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堂外,莫潇天方才走出,耳边就响起了众弟子的讽刺声:
“好!师尊做的好!”
“呸,这妖人总算是走了!”
“这下子清云峰就算安静了!”
……
“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许你们这么说大哥!”张义跳起,指着身后弟子破口大骂几句,然后跟上莫潇天的脚步,叫道:“大哥,你等等我!”
莫潇天转过身,看向张义,叫道:“张义!”
张义顿住步子,不解道:“大哥?”
莫潇天摇了摇头道:“张义,你不要再跟过来了,以免获罪于紫霄派!”
“可是,大哥——”张义一脸急色,莫潇天打断他道:“紫霄派即身为各大门派之首,所修功法自非寻常散攻可比,在这里修炼日进千里,若是获罪于紫霄派上下,恐怕你将难以呆下去。况且师尊并没有扬言要我走,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迟早还是会回来的。”
张义目露不舍:“大哥……”
不待张义继续说下去,莫潇天接着道:“好了,我走了,你就在紫霄派中好好呆着,不要再跟过来了。”说罢,转身即走,再也不顾张义。
“大哥,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定不负你的重望!”张义拳头握起,目送莫潇天离去后,便返回了清云堂外,等候差遣。
经过魔宗一番血洗,列峰弟子锐减,清云峰更是惨烈,仅剩下的连一百人都凑不齐,所以弟子居中大部分的房舍都空了出来,莫潇天就搬进了隔壁一间房舍住下。
他推开柴扉,走进木屋,从几屉中取出姜林雨留给他的青色玉佩,袖入衣中后,再将偃文赠给自己的乾坤偃系在腰间,走到一旁将墙壁上的无私取下,然后“锵”的一声将之抽出,略视一眼通体银白,亮如秋水的剑体。
“无私,不偏不私,仁之至也。如今我即将远行,脱离紫霄派,这一路上风雨携程,凶险莫测,故而更你名为‘秋水’,杀戮之始,断恶之源!”莫潇天伸手抚拭剑身,发出铮铮剑鸣之声,似在迎合主人的心意。
钪——
莫潇天将秋水收入鞘中,挎在背上,将屋中一些应急药物、修炼丹药一一装进包袱中,背在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霄派……
箕城南郊的驿道上,一名老丈与一名少年正驾驶着牛车,拖着一车的祭祀用品往云梦村方向缓缓驰去。
一个时辰后,牛车径直驰进了云梦村,停在了村西的旧宅之外。少年跳下车去,与老丈一同将祭品在两座坟头前摆好,然后少年便取出一些钱,让老丈返回。
待老丈离开后,少年手持三炷香,拜了三拜,然后插入坟前香炉之内,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缓缓说道:“不孝子莫潇天来看阿大与阿叔、阿嫂了,孩儿这些年来好想你们,不知阿大在泉下可还过的好否?”言讫,将头埋入地面,将心中所想,都一一倾述了出来。
自语一阵过后,莫潇天抬起头来,转向左边那个坟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阿叔、阿嫂,都怪我没有照看好阿云,使他受妖言蛊惑,背叛正道,与妖道为伍。这都是我的错,你们如若泉下有知,在天显灵,还请保佑阿云,早日脱离妖道,迷途归返!”
也不知过了多久,香炉内的三炷香已经全部燃尽,莫潇天这才抬起头来,紧盯着坟头好一会,方才站起身子,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村子。
他走后,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从一旁的房舍后转了出来,来到坟前,默默地注视着两座坟头。
远处一棵大树之后,莫潇天依树而立,目视苍天白云,一行清泪无声滑落,没入地里……
一年后,天地晴朗,云淡风轻。云梦村村西,一处草舍之外,一只黑色的大狗一脸愤怒地冲进草舍之中,冲着几案之后的一名红衣女子不断狂吠。
说起来这只黑狗也是够怪,四条腿愣是缺了一条,前右足以一只如假包换的木脚固定着,前左足向前,木脚则向前;前左足向后,木脚就向后,可谓伸缩自如,完全看不出牠是一条残缺的狗狗。
此时,几案之后正坐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手中一册竹简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那只黑狗。
与此同时,一名头戴斗笠,一身褐衣的青年男子走进,问向那只黑狗道:“小黑,你这是叫个甚哩?”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几案之后的少女,他拱手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士,为何来我这破败草庐之中?”
少女见主人已经回来,便绕过几案,来到他的身前跪下,香肩耸动,似在抽泣。黑狗见状,吠的更大声。
男子一愣,忙将黑狗赶走,扶起少女,她却不起来,于是问道:“敢问姑娘,这是为何?”
