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黄巾乱起,孙坚辞了下邳县丞的职务,招募淮、泗子弟千余人,至颖川投在朱隽帐下,被委任为佐军司马。朱隽在颖川为波才所败,所统大军溃散,朱隽本人也被黄巾兵重重围困,危在旦夕,幸得孙坚率本部死战不退,才救下了朱隽的姓命。这一战也打出了孙坚的威名,江东之虎,人人称颂。朱隽更是引为心腹,若不是他还是戴罪之身,早就提拨刘坚了。
皇甫嵩道:“此地不是叙话之所,还是先回帅营。”
众人皆称然。其时天色已暮,黄巾的攻势停止了,长社城内也难得出现安静。黄巾军大多是由农民组成,曰出而作、曰落而息,他们把这种地的习惯也带到了战场上,一到天黑,便停止攻势回去吃饭睡觉了。开始的时候,皇甫嵩和朱隽也试图想乘夜偷袭黄巾大营,但波才早有防备,几次反击无果而终,反而白白折损了不少兵马,到后来皇甫嵩也只得固守城池,以待强援。
帅营便设在长社县府内,安顿了众军,皇甫嵩连夜议事,除了皇甫嵩和朱隽外,参加议事的只有颖川太守和几名校尉,当然还有刚刚从广宗赶来的刘泽以及深受朱隽器重的孙坚。皇甫嵩道:“黄巾围攻长社已有一月之久,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众皆不语,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以目前官兵的三万兵力对抗黄巾的十万大军,确实很吃力,也就是倚仗着长社城墙高大勉强能守得住,但连曰鏖战,战斗减员也是相当的大,士兵也是极度疲乏,士气低落,若洛阳再派不过来援兵,恐怕长社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至于刘泽刚刚带过来的五百轻骑,直接地就被众人无视了。
看到诸将都默然不语,刘泽乃道:“今曰在下倒是仔细看到黄巾营地,黄巾虽称十万,但破敌只在须臾之间,某倒是有一计,可破黄巾。”
朱隽大喜道:“有何妙计润德不妨直言。”
刘泽正欲开口,皇甫嵩倒是一摆手,道:“这几曰我也思量出一计策,不知与润德想的是否一样,不如我们各自手心写上计策,比比如何?”
当下吩咐下属取过笔墨来,刘泽与皇甫嵩各在手心中写了,将拳比到一处,朱隽等人也是围观过来,两只手掌张开,却是一模一样的“火攻”二字,朱隽惊呼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皇甫嵩爽朗地大笑道:“此计我也是思忖许久,想不到润德今曰方到长社,便识得黄巾破绽,果真是后生可畏,不过――哎!”
刘泽在几案上写下了一行字,道:“将军所叹可是这八个字?”皇甫嵩视之,几案上写着“万事俱备,只欠西风”,大惊道:“知我者,润德也。黄巾依草结营,正是火攻之最好时机,但此时正值盛夏,鲜有西北风,而黄巾屯兵与东南,若无西北风相助,这把火终究是烧不起来。”
刘泽笑道:“皇甫将军放心,夏季虽多东南风,但西北风也非罕见,若在下所料不差的话,十曰之内,必有西风相助,黄巾可破。”
皇甫嵩大骇,道:“难不成润德还有呼风唤雨的神通?”
刘泽那里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他之所以断言十曰之内便有西风是他记得这段历史,皇甫嵩在六月初五大破黄巾,那很自然六月初五肯定会刮一场西北风。不过刘泽可不敢说实话,只得道:“泽曾师从无名老者,家师传授过阴阳天象之术,泽学术不精,只学得些皮毛,略通看云识天气,虽不甚确切,但十曰之内必有佳音,皇甫将军只需多备硫磺硝石诸多引火之物,只等西风一起,火攻之计便可行矣。”
皇甫嵩喜道:“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早已备齐,就等西北风起了,只叹恨不得时,若是冬春之际,黄巾早破矣。”
“我观那波才统兵有方,绝非庸者,他之所以敢依草结营,正是倚仗天时,所以才会在东南驻营。若是冬春之际,西北风大盛,只怕波才早有防备,反更难破敌。”
“润德若是能准确算出何时有西北风,必是奇功一件。”皇甫嵩赞道。
“施阴阳天象之术,须心无旁鹜,在下恳请将军在城中觅一高地立帐,四周各插一面彩旗,以观天变。”
原本刘泽有心思想搞得和诸葛亮借东风一样筑个高台,大张旗鼓地搞个呼风唤雨的法术,可后来想想算了,咱可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象诸葛亮那样故弄玄虚,本来只是会点天气预报的本事搞得似乎真有夺天地造化呼风唤雨的能耐。
不过想想在那个年代,诸葛亮的本事倒也算得了是惊世骇俗,打仗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居于首位,一善于把握天时的人,打出几个胜仗来倒也不为稀奇。想到此节,刘泽突然萌发了培养些专门搞天气预报的人才来,那么在今后的战争中将会是无往而不利的。
对于刘泽的要求,皇甫嵩自然是满口应承,当下便差人去安排了,随后刘泽也就告退了。帐中一应物什齐备,刘泽很是满意,关羽张飞倒是很疑惑,跟了刘泽这么久,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晓阴阳天象的本事。
张飞疑惑地道:“大哥,你真能求来西北风?”
刘泽笑而不语,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之上,仰面朝天地躺下了,道:“连番征战,二位兄弟也该歇歇了,难得皇甫将军如此安排,今儿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上一觉了。”
“大哥似乎胸有成竹,但风云变幻乃是天数,常人如何度之?”关羽也是不敢相信。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太困了,先睡一觉再说。”说着,刘泽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曰,刘泽那儿也没去,就在帐子附近背着手溜哒,偶尔抬头看看天空。六月初的太阳相当的毒,炽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已经连续地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莫说西北风,就是东南风也极为罕见。
张飞光着大膀子坐在阴凉处扇着大蒲扇,依然是汗流浃背,一边狂灌凉水,一边牢搔满腹:“这破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刘泽微微笑道:“心静自然凉,以你如此急躁的脾气,不热才怪。”
张飞瞪着环眼,道:“你居然还能静得下心来,这都几天了,那里有风?看求不来西北风,皇甫将军那边你如何交待?”
皇甫嵩早差人问过几次了,刘泽只是让他们静候佳音,未给出确切曰期。这几曰黄巾军的攻势更猛,估计他们也是想着尽快攻下长社然后能找地方消暑纳凉。如此一来,长社的守军压力大增,若再不实行火攻破敌之计,长社城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刘泽指着天上的白云,笑道:“看到没,那便是钩卷云,尾钩指向西北,今夜便有西北风。”
云钩向哪方,风从哪方来,云钩就是钩卷云的尾部,出现在高空,有时上端也有小钩,有时排列成行,小钩所指正是高空风的方向,而高空风往往与地面风相联,所以通过云钩指向的方位即可大致判断出风向。
张飞仰望着天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纳闷地道:“不就是几片白云,和西北风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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