虫离开的方向,后面是我寻找答案的源泉。
看了看手中的罗盘,还是决定先去探索一下那片林子,当然,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和那群猴子一样的侏儒决一死战了,看他们的战斗力就算不懂法术我应该也可以对付的了。
只不过前提条件是没有被沼泽困起来,那群猴子一样的生物似乎拥有着操纵沼泽的能力,而且说不定还善于打洞!
说到打洞,我突然想起了大角虫,他似乎也会打洞,而且挖洞的速度又快又好,之前那群侏儒和大角虫对峙的时候,分明是畏惧的,如果不是大角虫硬要闯进来,恐怕这群猴子也不敢向大角虫发动攻击,侏儒的那种攻击不是取敌性命,完全是被逼自保。
是什么让这群侏儒开始害怕的?
魔眼那里成河的血,成滩的白骨,是不是就在警示这群侏儒,是侏儒们恐惧的源泉。
大角虫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片血河是怎么形成的,也没有告诉过我骨滩是怎么形成的,我一直自己猜测可能与魔尊重楼有关,毕竟那里立着他的刀。
现在看到大角虫大肆屠杀这群怪异的侏儒时,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角虫干出来的。
可是他分明就不属于这里,怎么能够让侏儒们畏惧他呢,又怎么可能创造出来这么多的血和白骨。
这其中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一边走着靠近那片林子,一边思索着大角虫的古怪。
在遇到龙筋的时候,我的双眼瞎掉了,那时候是大角虫带着我离开的,他还企图要杀掉我,但是被我反打了一顿,我坚信那一顿暴揍足够打死大角虫好几次了,可是等我恢复了视力之后,他却没有任何伤势的出现在黄色沙漠中。
两个疑点从我脑子冒了出来:真正的大角虫已经被我打死了,我看到的这个怪异的大角虫其实是个长得和他很像的人。
或者,我打死的不过是一个冒充大角虫的侏儒,那时候我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听觉来分辨一切,就算有人冒充他,我也察觉不到。
第一个疑点很明显是错误的,毕竟就算怪异的大角虫是冒牌的,他也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而且我还和大角虫真真切切的对话过,所以,我打死的绝对不是大角虫。
那么我打死的就十分可能是侏儒,或者是类似于侏儒的另外一个种族,这片未知的世界究竟有多少区域,我根本不知道,既然有侏儒的存在,就可能有另外种族的存在。
我和大角虫就像是从火星来到地球的入侵者――在这群种族生物的眼里。
不,大角虫绝对不是入侵者,他很有可能就是原住民,不然那群侏儒没有理由对他产生恐惧。
只有我才是入侵者,一个毫无伤害力的入侵者。
林子没有再移动,脚下的路也没有再变成沼泽地,我就那么一步步的向它靠近,就像靠近一口潘多拉的箱子,我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只是这真相中包含的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想象力的范围,我的手中是大角虫留下来的罗盘,上面的字我连半个都不认识,他留给我这些究竟是什么意义。
从到了我手里之后,这幅罗盘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把它平放在手中,仔细观察着,上面有着无数的刻度,我一边慢慢旋转罗盘,一边琢磨着其中的意义,在一个角度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刻度上被人划了一刀,起初还以为那一刀的划痕不过是个刻度而已,没有留意,旋转了几圈之后,我才发现那就是故意用刀划出来的痕迹,而且刀痕很新,划的很深如果不仔细看,和刻度没有任何的差别,只有在某个角度的时候,才能够看出来那上面的新狠,我用手抚摸了几遍,确定了就是一块刀痕,才定下心来把罗盘装进了满是泥土的裤兜里,也许是大角虫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只是有着某种苦衷,所以留下个记号给我?
我现在还不想去管那刀痕是什么用处,因为树林已经在我眼前几十米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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