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已经是半醉了,站起来口出狂言:“天下诸雄,布视之为草芥,曹操奸贼,阉宦余孽,布旦夕即可破之,袁绍袁术,妄自尊大,不过是仰仗着狗屁的四世三公迷惑人心,布一人一骑便可吓得他们关门闭户,抱头鼠窜……”
刘泽淡然一笑道:“奉先兄醉矣。”
吕布哈哈大笑道:“我没醉,润德贤弟,从此以后,你统率步卒,我统率骑兵,你我二人联手,何愁天下不定!”
“啪”地一声,张飞重重地一掌拍在了几案上,几案上的杯盏碗碟四处飞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张飞腾地窜了起来,指着吕布的鼻子叱骂道:“我哥哥乃是金枝玉叶,就凭你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称呼我哥哥为贤弟?三姓家奴,吕丁董布!你他娘的什么货色,你狗东西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俺老张不清楚,告诉你,俺大哥不是丁原,也不是董卓,在徐州你他娘的要敢耍什么花样,俺老张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现场鸦雀无声,张飞的超大嗓门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张飞的这一顿骂简直堪比泼妇骂街,在场诸人就算不是名士出身那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听得都有点面红耳赤,尤其是吕布这边的人,看着自己的主公被人家这般辱问,简直臊得不行。
吕布登时酒便醒了一半,呆若木鸡。
高顺挺身而出,拱手沉声道:“张将军,远来者皆是客。你如此辱及我家主公,岂是你徐州的待客之道?”
张飞冷哼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爷正骂那三姓狗奴,要你来答嘴?”
“士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我们势穷投奔徐州,也决计不受这份屈辱!张将军,你若再辱骂我家主公,休怪在下翻脸无情!”高顺冷沉的面上掠过一丝狠色。
张飞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在徐州地面上,有胆跟你张爷爷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你可想试试爷的剑利否?”说着。张飞便将佩剑拨了出来。
高顺不甘示弱,也拨剑在手,沉声道:“好,那高某就讨教一下张将军的剑法。也为酒筵助助兴!”
眼看看一场挺愉快地筵宴就要变成全武行地打斗。刘泽立即出声喝止:“翼德不可无礼!速速退下!”关羽上去拉住张飞。低声劝阻,好说歹说才把他劝退。
吕布脸色铁青,喝令高顺退下。高顺见张飞被关羽拉走后,这才收剑归鞘,退回到席上,跪坐在那闷声不吭了。
虽然刘泽这场接风宴是虚以委蛇,但表面的工作刘泽还是要做的,被张飞这一闹,刘泽多少也有些下不来台,拱手向吕布道:“舍弟酒后狂言,请温侯切勿见怪。”
吕布黯然一叹,道:“蒙使君不弃,吕某感激不尽,只唯恐令弟难以相容,吕某若执意在此,恐伤了你们兄弟和气,布当另投别处。”
刘泽道:“温侯若投别处,天下人岂不耻笑我刘泽无容人之雅。劣弟酒后无德,某在此向温侯赔罪,还请温侯大量不予计较。”
吕布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被张飞这顿羞辱,早已在心里恨不得将张飞千刀万剐了,可在这种情形下,他那敢发作,只得虚言应了,口称岂敢岂敢。
筵会的气氛也就沉闷了下去,很快就散了,吕布告辞回营。
刘泽将张飞单独地唤到书房来,张飞酒也醒了大半,这才觉得在酒筵之上确实有点过分,略带几分尴尬地道:“大哥,俺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
面对这个浑不吝,刘泽可真伤了脑筋,哼了一声道:“你自己觉得呢?”
张飞倒是铮铮有词:“大哥,俺看着那吕布就来气,天生就一反骨,无耻的小人,投谁叛谁,大哥你为啥要收留这条白眼狼?等那天逮着机会了,他非要咬你一口。”
刘泽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不怕他咬,反倒怕他不咬。”
“不怕他咬……怕他不咬……”张飞嘟囔半天,也没整明白刘泽的意思。
刘泽拍拍他的肩,道:“别琢磨了,这个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翼德,你这次又公然违抗军令,不在小沛驻守私自带兵到郯城来,按军法你可是要受重罚的!”
张飞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不是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吗?军校课上,卢公也不是讲临机权变随机应变吗?俺也是看吕布可是带着好几万人,你说咱们在郯城总共也没多少兵力,万一这家伙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话,徐州岂不危矣!俺带兵过来,就可以监视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真要是敢动手的话,咱们里应外合,须臾便可以灭了他!”
