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顺死硬到底不同,曹性很快就投降了,也许是贪生怕死的缘故,也许是早已对吕布心生不满,刘泽还没来得及劝降,曹性就主动地乞降了,这倒让刘泽深感意外。
擒获曹性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当日战时刘泽只是为陷阵营布了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捉获高顺和陷阵营,对于吕布的其他各部,只是分兵牵制而已。曹性进攻刘军的左翼,高览奉命领军迎敌,混战之中曹性一箭射中了高览的头盔,所幸刘军的盔甲质量挺好,曹性这一箭并没有伤到他,但也让高览惊吓不已,其后更是怒不可遏,挥枪扑了上去,与曹性缠斗在一起。
曹性箭法如神,但手上的武艺便差了一些,高览好歹也是河北名将,想当年也是号称河北四庭柱之一,狂怒之下,枪枪索命,曹性与之相斗,不禁是险象环生力不能支。此时高顺已失陷在阵中,吕布也被挫败了,鸣金收兵,吕军全线撤退。曹性也想急着退兵,但高览死缠着不放,他拼死力战,捡了一个空当想逃走,不料战马踩着了一具尸体上,马失前蹄,将曹性直接从马背上摔了出去,自然也就做了高览的俘虏。
高览押解着曹性进帐,适逢高顺被押解出去,与曹性的垂头丧气不同,高顺就算是被绑着,也是一样的昂首挺胸趾高气扬。曹性一进大帐给刘泽跪下了,伏首而降。
刘泽微微一笑,看来吕布手下也不全是象陈宫高顺这般死党,既然曹性肯降,倒也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主公,吕布新败,必然不敢再出战了,定然死守城池。郯城城垣坚固,攻之不易,主公可有破敌良策吗?”糜竺倒是比谁也着急。他的家他的产业大部都在郯城,拿不回来的说损失可就惨重了。
刘泽倒是很平和,道:“孤城不可久守,郯城的府库早已无一粒粮粟。吕布几万人马,不解决粮草问题,他如何能守得住郯城?文和,你认为吕布是会固守郯城还是会弃城而走?”
贾诩拈须道:“此时的郯城对于吕布而言不过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吕布不是果决之人,真要想让他放弃煞费苦心得来的徐州肯定是心有不甘。何况吕布已经背弃了主公,这天下虽大,却也再无他容身之所。属下推断,吕布定然会死保郯城。”
关羽道:“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某倒要想看看他如何保得了郯城?”
贾诩道:“吕布既然想保郯城,必然要解决粮草和援兵的两大难题。小沛尚有吕布的一支驻军,粮草充足,以吕布目前的兵力,想同时守住两座城池捉襟见肘,他极有可能会弃了小沛,将兵马粮草全部集中到郯城来。”
刘泽点头道:“文和言之有理,守小沛的是吕布部将魏续。此人没有特别的本事,仗着和吕布是姻亲的关系地位反倒在是高顺曹性等人之上。弃小沛而走郯城,必然要途径彭城,传令徐荣,在留县设伏,只要魏续敢来。立即拿下。”徐荣可是打伏击战的好手,曹操和孙坚都曾败在他的手下,收拾魏续,不过是小菜一碟。
贾诩又道:“吕布困守孤城,必定不肯坐以待毙。肯定要寻求强援。青州田楷与主公相交莫逆且又与袁绍作战,吕布自然是指望不上,许昌的曹操兵多将广,但与吕布有着深仇大恨,这条路基本也是无望。吕布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淮南的袁术了。袁术虽然在盱眙新败,但实力并未大损,但却与主公种下仇怨,袁术为人睚眦必报且贪婪成性,只要吕布许之以利,袁术肯定会心动,主公不可不防。”
刘泽大笑道:“袁家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多谋少决,优柔寡断,盱眙之战,虽然袁术十指只伤其三,但也够他抱腕心痛一阵子了,吕布许之以利袁术动心不假,但袁术肯定会迟疑观望,只要我们能短时间内拿下吕布,自然也就断了袁术的觎觑之心。”
彭城那边,很快地就传来了好消息,徐荣在留县设伏,以三千人马大破魏续七千人,生擒了魏续,缴获粮草辎重无数,徐荣趁势而取小沛,彻底肃清了吕布在小沛的残余势力。
徐荣这一仗打得干脆漂亮,依托留县的险要地形,兵分三路设伏,等魏续率军进入伏击圈之后,三路俱出,生生地魏续的人马切割成四断,首尾不能相顾。魏续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事来,已经被徐荣生擒活捉了。没有主将,吕军自然成了无头的苍蝇,除了少部分被歼灭之外,大部分都做了俘虏。
接到战报的刘泽会心地一笑,徐荣这一战打得漂亮,不光是吃掉了魏续的一个军,收复了小沛,而且沉重地打击了吕布守城的决心。几万斛的粮草落在了刘军的手中,使本来就已经举步维艰的吕军雪上加霜,徐州城的形式已经是芨芨可危。
潘凤将一封信递给刘泽,道:“主公,徐州那边有信递到。”
