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祖看了眼鲜血淋漓的证物,皱了皱眉头。
随即他抬手一挥,强悍至极的武道气力掠出,将晏家主血液骨头里的异样气息,提了出来。
这异样的气息,若是单独来看,只会觉得寻常,也看不出什么。
但若遇到同样的魔咒,便会互相融合!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证物看。
只见白护法打开了药罐,晏家主的异样气息放入药罐,竟与魔咒相互融合!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晏家主扑通一声,绝望地跪了下去。
晏鸿羿瞳眸紧缩,从血泊中跌跌撞撞爬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药罐。
武祖的脸,立即沉了下去:“北境晏家之主,晏非仁,身为名门之尊,竟沾染毒邪咒术,视大陆规矩为无物,伤害圣域小殿下,依律法,应当灭其满门,以儆效尤!”
“武祖。”
楚月抱拳道:“残忍了。”
武祖愣了愣,疑惑不解地看着楚月。
晏非仁和晏鸿羿俱都心脏一跳,充满了希望。
他们相信,叶楚月还是有妇人之仁。
楚月笑吟吟地道:“死罪就算了吧,活罪意思意思一下便行,晏家稚子,全都施以凌迟刑法,千刀万剐,一刀都少不了,晏家族人,皮肉焚烧,头颅悬挂城前,让武者们引以为鉴,切莫误入歧途,凡心术不正之事当三思而后行。至于晏府女子,为奴为娼,生生世世。而晏家所有人行刑的时候,都要晏非仁和晏鸿羿二人亲自看着,直到晏家所有人都已灭绝,再给晏非仁二人定刑。”
她立在长风中,笑得明媚生辉,一双眸子快要折射出璀璨的光来。
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比屠夫和刽子手,还要让人恐惧。
晏非仁、晏鸿羿父子刹刹那间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汗毛俱已倒竖。
他们惊悚地看向了红衣墨发的楚月,头皮发麻的同时,血液冰冷,四肢发软,如活在逃不出的梦魇。
他们,终于见识到了叶楚月的可怕。
晏家主若知今日之结局,当初绝不会把心思放到小宝的身上。
武祖远远看着笑靥如花的楚月,忽而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有着怎样的心。
天堂地狱,正义邪恶,仿佛就在她一念之间。
夜墨寒紧抿着削薄的唇,妖孽俊美如鬼斧神工镌刻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
幽深的眸,平静如海,烙印着女孩清瘦的身影。
不知为何,想趁风起时,抱一抱他的小媳妇。
四下里,已被楚月的话给惊得天地寂静万籁无声。
楚月眼角余光淡淡地观望着晏非仁父子二人的神色。
见他们从绝望到震惊再到崩溃,最后惊悚失控,痛苦万分。
楚月望着晏非仁,说:“晏家主,你若想死个痛快,不让晏家众人遭受玷污和欺辱,也行,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不管你们是死是活,本座都能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死,痛痛快快的活,至于走哪条路,晏家主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本座也没多少耐心。”
晏非仁两腿颤抖,眼眶红得吓人:“叶楚月,你真是个魔鬼。”
“晏家主谬赞了。”
楚月笑得让他惶恐。
周围的武者和十大学院的弟子,也都满脸的复杂和忌惮。
谬赞?
原来魔鬼也是夸赞人的吗?
叶楚月,到底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存在。
她能弑父,杀师,战虚空。
亦能舌战群雄,斗神玄,灭晏府。
说她是好人,但又心狠手辣。
说她是恶人,又保家卫国,不曾让出半寸国土!
晏红鸢两手环胸,半眯起眼睛,泛起了一丝笑意。
身后幽冥弟子之中,名为乔竺的男弟子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恐惧地说:“叶楚月这人,也太恐怖了吧,简直比我们还要恐怖,幸好晏师姐高瞻远瞩,阻止了我当初彻底得罪叶楚月,否则晏家、慕笙今日之下场,便是我明日之结局。”
晏红鸢勾了勾唇,摸了摸断耳,仰头望向了天穹。
这会儿,楚月再出声:“晏家主,考虑好了?”
“叶楚月,你当真能让我们痛快?”晏非仁问。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叶楚月道:“本座是不是跟你说过,本座,没有多少耐心,你若不愿,就按照本座方才所说,即刻执行。”
“我说!我说!”
晏非仁慌了。
他害怕。
害怕看到妻子在自己眼前被人践踏,儿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凌迟。
他也相信,叶楚月她做得出来!
“闻人绝,是吗?”
楚月嫣然而笑,缓声问道。
晏非仁和北境王同时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准确无误说出背后之人的楚月。
她竟能顺藤摸瓜猜到背后之人!
晏非仁的脊椎骨都在发冷。
“你怎么知道的?”晏非仁问。
“告诉我,是与不是?”
“是……”
晏非仁痛苦地低下了头。
“真是糟糕呢。”
楚月叹息了一声:“按照百鬼之主和仙帝签订的律法,伤害稚子,当诛九族,闻人绝是王室小王爷,天府王的孩子,这诛其九族,莫不是要将王室连根拔起?两位大贤,虽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但王室自诩生来尊贵,晚辈不过武道一浮萍,只想为吾儿讨回个公道,这既已涉及王室,当由二位大贤来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江公兄啊……”
陈太伯笑眯眯地望向了江城子。
才发现江城子已经和夜墨寒坐到了一起去。
虽说夜墨寒满面冷峻和嫌弃,但也没赶走他。
“太伯兄,事关重大,还是你来处理吧。”江城子道。
他已经快要烦死。
怎么又饶到了王室去。
王室怎么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把注意力都放在叶楚月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都是吃饱了撑的吗?
人事儿不做,净放屁。
江城子越想越气。
“既然江公兄已经把稷下学宫的决定权交给陈某了,陈某自是义不容辞。”
陈太伯像是就等江城子这一句话,站了起来,脸色渐沉,拂袖怒道:“王室频频出错,让武者们失望不已,如今竟还对稚子下手,如此作恶,岂不闻天报应?天子又如何?庶民又如何?犯我仙帝律法,坏我大陆准则,都当依法办事,世上既将就功过相抵,虽不能诛九族,但闻人绝必死,而子不教父之过,天府王为君为父都有过错,老朽认为,天府王应当引咎辞职,让出天府之主的位置来,在宗祠灵堂静思己过!”
江城子看着陡然变脸如狂风暴雨雷闪电鸣的陈太伯,一大把年纪的他已经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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