刘泽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三弟能考虑的这么深,不错不错,这军校可是没白上。好吧,你现在即刻便回军营,密切注视吕布军队的一切动向,但是切忘不可再生事端。”
张飞纳闷地道:“大哥,你不处罚俺了?”
“处罚你什么?”
“今日俺大闹宴会,把好好地筵席都给搅了……”
刘泽笑道:“你说骂吕布的事?骂就骂了罢,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吕布脸皮厚,听到的骂名也不止这么多,今日你在酒宴上敲打敲打他也并非是坏事,至于让他明白,他的那些老底咱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让他今后就算是呆在徐州也能老实点。”
张飞一脸坏笑道:“俺就知道大哥你还是护犊子的,不可能因为外姓人为难自家兄弟。”
刘泽点指着张飞道:“翼德,这次因为是吕布,而且你提兵前来防备敌袭做法也是正确,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你若下次来敢公然违抗军令的,定罚不赦!”
“是是是,一切听大哥吩咐。”
刘泽一本正经地道:“还有此事就到此为止,我不想看到你和吕布再起冲突,你可以带兵防备吕布,但绝不可以肆意滋事再起争端,听到了没有?”
张飞诺诺地应了,出城回营去了。
第二天一早,吕布就派人过来称昨日承蒙刘使君盛行情款待,今日在他军营之中略备薄酒回请刘使君,希望刘使君可以赏光。
糜竺忧心冲冲地道:“昨日吕布在大堂上被三将军公然羞辱,倘若心中忿恨寻机报复的话,主公亲涉险地恐怕会有危险。”
刘泽道:“无妨,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若不敢前去,岂不为吕布耻笑?何况吕布孤军入境,外无强援,内无粮草,他就是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昨日在酒宴之上,被翼德一闹,不欢而散,本来计划着要协商驻军的诸事宜也就搁置了,今日吕布回请,多半是他急着要议此事。他率着几万残兵败将逃离兖州,想必也没有囤积多少粮草,这几万人马可是几万张嘴,每天要吃要喝,既然投奔到了徐州,便是指望着徐州能接济点粮草给他们,还有这几万人也得尽快安置才是,总不能屯扎在郯城城外。”
陈登道:“那主公可曾想好如何安置吕布了?”
刘泽点点头道:“既然翼德这次回兵郯城,就不必回小沛了,把陈到也调回来,把小沛让给吕布屯兵。”陶谦在世之时,小沛便是刘泽的屯兵之所,此番让吕布驻军小沛,倒有点依葫芦画瓢的意思。小沛靠近兖州,是徐州的西大门,曹操一旦兵犯徐州,小沛必首当其冲,吕布与曹操有着深仇大怨,刘泽倒也不必担心吕布倒戈引狼入室。
此次前往吕布军营赴宴,刘泽只带了徐庶、糜竺、陈登、曹豹、太史慈并数百侍卫,贾诩被安排在城中坐镇,关羽则是暗中整点兵马,万一有突发事件立即迎敌。
虽然说刘泽笃定吕布这个时候不敢生出二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万全的准备一向是刘泽的做事风格。
当刘泽到达城西吕布军营的时候,吕布亲自出营迎接,笑容可鞠地将刘泽一行迎入大帐。
吕布备下的酒宴可是比昨天刘泽招待他的筵席寒碜的多,不过逃亡之中的吕布还能摆得出酒宴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了,吕布连道惭愧惭愧。
双方对昨日之事皆是绝口不提,刘泽没有让张飞前来,吕布也没有让高顺出席,今日的酒宴倒是比昨日和睦了许多,觥筹交错,寒喧礼让,气氛极为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吕布道:“今日与刘使君共饮,在下安排歌舞一场,以为助兴。”说着轻轻一击掌,却见账后十余名舞姬袅袅而出,个个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皆身着霓裳羽衣,和着筝乐,翩翩而舞。
想不到吕布还有这等爱好,从兖州逃出来,命都快保不住了,居然还保留着一队舞姬,其荒淫奢靡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真令人叹为观止。刘泽对此嗤之以鼻,正眼都没有瞧一下。
吕布本来献歌舞是讨好刘泽的,但见刘泽不为所动,不禁略显尴尬,一曲即毕,吕布吩咐咐领舞之人道:“貂蝉,且向刘使君敬一杯酒来。”
刘泽一听貂蝉之名,忍不住看了一下,瞬间惊得是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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