刘泽拆开信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传令诸军,今日三更时分,夜袭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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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续失败被擒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郯城,吕布闻之跌坐于席,半晌方才叹道:“某败矣!”言毕,黯然伤神,面如土灰。
陈宫劝慰道:“主公勿忧,秦宜禄此时业已到了寿春,克日之内,必有回报。”
吕布摇头叹息一声,道:“远水难解近渴,某此时已是内外交困,纵然袁术可发援兵,只怕某也等不到了。时也?运也?”吕布苦笑一声,怆然而退。
陈宫也是沉默无言,呆立良久,望望庭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叹了一声,自回家中。
吕布的新婚妻子曹云见吕布回来,脸色极差,步履沉重,忙伸手相搀,关切地问道:“夫君,外面是状况?”
吕布厌烦地将她甩开,冷冷地道:“军国大事,何须你们妇人操心!”
曹云面上一怔,从新婚之夜,曹云就已经察觉出吕布的冷淡了,也难怪,她和吕布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桩政治婚姻,姿色平平的她如何能得到吕布的青睐,吕布的前妻魏氏、严氏都是颇有颜色,爱妾貂蝉更是绝世倾城,成亲之后,吕布根本就没有在她这儿睡过几个晚上,曹云倒是听到过下人的不少风言风语,说吕布跟部下的几个妻子关系不清不楚。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曹云的心中一阵凄苦,她好恨,好恨父亲为什么要把她嫁给吕布,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内心的苦楚又向谁道来。
吕布心情本来就不爽,现在回来再看曹云的这张苦瓜脸,更是烦躁异常,喝骂道:“你他娘的少给本侯摆冷脸子,要不是你爹曹豹撺撮怂恿,本侯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徐州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本侯,我他娘的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了你们这对丧门星的父女!哭什么哭?真他娘的心烦,去,给本侯拿酒来!”
曹云止住抽泣,慌忙下去给吕布端上酒菜来,吕布借酒浇愁,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郯城的四门,吕布是安排着曹豹来镇守的,现在吕布手下大将尽失,几无可用之人,曹豹是他的新任岳丈,也是跟他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吕布便将把守郯城城门的重责交给了他。曹豹也深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亲自安排手下心腹许耽章诳等人把守各处城门,自已则是往来巡视,严防死守。
徐州局势的变化之快大大的出乎了曹豹的预料,在他看来本来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刘泽远征盱眙,徐州防守空虚,唾手可得,这样天赐的良机若是不把握,恐怕他曹豹今生也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当然,袭取徐州只是第一步,能守住徐州才是关键。在曹豹的计划中,要想实现并不太难,吕布袭取徐州之后,分兵再取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而后吕布大军南下,直指盱眙,与袁术联合,前后夹击刘泽孤军,这样刘泽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这个计划在曹豹眼中,堪称完美,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吕布刚进郯城还没有站稳脚跟,刘泽的大军就已经长驱北进,挥师郯城之下了。被曹豹寄以厚望的袁术十万大军竟然在几日之内就全线崩溃,被刘泽的四万人马打得落花流水,也使得曹豹的计划功亏一篑。
曹豹哀叹,他再一次低估了刘泽的实力,而且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了,刘泽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带着濒死的绝望,曹豹比谁都卖力,昼夜无歇,往来巡查。
“曹将军,城墙上有人举火!”眼尖的手下看到城墙上有异常的情况立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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