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抬头望气,看到这间厢房上气冲云霄,毫无疑问这里面有一个比中年道士还要厉害的高手,甚至比武夫还要厉害,但是这一股气象却是呈现衰败之势,带有死灰之色,很明显这个高手命不久矣。
不得不说大夫教授的望气之术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赵乐一看就知道得病之人若无意外,活不到天亮。
不需亲眼看到病人,只凭那气便可知道一二。
就在这时候,那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长青,屋外是何人?”
随后就听到带赵乐过来的那个中年道士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不大,似乎是来讲赵乐的来历,许久之后,那苍老的声音才道:“远来是客,青云观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本来应该由我这观主亲迎,只是贫道身体抱恙,还望小居士见谅。”
声音虽然气息稳重,但赵乐医术已经有所小成,自然听得出只是强弩之末。
赵乐这次来是讨教和了解一些关于现实世界真武门派和武者的事情,如果能想法子救里面老道士一命,对方肯定要更客气,因为那老道肯定不是普通人,甚至是这青云观地位最高的人,救了对方肯定只有好处。况且赵乐虽悟武道之杀,但也明白医者仁心,救人一命也总是好事。
想到这里,赵乐打算露一手,否则贸然上去说治病,对方定然不信。沉思片刻出声道:“既然道长有病在身,那便不应该再打扰,只是我观道长居所外气神溃散,神、魂、意、魄、精五气皆衰,即便有老参汤吊命,怕是道长也难以挺到天明。”
一言既出,门口熬药的小道士立刻是对赵乐怒目相对,这也是正常。赵乐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是说那老道士活不到天亮,无论是谁听了都得恼火,认为这是在咒人去死。
“小儿张狂,竟敢咒我清风老祖!”这时候从另外一个屋子里跳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道人,这道人穿着单衣,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脸上胡须如同钢刷一般,头发也是一样,面如黑炭。巴掌和蒲扇差不多,一声狂吼和打雷一样,赵乐也是吓了一跳。
只是一眼赵乐就看出这道人是一个外家横练高手,而且绝对不是炼皮境界,应该是已经步入炼骨境界。
赵乐当即是头皮发麻,暗道这青云观里的道士一个比一个厉害,之前那个中年道人是乾境后期的内家炼气高手,这如同黑熊一般的道人更是炼骨初期的境界。看到这道人向自己扑来,赵乐真气自动运转准备应敌。不过就在这时候,一声呵斥传来。
“东阳,住手!”
随着这一身呵斥,从前面的厢房里走出来一个老道。
那老道身后毕恭毕敬的跟着之前带赵乐来这青云观的中年道士。不说他只说那老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道骨仙风,一声青灰色道袍古朴,一些地方还打着补丁。老道看上去年纪很大,八十岁,九十岁都有可能。甚至说他一百岁都有人信。老道的头发胡须都是花白,束发戴冠,活脱脱一个古人形象,虽然双目如星,身姿硬朗,但面门笼罩一团死气,赵乐懂得望气之术,一看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无误,这老道,已病入膏肓。
被呵斥住的那个高大道人见到老道,立刻是一句无量寿佛,恭敬无比,当真不敢再动手。
老道冲着赵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小居士竟然懂得望气之术,了不起啊。你说的不错,五气皆衰,神仙难救,贫道的确是活不过天明。”
语气淡然,显然这老道早将生死放下,反倒是在场的几个道士听到老道的话,都是跪在地上,口称老祖,一个个悲痛不已,即便是那中年道士也是一样。
“你们几个成何体统,长青,你是我大弟子,十岁入观,随我修行四十载,莫非还看不透一个生死?还有,东阳你道经也抄写了不下八百篇,怎么还是管不住那脾气。”老道一脸无奈,虽然语气带着责备,但听得出来,他语气里也透着一股关心。
“老祖教训的是!”长青和东阳急忙说道,虽然从地上站起,但脸上的悲色却没有减少多少。
那老道没有再理会二人,而是冲着赵乐一拱手:“小居士,我听长青说你有不解之事,正好贫道也想请教小居士关于望气之术的事情,咱们既然遇见了那就是有缘,闲来无事,不如你陪我观月夜谈,如何?”
