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云无端提起的抱枕,让众人心思各异,尤其是夜墨寒,略微低下了头,浓密漆黑的睫翼轻遮住了讳莫如深的眼眸,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抱枕?”
柳兵长则是望向了楚月。
这两个字,她倒是听其喊过,便问:“小楚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莫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还是何方武神遗址的秘钥关键?”
慕惊云面色泛红,期待又忐忑地看着自家外甥女,
楚月面无表情地说道:“枕头的另一种说法。”
“慕惊云!”柳兵长大喝:“你当我是没见过枕头还是没见过世面?”
慕惊云愣在原地不动,咽了咽口水,扭过头直愣愣地看着夜墨寒。
与此同时,老伯公、慕臣海以及圣域护法等人,全都望向了他。
朝思暮想枕边人,可是从圣域帝尊嘴里道出来的。
谁能想到,夜帝尊还会骗人。
风华宫的氛围略显尴尬,楚月茫然地看着互相对视的几人。
“夜帝尊……”慕惊云扯了扯唇,艰难地开口。
“慕公子,时候不早了,上马车吧。”
夜墨寒索性把话打断,厉眸横了眼血护法,“没看见老伯公年纪大了吗,还不快扶着老伯公上马车,慕军之事迫在眉睫,尔等定要倾囊相助,将慕军安然无恙的送回,并且找到埋伏之手,将其就地正法!”
血护法嘴角猛抽,脸色微微发黑,心里委屈得很,偏生不敢有所怨言。
反观白护法捋了捋胡须,苍老的脸庞展露了弥勒佛般的笑意。
这次终于不是他背黑锅了。
瞧着有苦不能言的血护法,可谓是神清气爽。
楚月眯起黝黑锋锐的眸子望向夜墨寒的侧脸,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
老伯公年纪大?
在座的诸位,还能有谁比抱枕还年纪大吗?
慕惊云还欲多问几句,就被血护法连拉带拽的扯上了马车,只为给自家帝尊留点儿面子,否则回去受苦的是他们。
老伯公坐在马车之中,夜色下灰浊的眼睛,显得慈祥而温和。
布满老茧和褶皱的人掀起了帘子,深深地凝望着一袭红衣的少女。
老人凝视许久,欲言又止。
若他没有心魔,若他还能拿刀,若他身体康健如当年,此时此刻,他定会带着这孩子回到北洲,去那慕府,不必在外颠沛流离。
老伯公从未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后悔当年的封刀。
慕府的辉煌只是多年征战累积下的名望,自从慕倾凰杳无音讯后,就每况愈下了。
“照顾好自己。”
最终,老人只叮嘱一声,便放下了手。
掀起的帘子往下垂,慢慢遮去了视野里明媚张扬的少女、
慕临风攥起拳头,在摇晃的马车中暗暗立下了誓,再也不游山玩水荒废一生。
慕惊云还在执着于夜墨寒骗了他抱枕的真实寓意。
慕臣海后知后觉地说:“爹,适才小楚喊了我们舅舅!”
“该死!”慕惊云道:“方才只顾着慕军之事,忘了让小楚多喊几声了。”
老伯公眉头紧蹙,不怒自威而坐,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几个儿子,泛起了陈年的酸醋之意。
慕臣海拍了拍老伯公的肩膀,极有孝心地宽慰道:“爹,你也别太难过了,小楚一时半会儿喊不出来也能理解,实在不行,我多喊你几声爹。”
老伯公的脸色微微发黑。
慕临风道:“还别说,被小楚喊舅舅是真的高兴。”
老伯公眼神冷峻地望过去,慕临风顿时噤若寒蝉,坐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同行的圣域护法里,只有白护法和剑痴护法在马车之中,听到了父子四人的谈话声。
两位护法对视一眼,皆感受到了彼此的震惊和骇然。
但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北洲慕府会对叶姑娘如此的上心。
让白护法匪夷所思的是,武祖也好,北洲慕府也罢,会对楚月好都有各自的原因。
那沐凤鸣是为了什么?
帝军司一等战将,身份地位实力都不容小觑,怎会在乎帝军司以外的人!
白护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剑痴护法却是笑了笑。
北洲慕府,大将之后,以后谁还敢诋毁他圣域夫人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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