少女将自己的来意道明,末了,说道:“莫哥,鱼儿此来不为别的,只求莫哥能救救风云哥哥!”
莫潇天闻毕,仰天长叹道:“唉,阿云的性格我最了解,这种鲁莽之事,轻死之举,也只有他才能做的出来!”
何鱼儿强忍哭意,再拜道:“现如今只有莫哥你能救风云哥哥,所以鱼儿求求你,快去阻止风云哥哥吧!”
莫潇天再叹一声,将何鱼儿扶起,冲她笑道:“好了,莫要哭了。此事就交给我办,你再哭阿云可就要怪我了!”
“噗嗤!”何鱼儿破涕为笑,拭去脸上泪水,朝莫潇天一欠身道:“鱼儿在此谢谢莫哥了。”
莫潇天道:“你的身份特殊,日后尽量不要在中原走动,否则被正道中人逮见,事情也就难办了。”
“鱼儿知道了,这就告辞。”何鱼儿再施一礼,退出了草舍,不知了去向。
莫潇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走进偏房之中,换上一身白衣,将秋水挎在背上,再从几案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悬在眼前。
是的,能救齐风云的不是紫霄派,也不是他,而是北齐姜氏!
如今高世离病愈,高狄秋虽仍为少主,在家族中的势力却是一落千丈。前些年更是听闻高世离日夜纵情于寝宫之中,已患重病,身体大不如从前,在族医高德昏的唆使下,欲废高狄秋之位,更立公子光为少主。然而高狄秋毕竟是当了数十年的少主,在高氏多少有些支持他的势力,而这边的公子光又有高德昏支持,对于两派的权术之争,高世离并不知情,自己仍在寝宫中逍遥。
因此,只要他联合北齐姜氏,再与高光结下盟约,外有姜氏支持,内有高光应合,高狄秋内外无助,就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
只是若想面见姜氏家主,将姜林雨的死因如数转告,并取得姜氏家主的信任,光凭姜林雨留给自己的这块玉佩是完全不够的,必须得想些办法,得到姜氏家主的接见。
如今他已失去紫霄派七晋弟子之名,已然出师,等同于一介散修,没有任何资格面见姜氏家主。但是在紫霄派的这些年间,他也曾听闻列国修仙家主之间,每甲子会举行一次比武盛会,每一次盛会都会在列国的修仙家族中举行,若是那一家的弟子胜出,就可以决定下一场盛会的举办地点。
二百年前,皋氏出现了一名天纵之才,名叫“皋离”,也即现在的欲魔血宗宗主何生。皋离是皋氏家主的偏房妾室所生,所以在族内倍受打压,其中当属皋氏少主“皋扁”最为嫉恨皋离的资质与悟性。在三十年后皋氏举办的盛会中,皋扁力压群雄,与皋离同时进入决赛。
修仙道每甲子一次的盛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最后胜出的人,盛会的举办方就能实现此人一个力所能及的愿望,因此皋扁扬言如果他胜了比试,就要求皋离滚出皋氏,从此不再姓皋,岂料在会比的最后一刻,皋扁力有不逮,被皋离压制,力求取胜,皋扁便悄悄告之了皋离,称已经霸占了他的妻子,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皋氏风调雨顺,平安度过这么多年。
皋离深爱妻子,却也不想妻子为了自己,甘愿忍受屈辱,与皋扁苟合。愤怒之下重伤了皋扁,最终被革除了会比资格,逐出了皋氏,岂想皋扁仍不放过他的妻子,竟将之残忍奸杀,并且将他所认识的所有皋氏好友杀害。
皋离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竟一念之下背道而驰,大举屠杀皋氏家臣,若非当时受邀而至的紫霄派贵宾风顺及时阻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自此以后,人人都知道皋氏的霸道作风,特别是在两百年前皋扁继位后,举族盛行尚武之风,在修仙道上的霸道可谓妇孺皆知。然而很不幸的是,在六十年前的比武盛会中,皋氏族人尽被姜氏少主“姜林雨”击败,最终抛夺了修仙道上五百年也不曾改变盛会在皋氏举办的传说。此举震惊天下,姜林雨更是闻名列国,甚至已经被修仙道称为五百年不出的天纵奇才。
然而修仙道每甲子一次的比武盛会,却只允许列国修仙家族的内门弟子与嫡系弟子参与,除此之外,散修界的人一概不允许参加,所以他想要面见姜氏家主,还得另寻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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