赵乐早看出来这老道非同凡响,说白了,一个死到临头的人竟然能如此豁达,看破生死,还能邀请一个不认识的小辈聊天赏月,这份心境赵乐自问自己再修炼个三五十年都达不到。
不由得对这老道增添了几分佩服之情。
“好!”赵乐当即答应,这老道明显经历很多,向他请教自然比向那长青道士请教要好得多。
这后院有一个小亭台,十分古朴,打扫的非常干净,里面有石桌石椅,之前熬药的那个小道士已经是摆上了一壶茶,两个瓷杯,然后退下继续熬药。老道士瞅了一眼,冲着小道士道:“别熬了,那些药材都是好东西,给我熬了也是浪费。”
那小道士当即有些不知所措,老道士的话他不敢不听,所以是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长青道士,后者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敢违逆老道士的话,示意不用熬了。
当即那小道士才带着药罐撤了下去,现场只留下了老道士,赵乐,还有长青道士和那个如同张飞再世一般的东阳道人。
老道让赵乐坐下,然后坐在另一边,至于长青和东阳两个道士则是站在凉亭之外。
“小居士有何不解之事尽管说,贫道若知,定为你解惑一二。”老道神色自在,不过话里话外对赵乐很是客气,对于这件事赵乐也是不得其解,想了想才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无外乎就是如今真武界的情况,那老道一听也是颇为惊奇:“我观小居士真气稳重,显然是有正统师承,尤其那望气之术更是一门奇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情?”
这份奇怪也很正常,赵乐的能耐都是从鬼玉从隐村里学会的,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赵乐自然对现实世界的真武界不了解,但赵乐毕竟是生活在这里,尤其是以后肯定要和那个在杨旭东体内养气的高手硬碰硬,所以早一点了解真武界没有坏处。
对于老道的疑问,赵乐也早就想好对策,此刻是编了一个故事。无外乎就是偶遇高人,得到对方青睐传授了一些真武,包括望气之术,包括一些医术,至于师父是谁,赵乐灵机一动,想起隐村中遇到的那个云游道人,于是脱口而出,当然赵乐是不知道云游道人姓甚名谁,只说师父自称云游道人,还将当时云游道人四句歌诀说了出来。
“脚踏山岳行四海,龙飞九天游云端,剑出魔陨气盖世,不及琼浆入喉眠,这是师父常唱的歌诀,至于师父名讳我就不知道了,我几次问他,他也不答,而且师父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无踪,对了道长,如果您听说过我师父的名号,还请您告诉我!”赵乐这时候装模作样的说道,虽然是谎言,但却是说的和真事一样,而老道也没有任何怀疑。
“好一句歌诀,尊师定然是一位高人,只可惜老道我孤陋寡闻,不曾听说尊师名号,惭愧!”听到赵乐竟然也会医术,老道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倒是那边长青和东阳两个道士眼睛一亮,他们没有老道士那种见识,不知道望气之术是一门几乎已经失传的奇术,但多少能判断出赵乐本事不错,尤其是他口中的师傅云游道人,一听就知道是那种有道高人,对方肯定是真武高绝,医术惊人,如果能请到这位云游道人来替他们老祖诊病,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那脾气火爆的东阳道人第一个忍耐不住,出声道:“这位小居士,刚才是小道我莽撞了,我向你赔礼道歉,我听闻小居士你懂得医术,尊师想必也是医术大家,不知道能不能请尊师来替我们老祖治病?”
“东阳,不得无礼!”老道一听立刻是喝斥了一句,那东阳道人怕极了老道不敢再说,而那边长青道人立刻上前道:“老祖,东阳说的也对,小居士能在此时来青云观,说不定就是命里注定要替老祖解这一难,既有此机缘,为何不求小居士请那云游道人来诊治一番。”
说完,那老道也有些动容,长青道士见状,急忙上前两步,冲着赵乐鞠躬一礼:“小居士有胆有识,做事磊落,此番若是能请的动尊师前来救治老祖,青云观上下必尊小居士为上宾,若有差遣,绝无不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乐当然是起身道:“几位道长言重了,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既然撞上了,那就没有不救的道理,只不过我那师父行踪不定,一般都是他来找我,我却没有联系到他的办法,所以诊病,只能是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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